面包车一共4排11座,文强、方冬坐第一排驾驶座,刘一涵、刘子冲‘老猫’和林郑虎‘胖虎’很快地‘占领’了第二排,因为第二排背朝着驾驶座面向第三排,而第三排就是三位女生。前面的位子都被坐满后,我跟朱凯、林晓平‘瓶子’只能坐到最后排。
多年没见,大家一上车就热络地聊起来了,但聊天范围仅限前三排,最后排的其中一个因为太早被我叫醒,坐下不久就靠着椅背睡着了;另外一个‘瓶子’虽然没睡但跟睡了没区别,他低头玩弄着手机,谁也不理;而坐他们中间的我也对前三排聊的话题不是太感兴趣,所以没加入聊天。我为了避免尴尬,我就把车窗稍微打开一点,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同时也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车上每个人的举动——
文强开着车子向南疾驰,他看起来似乎很专心,不怎么参与聊天,只是当有人问及雨柔时,他都会答上一两句,像是“雨柔在家等你们了”、“雨柔一直盼着你们来”之类的客套话,至于为什么雨柔会跟他一起开养殖场的问题,他一直顾左右而言其他,并没有正面回答。
坐副驾驶位上的方冬,只有林嘉琪说话时他才会往后看,其他人说笑他只是敷衍两声。他目光经常游移在林嘉琪身上,似乎想装得不那么刻意,但痴笑的表情出卖了他,看来他很想跟他旧时同桌再续‘前缘’。
最活跃的人当属‘老猫’了,他简直可以当‘脱口秀’的主持人了,笑话一个接一个,逗得陈菲、江桦她们笑个不停,据说‘老猫’用他这才能追了好几个女孩,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想‘故技重施’。
有人表演就需要有观众,特别是那种忠实的‘观众’,刘一涵就是其中一个,‘老猫’的笑话笑不停的就是他。
‘胖虎’因为很早就辍学经商,言语谈吐间都是像‘钱很好赚’、‘钱来的容易去得快’等这种论调。跟其他人不一样,‘胖虎’毫不掩饰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博取陈菲的欢心,所以聊天过程中他尽可能多的让陈菲了解他的财富。
三位女生都背对着我,座椅挡住了我观察的视野,我必须认真地听她们的说话来加以判断——
陈菲的说话声悦耳动听,大方得体,很有知识的深度,但似乎有点‘对牛弹琴’,‘老猫’、‘胖虎’几次都误解了她的意思,她没有显得不耐烦,只是笑笑然后继续说下去。而聊天的空隙她也会偶尔回头看一下,我通常是假装看窗外的,但如果刚好碰上她的目光,也只好跟着她‘笑笑’。
江桦不用多描述,因为她的说笑声可以淹没车子发动机的轰鸣,以至于‘瓶子’在玩手机的同时,也不得不用手捂着耳朵来逃避高分贝带来的‘伤害’,然而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仍然兴高采烈地和‘老猫’他们说笑着。
三个女生中最没存在感的是林嘉琪,说话轻声细雨、慢条斯理,通常说到一半就被其他人打断,在江桦的高分贝声音下,我想听林嘉琪说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可能。
在口沫横飞、欢声笑语中,面包车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两个小时后,驶离了高速路,转进了一条省道,在省道上也开了一个小时,又拐到一条水泥路上,之后从水泥路再转到一条土路。这条土路坑坑洼洼,颠得所有人都觉得眩晕,说笑声明显减少了,而之前在‘高分贝’中仍然酣睡的朱凯这时也被颠醒了。
“这什么地方啊?这么颠!”朱凯迷迷糊糊地喊道。
“马上到了,最近这儿修路,这段路不好走,不过幸亏路很短。”文强似乎是听到了朱凯的抱怨,说道。果然土路就开了几分钟,就来到一个平坦开阔的地方,一片群山掩映下的竹林。我和朱凯从窗口望出去,看到路边有块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大大的三个字‘东坡村’。
“这村名写得也太随意了吧!”‘瓶子’在我身后说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玩手机的,这时也看着窗外。
“写得‘随意’没关系,重点是这名字有‘诗意’,但这偏僻地方,方冬是怎么找来的?”朱凯也意识到刚才太大声,所以他明显压低了声音问我。
“他厂里做工艺品的,来找合适的竹子,不是很正常吗?”我反问道。
“可是……可是……”朱凯摸着头,好像觉察出有点不对的地方,但欲言又止。我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想问他,但是此时已经问不出来了,因为大家都感到非常眩晕。
面包车在竹林小路上绕来绕去,路还算平坦,但四周都是密集的竹子,十米一弯,像是在一个迷宫里穿梭。坐过‘过山车’的人都知道,最炫晕的时候就是转弯时,这‘十米一弯’的竹林实在是让大家都受不了了,“文强,还有多远啊,我快吐啦!”‘老猫’忍不住率先喊了出来。
文强自己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旋绕,他笑呵呵地说道:“忍忍,前面就是啦。”
再弯了几个弯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被绕得七荤八素的我们都舒了一口气,幸好没人吐,没人在美女们面前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