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大客厅走廊外。
朱凯和雨柔正焦急地踱步着,当看到我从游廊过来,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那么久?你再不回来,‘她’就要冲过去找你了。”朱凯朝着雨柔噜噜嘴。
朱凯说的‘她’就是站在身边的雨柔,雨柔此刻气已经消了大半,她美丽动人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切,“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
“你们出来的时候,其他人有注意到吗?”我还是不放心多问一句。
朱凯微微仰了仰头,略显骄傲地说:“看你这问的,我就骗他们说,要雨柔姐带我去喂鱼,所有人都信以为真了。”
“那就好……”我赞赏道。
“陈菲不是有问吗?怎么不说!”雨柔的气又上来了。
“哦,对,菲姐有问你去哪里了,我跟她说你吃太多,大号去了……”
我不想在雨柔面前说有关陈菲的话题,以免节外生枝,于是赶紧打断朱凯:“别的先不扯了,我们说正事。”
“正事?”雨柔脸上带着些疑虑,“对了,刚才朱凯一定要等你回来再说,你们怎么想起来要找我的?”
听雨柔的语气,她问的是‘你们怎么想起来的’而不是‘你们为什么’,我更加确定了她知道些什么,于是就说道:“我们在这庄园里,发现些奇怪的事……”
还没等我说完,雨柔就惊讶地说:“难道你们也听见了?”
“听见了什么?”我和朱凯几乎同时问道。
“‘哭声’!”
雨柔的这个回答让我们俩都感很意外,“‘哭声’?”
“是啊,刚来那几天,每晚睡到半夜,我都被一阵哭声惊醒,声音很小,我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但仔细听,真的是有人在哭……”
“有人在哭?”我跟朱凯都相互茫然地对视了下。
雨柔看到我们表情后,说:“你们难道不是发现有人哭吗?”
“先别管我们,你继续说。”
“好,因为声音断断续续的,我听得不是太清楚,第一次听到时,我还以为是哪对工人夫妻吵架就没太在意,但是接下来的两天,半夜里还是听到了一样的哭声,于是第四天早上,我就忍不住问了文强……”
“喔,他怎么说?”
“他说工人里面没有女的,也没有女眷,说我可能是一个人睡心里害怕出现了幻听。”说到这里雨柔停了一下。
“那你怎么说?”
“我自然否认了,是不是幻听我自己很清楚。后来文强说晚上如果害怕,他可以过来陪我睡。”
听到这,我跟朱凯都不由自主地嘘了一声。
雨柔明白我们俩的意思,她接着说道:“这种要求我怎么可能同意了,我马上拒绝了他。但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我跟他说起后,接下来的几个晚上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哭声’了。”
“你住哪个房间?”我问雨柔。
“东院偏厅左手边开始数第三间,就是看上去比其他房间稍微高一点的那间。”
朱凯顺着石阶走下去抬头看了一眼后又走了回来。
“那你有没有去找过那个‘哭声’来源了?”我继续问。
“有,半夜我哪敢去,只好等白天,白天的时候我把周遭的几个房间都看了下,发现这些房间都没人住,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没住人?那其他人了?都住西院吗?”朱凯好奇地问。
“文强住东院正房那边,西院那边,听他说,园主临走前把整院都锁住了,现在没人住。”
朱凯一听就急了:“怎么会没人住?我在那边碰到过一个工人,他还把我撵了出来,而且,你刚才还说东院的房间都没人,那人住哪里了?”
“他为什么撵你我就不知道了,”雨柔接着说道,“但是这里的大部分工人一到傍晚,就会坐着一辆卡车走,然后第二天早上又坐着卡车来,剩下的应该都住在东院正厅那边。”
“既然都用卡车来运人了,这么看来西院的确是没安排人住,但是我刚刚看到有两个工人在西院正厅往外搬东西。”我说道。
“搬什么东西?”朱凯立刻问。
“他们用麻袋装着,我看不清楚。”
“麻袋?是不是西院他们用来做仓库了?”朱凯猜测着。
“也许吧。”我答道。
朱凯并不满意我的回答,但他这次没有追问,而是对雨柔说的‘哭声’似乎更感兴趣,“那些工人都是哑巴,怎么会有‘哭声’了?”
“哑巴?!谁跟你讲的?”雨柔笑了出来。
“凯子,他们不是哑巴,我听到他们说话了,说的是方言。”我赶紧解释。
雨柔笑完也跟着说:“他们只是不会说普通话,可不是哑巴。”
朱凯咳嗽两声,一边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怪我,“你怎么不早说,看他们老比划,我就以为是哑巴,不过这些工人我看得还是别扭,不知道为什么。”
我接着朱凯话说下去,“你觉得别扭是因为他们的服装。”
“服装?他们不都是穿白色工作服吗?”雨柔不解地问道。
“对对对,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还没等我回答,朱凯就明白过来了,“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不脏,这点让我很别扭。”
我进一步解释道:“没错,工作服通常以灰蓝黑为主,在养殖场工作,应该穿更耐脏的灰色或土黄色,而不是最不耐脏的白色,更不要说他们穿着白色还不脏。”
朱凯点点头,接着又问道:“他们说得是哪里的方言?”
我曾经研究过各地的方言,但他们说的方言我却连一个词根都没听出来,估计不是汉语体系的方言,这也是让我感到别扭的另一个原因。
“我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