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安德烈还打算,如果癞皮狗继续扯谎,他就把证据一一摆出来,逐个击破击溃癞皮狗的谎言。通过这种手段击溃癞皮狗的自信心,再配以威逼利诱,直到他如实坦白为止。
可如今,癞皮狗却误以为自己是被黑帮老大派来清理门户的,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保留的招供了案件的整个过程。不得不说,这让安德烈很高兴。
“哦!没想到你还是个神偷啊!”安德烈在听完癞皮狗的招供后,不由赞叹道。
癞皮狗见状,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安德烈:“这位大人……哦,不!阁下,您现在能放过我了吗?我可是全都说了啊!求您给我一个与老大通话的机会,我想他会饶我一命的。”
“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这茬。”安德烈一拍脑袋,装出如梦初醒的样子,然后用手指着癞皮狗讥笑道,“我倒真想和你们老大通通话,可惜我也不知道他的号码啊。”
“怎么,你不知道……”癞皮狗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你不是老大派来的!那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警察?还是别的什么?”
“哼!”安德烈先是从面具下发出一声冷笑,接下来伸手入怀,拿出一本证件亮在癞皮狗眼前,“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老子是帝国情报局驻哈塞尔特分部的特工,不是你那什么狗屁老大雇佣来的杀手。”
癞皮狗被吓傻了,一言不发,只有眼睛死死地盯着安德烈的那本假证件,想要看出一丁点异常。可惜的是,安德烈的证件是他在地下微型工厂精心仿制出来的,区区一个黑帮成员怎么可能瞧的出真假。
“癞皮狗先生,别愣着啊!”安德烈收起证件,蹲下身子看着愣神的癞皮狗,“你现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癞皮狗目光黯淡,弱弱地发出声音:“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口供恐怕已经被你录下来了,我现在真是彻底完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安德烈摊摊手,继续道,“不过我倒是有些疑问,需要你帮我解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请尽管问吧。”癞皮狗深吸了一口气,放松精神。他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虽然被情报局特工抓个正着,口供也被对方录完了,但这也不失为一种幸运。起码特工还是要遵守法律的,所以眼前这个看似凶悍无比的壮汉,并不会如他所说的那样杀死自己,毕竟绑架罪罪不至死。在这种想法下,癞皮狗愈加放松,也愿意和眼前的特工谈一谈。
安德烈说道:“请听问题,你是在什么时候把我当成雇佣杀手的?”
癞皮狗听安德烈这样问,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放在了那条钻石项链上:“在您拿出钻石项链的那一刻,我误以为您是雇佣杀手。您要知道,我这些天一直在为那串项链发愁呢!因为我没有地方去销赃,又时时刻刻担心老大发现我私吞财物。”
安德烈听出了癞皮狗的言外之意:“听你的意思,似乎是在我拿出项链之前,你并没有把我当成你们的人。”
癞皮狗点头应道:“没错,在此之前我一直把您当做警察。”
“哦!”安德烈恍然大悟,“这也解释了,你之前为什么撒那么多的谎。”
安德烈继续站起身来,背着手在癞皮狗面前走来走去,推论道:“在起初,你误以为我是查案的警察,自然会撒谎,极力掩饰你们当初的作案行动。可到后来我拿出项链时,你又错误地把我当成你们老大派来的人,而为了活命,得到一次向老大认错的机会,你也就没有再对我隐瞒你们当日的绑架行为。”
癞皮狗用力点头,赞同道:“您的推论完全正确,我当初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你在后来,又是如何看待我刚开始的那些关于车子的问话呢?毕竟那些话听起来更像是警察说的。”安德烈认为,自己在癞皮狗心中的形象,不可能仅仅因为一条项链便直接从警察过渡到了雇佣杀手,这未免显得太突兀了。
癞皮狗苦笑一声,回答道:“我的确也为此疑惑过。不过这种疑惑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有两样东西打碎了它。”
“什么东西?”
“我的自作聪明和您的凶残程度。”癞皮狗解释道,“自作聪明是指,我说服了自己,使自己相信您起初的问话是一种审问策略。至于您的凶残程度,我想我就不用多做解释了,毕竟没有哪个警察会像您这样凶狠地虐待束手就擒的罪犯。”
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疑惑,安德烈心满意足地长舒了一口气。舒完气后,他从大衣下面掏出一小罐喷雾剂,对准了癞皮狗的面孔。
癞皮狗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小心翼翼地询问安德烈:“阁下!您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放心吧。”安德烈笑了笑,轻声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神经麻痹气体,会让你昏睡上一整天。”
癞皮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要命的东西就好。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您干嘛给我用这个?难道您担心我在押送途中做小动作吗?”
安德烈摇摇头,说道:“不,不,不!我并不会押送你回情报局关押所,我会做的仅仅是把你麻醉,然后藏在洗手间里而已。”
“这又是为什么?”癞皮狗的问题接连不断。
“因为我会在今晚去找你们老大,如果在他那我还能见到活着的史密斯母子,我就会返回来把你送到警局。但如果你们老大那只有尸体的话,我保证,你的老大和你都会被我剁成碎肉去喂文莱河的鱼儿。”安德烈的语气异常冰冷,令人心寒。
癞皮狗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说了一句话:“愿神灵保佑他们母子,也顺便保佑我。”别看癞皮狗是参与绑架行动的一份子,但事实上他在把史密斯母子交给同伙后,就再也没有过他们俩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噗……噗!
等到癞皮狗说完话,安德烈按下了喷雾剂的按钮,把他迷昏过去。之后安德烈再用束缚绳将癞皮狗紧紧拴在卫生间的通水管道上,防止他苏醒逃跑。
做完这些,安德烈还不放心,又从机器骡的内部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探测仪和一节拇指大小的试剂,他把试剂放在癞皮狗的口袋里,探测仪则安装在正对门口的墙壁上。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中途来找癞皮狗,也不怕了。因为只要来人一开门,就会被拥有红外感应器、高清摄像头和运动传感器的探测仪捕捉到。而探测仪在发现来人之后,便会发出信号遥控试剂瓶自动打开瓶盖,释放出可以损害神经中枢的毒气,在五分钟内杀死癞皮狗。这一切都是安德烈为了防患于未然。
“您现在已经是在犯罪了,先生!您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您真的想一个人单挑整个黑帮吗?您就不担心被情报部门发现踪迹吗?”一切收整完毕,就在安德烈抬脚准备离开癞皮狗的住处时,沉寂了许久的总机开口了,它一连给了安德烈好几个警告,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劝阻之意。
安德烈不以为然,笑笑说:“我这不是有你嘛!怎么可能被发现呢?!只要你多操点心,留些神,我们俩没有什么搞不定的。”
做主人的非要如此,总机一个机器也没办法。它只好叹气道:“既然您心意已决,那么我就会全力配合您,请您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这才像话!”安德烈紧了紧手里提着的机器骡,沿着楼梯走下去,继续对总机吩咐,“帮我把癞皮狗的真实口供整理成文档发过来,我需要仔细看一遍。我和他刚才谈了太多话,对于一些细节部分有点记不清楚了。”
嘟嘟!您有一份新文档。总机的速度依旧是那么快,不到两秒钟便完成了这一工作。
安德烈花了两分钟浏览了一遍癞皮狗的口供后,闷闷地说道:“这个癞皮狗真是没用,就只知道这点信息。”
也不怪安德烈生气,原来在癞皮狗的口供里,只是说明了很少的信息:口供提到,在一月三十日清晨七点左右,有一个癞皮狗平日熟识的小头目带着两个陌生而又危险的人来找他。说是老大很看重癞皮狗的开车技术,希望癞皮狗帮老大干个活,并承诺在事成之后会付给癞皮狗七十五万张钱。(‘张’是都灵货币单位,类似于人民币的元。)七十五万对癞皮狗来说是很大的一笔数字,因此他在激动亢奋中应承了此事。
随后他们四人赶到哈塞尔特自然公园进行潜伏,在此次行动中,那两个陌生人扮演者行动者的角色,亲自实行绑架,癞皮狗负责开车,小头目负责望风。
四人就这样一直等到了下午,史密斯母子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接下来,那两个陌生人和小头目下车在公园中尾随史密斯母子,寻找动手的时机。癞皮狗独自在车子上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后,接到了小头目的通知,于是他便立刻赶到指定地点,接应其他三个人。
等到癞皮狗赶到时,发现史密斯母子已经被两个危险男人搞定,之后他便开着车载着众人一路不停,回到了内部街区。到了内部街区后,小头目让癞皮狗下车,并把车子开走,说是要毁灭证据。癞皮狗当时一想,反正马上就要有七十五万张钱了,也不在乎那么一辆车,就放任小头目开走了。
以上,便是癞皮狗的所有口供。
“哼!”一想到还要再找几个人才能查到史密斯母子的情况,安德烈不由脸色一沉,阴森森地笑道:“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嘿!嘿!嘿!”
(关于为什么要让癞皮狗当司机,而不采取自动驾驶,这里说明一下。因为在汽车切换到自动驾驶模式时,车载电脑会进行内部设施安全检测。但这个检测设备相当先进,不只可以检测汽车内的设施,还可以检测车子里面的人有没有进行不规范的操作,甚至还能检测车子内部是否存在犯罪行为。而一经检测到犯罪行为,车载电脑便会自动报警。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小头目选中了车技精湛的癞皮狗来做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