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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装瞎装到底

掀开了蒙在家具上的白布。

灰尘都在布上,家具与床铺倒都还洁净。

“你走以后,添鹂姑姑偶尔会来住上几日。”卓垣道,“所以被子倒是时时洗晒的。”

楚萃打开衣箱,看到以前穿过的衣服果然也都在,还有几件眼熟陌生,好像是添鹂公主的。

楚萃拿出一件绯色的罗衫,上绣紫红色粉白边的仙客来图案。

“添鹂公主的衣服真精致,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打扮。”

因为觉得内穿一件及胸的诃子,再外罩一件半透明的罗衫,几乎半个****都在外面,显得过于暴露,有点不好意思穿出来。

但想起添鹂公主平时这样穿着,的确是非常的美丽。而且槐国的女人大都也是这样穿,其实并没什么。她与添鹂公主的身材其实是差不多吧?

她回头看向卓垣,“我……能不能穿一下添鹂公主的衣服看看啊?”

就算她穿起来不好看,反正卓垣也看不见,怎么都不算丢脸。

“你穿吧。”卓垣道,“小姑姑也不会介意的。”

“好的。”楚萃有点小兴奋,又在衣箱里找出一件相配的诃子来,是白色的底,绣着紫红色粉边的仙客来图案。

“那……我出去等你。”卓垣说。

心跳不知为何有点加快,后退着退出了房门,顺手还把门给带上。

自从上次温泉洞的事情之后,他对于女人宽衣解带的声音非常之敏感。尤其现在,他还能够看得见。

楚萃是楚霖的妹妹,而楚霖是他的至交好友,朋友的妹妹,他是怎么都不可以对她产生邪念的。

不多久,听到里面在喊:“卓垣大哥……你进来一下!”

“哦!”

他回神过来,推门。

可当门一推开,他看到里面的情形,一下子又呆住了。

楚萃背对着他,只是单穿了一件诃子。一个嫩白光洁的后背,几乎便是光祼在他的眼前。

“楚萃,你……”

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知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是故意诱惑他吗?好歹也是堂堂一个侯国的公主,不至于如此下作吧?

“卓垣大哥,”楚萃却不曾回过身来,只是偏侧着头,脸也是红红的,道,“背后的带子实在怎么系都系不紧,你来帮我一下……好不好?”

她也不是成心想麻烦他,毕竟情况十分尴尬。但这里除了他,也再没有别人可以帮手。反正他是看不见的,为人也很正派。于是才大着胆子请他进来。

卓垣突然想起来,她并不知道他可以看见的。

“我……”

他真陷入了为难的境地。怪只怪自己一时的顽心,没有跟她说明眼睛已经好了。但如果现在再跟她说明,又反而会惹得她很尴尬,倒像是他为人不正经,故意讨她的便宜。

“……哦。”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竭力地虚化自己的视线。

为今之计,在这最后相处的几天之中,看来他只能装瞎装到底。

满鼻子都是少女温暖清新的体香,让他几乎难以自持。

他伸出手拿住她背后的两根带子,手都忍不住微微地抖。

以他的身高,和他此刻身处的角度,一低头便能看到很多不该看的东西。

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几乎是屏住了气息,不敢呼吸。

幸好以前是真的瞎过,闭着眼睛打一个紧紧的蝴蝶结还是十分之熟练的。

“好……了。”完成以后,轻轻吁了一口气。

楚萃终于转过了身来,“谢谢你哦,卓垣大哥。”

卓垣在她转身的同时,也忙背过身去。

怕与她打照面,让她看到他此刻红如滴血的脸庞。

“我去外面等你。”

他连忙离开,走到外面,吹一吹凉风,大口大口地吐了吐气。

第二天,楚萃还是换了男装,跟卓垣一起去集市。

她带他去添鹂带她去过的泥人张小店。

“上次没有买下那套三百六十五行是我的遗憾,如今难得有机会再来一趟,我肯定是要把它们买回去的。”

装瞎子逛那么好玩的小店,对卓垣来说实在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兴趣,也要时时警惕,防止自己不小心说出一些会露馅的话来。

说到底都怪自己作茧自缚,自讨苦吃。

楚萃坚持自己付钱,让人把东西打包送到天樱阁。

两个人还是去“云锅”吃的中饭。

点了一盘虾,一盘腊肠,一盘生牛肉卷,一盘猪肉片,一盘豆腐,和几盘鲜蔬。

楚萃很周到地一个个替卓垣把虾都剥开来吃。

卓垣实在不好意思,道:“放着我自己来吧。”

楚萃道:“不行,难得可以照顾你一次,就让我照顾你一次吧,卓垣大哥。”

卓垣望着埋头忙碌的楚萃,觉得真是过意不去。

想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半世君子,基本没有亏过心,没想到却在这个小丫头身上搞得如此抱歉。

本来今天楚萃说要去把添鹂和申奉都找出来聚一聚的。但他生怕谎言穿帮,一直推三阻四。眼下,还得想办法去添鹂他们那里送个信知会一声才好。

吃过饭,又往回走在热闹的集市上。

一个失明的老乞丐翻着白眼蹲在路边,楚萃看见了,卓垣也看见了。

卓垣但凡看见了什么,也只能装作没看见,便一径只向前走。

楚萃突然道:“卓垣大哥,你等我一等。”

卓垣便见她匆匆跑向那老乞丐的面前,朝他的碗里放了一大块的银两,又匆匆地跑回来,跑得太急,都有一点气喘。

“怎么了?”他故意问。

“哦,没什么,发现掉了一个耳环,去捡回来。”

卓垣有点想笑——她这不是成心欺他不能看见吗?又有一点感动。如果那个乞丐不是失明,她说不定当着他面便会大方地给予施舍和怜悯。但正因为对方是失明,她才不便明说,是怕触他心境吧?

于是他便故意地说:“刚才好像听到路边有人乞讨,楚萃,你替我去施舍一些银两吧。”

楚萃一怔,第一反应便是觉得似乎什么都瞒不过他,便红着脸道:“那个……其实刚才我已经回去给过了。”

“哦。听声音那是一个老者,景况很凄凉吧?说不定还身带残疾?”

“是、是啊。”楚萃道,“那是一个——断了腿的老人。”

卓垣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原来她真是只是照顾他的心情,总不愿意说出那是一个盲者。他也就不再说下去,只是笑一笑道:“我代槐国残疾的子民谢谢桩国好心的公主殿下了,您真是一个菩萨心肠的小天仙啊。”

说得楚萃小脸更红了,“卓垣大哥,你别笑话我了。”

楚萃在天樱阁的正厅大圆桌上摆出了三百六十五行的泥人阵。

真的就像她一开始想象的一样,仿佛缩微了一整个集市一般。

书生、医生、铁匠、木匠、厨师、乐师、做官的、开店的、裁衣的、做鞋的……

哈哈,好热闹啊!不只是缩微了一整个集市,简直也是缩微了一整个人间呢。

卓垣站在外面远望着她,轻轻地笑着对身边的添鹂说:“你看,她还真像个小孩子一样,乐此不疲地玩着过家家。”

“你干吗要瞒着她啊?”添鹂略有不满地斜视着他,“我看你也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知轻重好歹。”

她一直都希望楚萃可以知道卓垣复明的消息,不知会有多么高兴呢。

卓垣唯有苦苦一笑,“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啊,总之待会儿你若看见她,千万不要给我穿了帮。”

这时楚萃抬起了头来,一眼看到添鹂站在窗外,不由一阵兴奋,“小姑姑!你什么时候来的?”

添鹂便也微笑起来,“一早就来了,见你独自玩得那么高兴,不忍打搅啊。”她走到桌边,陪着她一起坐下来,“原来当初你喜欢这一套泥人,还故意说什么都不要呢。”

楚萃不好意思地朝她伸了一伸舌头。

卓垣只是站在外面不进来,看着她们两个在一起说着笑着,一时头并着头一起玩着。

突然庆幸自己现在是看得见的,看得见娇艳如花的少女们花团锦簇地并坐一堆这样一幅生动图景,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生动图景,值得在记忆中印上一辈子。

“这一次来天樱阁,樱花也谢了。”

楚萃晚上和添鹂并躺在一起,聊着天。

“我也真佩服你,”添鹂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居然一个人偷偷地跑回来?!”

楚萃不好意思地用被子蒙住了脸,“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你一时冲动,却一定把家里人都吓得半死。”

“我留了书的,”楚萃忙说,“再说,卓垣大哥也已经差人替我送信回去报平安了。”

添鹂把被子从她脸上硬拉下来,“喂!当初我跟你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吗?你就——那么放不下他啊?”

楚萃红着脸夺了被子回去,“不跟你扯!”

“现在的卓垣可不比以前了啊。”添鹂道,“他在我父王面前失了宠,要被贬去很偏很穷也很苦的地方,又是一个瞎子,以后日子一定很难过。”

楚萃的脸色凝重起来,担忧地问:“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慢慢地熬呗!反正他自己倒是不在乎,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好女子,可以甘心跟他一起受这种苦。”

楚萃发觉她又只是在拿话逗她,便又把头一偏,“小姑姑你这人最坏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添鹂却很正色地道,“如果你真是那么喜欢他,喜欢得放不下,喜欢得可以与他同甘共苦,你就去让卓垣求父王要了你吧。”

“小姑姑!”

“你先别急着害羞,我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添鹂道,“其实我想想,你与卓垣之间也不是全不可能。现在这种情况,卓垣一心要脱离槐国的是非场,去到偏远的地方,还不如让他去做桩国的驸马呢。你们桩国现在本就巴结着我们槐国,能让你嫁给槐国的王孙,估计也不会觉得吃亏,是不是?”

楚萃见她说得认真,不由也开始觉得有点可行,但一想到怎么去跟卓垣说,不由又是满脸通红,“不行的,万一……万一卓垣大哥心里不喜欢我怎么办?我……我可不去丢这样的脸。”

“你啊,真没用,又想吃鱼,又怕惹一身腥。”添鹂伸手轻轻戮她的额头。

默了一阵子,她又道:“算了,我好人做到底,明天我替你去跟我父王说说。估计父王也是舍不得让卓垣去那么远的穷乡僻壤的,我去他的耳边敲敲边鼓,问问他如果发配卓垣去桩国做驸马怎么样。以我父王平日里对卓垣的宠爱来说,估计……有八成的把握。”

添鹂此举,不仅仅是为了帮楚萃,更是为了帮卓垣。

她想来想去,毕竟还是舍不得卓垣跑到边地去受苦。而且,万一将来真是二哥添肃做了太子,继了王位,以他这些年对卓垣所怀的积怨,难保将来不会再去找他的麻烦。但如果卓垣做了桩国的驸马,多少还是有了一些自保的基础。桩国公楚霖曾是卓垣的好朋友,将来如果再成为他的大舅子,一定也会很照顾卓垣的。

添鹂越想越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能够想出这么两全其美的点子。

可当她第二天把这些话分析给卓垣听时,却遭到了强烈反对。

“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你就那么不喜欢楚萃吗?”

“不是喜不喜欢她的问题。”卓垣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添鹂根本不知道他被远贬外地的真实原因,他也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当初他发了狠话一定要离开这里,把这座宫廷说成是无情污秽之地,这话把老槐王给气得够呛。

他一心要与这里决裂,已经没有顾及什么后果。这些天,没有上朝,连去宫中请安都不再有过。槐王如今想必也已对他冷透了心,不会再顾念着往日的宠爱而为他安排舒适的后路。

所以,小姑姑去求的事,多半是不会允准的。

即便可以允准,让楚萃嫁一个从此没有什么前途的人,空有一个王孙的名衔,他也觉得太亏待楚萃了。

桩国势弱,如今最需要的是靠山,可若楚萃嫁给了他,他还反过来需要桩国的保护,对于新任的桩国公楚霖来说,反而也是增添了负担的吧?

卓垣一生最怕使人受累,就算以前瞎的时候,也不愿意受人照顾的,他怎么甘心为了寻求自己的政治庇护而从此拖累楚霖和楚萃呢?

“小姑姑,收回你的这种想法。”他对添鹂道,“就算你去求了陛下允准,我也决不答应去做桩国附马的。”

“到底是为什么啊?”添鹂真的太想不通了。

“别问为什么,也别管太多的闲事。小姑姑,你自在宫中过你自己的逍遥日子,何必乱费心思,招些不必要的麻烦上身?”

话说得有点重,他从来没有对添鹂说过这么重的话。

“你是不是嫌我多事?”添鹂有点气到了,“你以为人家很乐意管你的事吗?这次你被远贬他方,朝中宫中,不知多少人在暗中偷笑呢。我、我真是枉做好人!”

一气之下,便气得走掉了。

楚萃出来,见不到添鹂,便问:“咦?小姑姑呢?”

卓垣耸了耸肩,“大概……大概突然有急事,回宫去了。”

楚萃想到昨夜她说的话,以为她是急匆匆地回宫去找槐王说项了,不由脸上一红,呆呆应了一声:“哦。”

樱花过了花季,都已经谢得干干净净。

原本是繁花似锦之地,此刻不过是一片枯败。

幸而有青春貌美的少女,身着鲜色的靓衣,点缀在一片枯黄里。总算让即将离别的天樱阁看上去不是那么萧瑟。

楚萃身上穿的是添鹂送的一身新衣——嫩黄色绣白色小花苞的诃子,外披一件葱倩色大袖罗衫,看上去真如一朵亭亭的水仙。

头发挽了一个慵懒的倾堕髻,清纯之中透着妩艳。

卓垣先在楼上凝神看了片刻,才下了楼,缓缓走近她的身边。

“楚萃,在做什么?”

“没什么,”楚萃笑了一笑,“凭吊一下逝去的花季。”

花再灿烂,亦有谢时,仿如人生呢。

卓垣便也笑了一笑,“你有心了。”

“后山的谷中,百花此刻亦只剩一片枯枝了吧?”

正因为如此,她也不想再故地重游。

添鹂回宫已经两天,没有传来一点消息,估计她所期待的事没有什么希望了。

和卓垣分别的日子已近在咫尺,故地重游,如果入目亦是一片衰败,唯有徒惹伤怀而已吧?

谁知卓垣道:“不然,此刻谷中应该遍开了小野菊,又是另外一种风景。”

这样一说,倒引起了她的兴趣来,“是吗?”

“是的,要不要带你去看一看?”

他也知道离别的日子近在咫尺,相聚的机会寥寥无几,现时,能陪着她尽兴一时便是一时。

所有的快乐将来便只剩下回忆了,就如同以前和楚霖的友谊一样,随着人各天涯,而渐渐鸿雁隔绝。

“好啊。”楚萃竭力装出很开心的模样。

其实,虽有兴趣,但一想到关于离别的事情,就真的很难再玩得尽兴。

万紫千红的小野菊,在山谷里织出一张天然的彩色地毯。

壮丽的景观让楚萃心潮澎湃。

“卓垣大哥,这里果然别有一番风景了。”她叹息地说。

同时,想起他不能够看见,便更具体地加以说明:“再天才的工匠,也很难织出如此五彩缤纷的鲜花地毯。若它们果真是一幅地毯,我就真想在上面跳舞,像个孩子一样的翻滚,并且美美睡上一觉。可惜,它们是真的花朵啊,它们是有生命的,如果我踩进去,会踩坏它们,会让它们失去生命,那样就造了大孽了。”

她问:“卓垣大哥,你能闻得见满满的花香吗?满满的,似一片野菊海一样的花香。”

卓垣点点头,“嗯,闻得见。满满的,充满了顽强的生命力,千朵万朵,似一片野菊的海洋。”

楚萃蹲下来,闭上眼睛感受着盲人的世界,用力地嗅。

“楚萃,”卓垣说,“如果你想跳舞,就跳吧。只可惜……我看不见。但是你可以在这草坪上,在花田边,让所有的野花都做你的观众啊。”

其实他是生怕她害羞不肯跳,强调自己看不见,那样她反而就会比较放得开。

果然,楚萃道:“我的舞,其实跳得一般般,看不见并不是一种损失。但我歌儿其实唱得还好,卓垣大哥,我一边跳舞一边唱支歌给你听,好不好?”

卓垣说,“好。”

“天地烟煴……

百卉含花……

鸣鹤交颈……

雎鸠相和……”

楚萃的歌声果然很动听。

但卓垣看到,她的舞跳得其实也一点不差。

仿如柳丝随风翻,黄莺翠羽,始哢花间啭。

只是,歌至半阙,突然停顿。

楚萃微微气喘,脸也红了起来,“好热,我忘记歌词了……”

卓垣呆呆的,不明所以,便只遗憾地道:“哦。”

其实,楚萃并未忘记歌词,只是唱到这里,发现不该唱这首歌。

下面半阙词是:处子怀春,精魂回移,如何淑明,忘我实多。

如果唱全下去,岂不是所有心事被人一览无遗?

真是头脑发热,也是心有所想,居然未经考虑就唱了这首歌。真叫人不好意思。

“大概是好久不运动了,”楚萃掩饰着心底的尴尬,道,“不过歌舞了半曲而已,就好热好累。”

“那就歇一歇吧。”卓垣忙道。

“不如我们去温泉洞吧,我想洗个脸。”

温泉洞还是像以前那样有点黑。

泉边还是有高低不平的岩石。

唯有这里不变,一年四季都是同样的温度。

泉水的边上,岩石的缝中,生长着一种紫色的小花,还有很多的藤藤蔓蔓。

楚萃掬水洗脸,那些水珠淋淋洒洒地顺着她的脸盘往下滴。

淌过了尖润的下巴,淌过了修长的脖颈,一径地还往下淌,直淌入了勒紧了诃子的胸间。

低胸的诃子,在蹲下时,又微微倾身,少女饱满的双峰间一条沟渠若隐若现。

虽然环境黑暗,但女孩的肌肤是那样洁白明亮,亮得甚至起了反光。

卓垣克制着自己不往那个方向注目,告诉自己装瞎子也要有装瞎子的职业操守。

但心却跳得厉害,甚至觉得干渴,咽了一口唾沫,又咽了一口唾沫。

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我去外面等你!”

“等等!卓垣大哥!”楚萃却着急地喊住了他。

由于太不小心,洗个脸却弄湿了胸前的一大片,她想索性洗个澡吧。

“卓垣大哥!我想洗个澡,但这里好黑好吓人,你还是像上次那样站在那里陪陪我,好不好?”

说着,她已经把外披的罗衫给脱掉。

一边道:“卓垣大哥,你千万站在那里别动哦!我很快,真的很快的。反正……反正我相信你。”

简直是要了人命了。她之所以那么相信他,不就认为他是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吗?而且,由于已经有了上次的例,所以她才敢那么胆大。

可现在……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同了。他已经不再是个瞎子,而且……上次至少还有一个添鹂在场,如今却纯然是孤男寡女,就算他仍然是一个瞎子,也太考验人的意志了吧?

“不行!”他闭着眼睛背着身子,“我还是只能去外面等你……你快一点。”

他匆匆地想逃,可她却几近半祼地过来拦他,拉住他,“卓垣大哥,你不能走,你走了我真的会很害怕!”

她拉得紧,让卓垣不知怎么办?急得满头都是汗。

终于把心一横,回过脸去,“是不是你也跟添鹂姑姑一样,认为瞎子就不是一个男人了?瞎子就真的可以比太监还安全?”

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凶的模样,有吓呆了,“我……卓垣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真的伤害了他的自尊了吗?

她抱歉极了,“对不起,卓垣大哥……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因为急于澄清,急于抚慰他的尊严,她反而更加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

因为急切,她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

原本已经湿了的内衣,此刻紧紧粘在身上,几乎是什么都可以令人看得一清二楚。

卓垣的目光闪烁着,心虚地闪烁着。

不想往那个方向看,却总又忍不住往那个方向扫。

楚萃突然也觉得不对劲了。

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怎么不太像是看不见的样子?

“你的眼睛……”她吓得心脏都快停顿了,“……你看得见吗?你的眼睛好了吗?”

卓垣终于挫败地闭上了双目,“对不起……”

楚萃真的吓死了,连忙放开他,反手掩住了自己近乎祼裎的上半身,大步地后退。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

丢脸死了!她竟然急着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还死死拉着人家不让走——真的丢脸死了!

卓垣睁开眼睛,“对不起……”又连忙再闭上,背过身去,“真的对不起,我、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是……”

可是事情怎么就一步一步搞到现在的地步?

“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楚萃的声音中已经带着抽泣声,那样的委屈,“要是被别人知道我……知道我……”

被看光了,几乎什么都被看光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越想越觉得委屈。

她那么喜欢他,他也明知她一直都盼望着他的眼睛可以复明,但为什么他的眼睛好了却不告诉她?他根本就不管她的感受,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她转身跑到了温泉旁,一边哭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穿上外衣。

“你、你又不会娶我,却还这样欺负我……”越哭越觉得很伤心,“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啊?觉得我就像个小傻瓜一样?”

突然,感觉他的人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擦着眼泪,回头看他。

“我娶你!”

却听他这样地说。

她怔怔然地望着他。

难道……难道他是想承担所谓的责任吗?只是为了——承担所谓的责任吧?

不要!不过就是看了几眼而已,她不会因为这样就逼他负责任,她不要他只是因为责任而做这种违心的决定。

但是,在她来不及开口说反对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在她来不及开口说反对的时候,他已经倾身吻住了她。

天旋地转,斗转星移。

她只是不置信地睁大着眼睛。

他的气息那样的甘冽,他的嘴唇那样的柔软。

他的双臂那样的有力,紧紧箍攥住她,坚硬而又温暖。

如此深深的接触,如此真实,又如此……仿若置身于幻梦。

卓垣大哥……

卓……垣。

当他说出“我娶你”的那一刻,是真心的。

当看到她在他的面前哭,他只觉得那样的心疼。一种前所未有的体会,想要竭尽全力去呵护某一个人。

当他说出“我娶你”的时候,是一个承诺,也是一种决心。

为了能和楚萃在一起,卓垣愿意在祖父的面前放下尊严,他愿意暂时忽略父亲惨死的心理阴影,他甚至可以不再贪图躲清静而远离是非地。

他愿意与祖父和解,这样的话,哪怕是去做桩国的驸马,他在朝中的势力也不会轻易瓦解,他可以不成为楚霖和桩国的负担,反能为他们的强国而助一臂之力。

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愿意做出一些取舍。因为从此以后他不再孤独,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他的生活中有了比独善其身更为重要的目标与规划。

进宫以前,楚萃依依不舍紧拉着他的手,“卓垣大哥,你觉得有几分把握可以让槐王同意我们的事?”

卓垣只是温柔地拍拍她,“等我的好消息。”

来到宫门口时,恰好逢到散朝时。

先遇到三叔添重。

之前听添鹂说,最近朝中风传二叔将被立为太子,三叔目前很不得志。

果然,三叔的神情看上去十分寥落。

“见过三叔。”卓垣上前打了一个招呼。

添重没有笑容,只是点了点头,“你还没有走吗?”

“嗯。”

“也好,”添重道,“朝中最近有喜事,就等喝过喜酒再走吧。”

有点半讽的语气,表情也不阴不阳,卓垣一时不觉得他说的是正经话,以为不过是在暗讽二叔将被立太子的事。

便只笑了一笑,道:“侄儿正有事要见陛下,暂且失陪了。”

再往里走了几步,就遇到了添肃与卓越父子。

这父子两人满面春风,显然最近真的非常得意。

“哟!卓垣呐,好久不见你进宫了,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添肃老远便喊住他。

“二叔,堂兄。”卓垣仍是有礼地打招呼。

“最近朝中有喜事,卓垣,喝过喜酒二叔再为你践行,好吧?”添肃向来都是笑面虎,很会在场面上扮演慈祥的长辈。

连二叔也这么说,让卓垣感觉到槐王似乎真的已经宣布什么重大决定了。不由也好奇,想问问是什么喜事。

这时申氏兄弟走过来,向他行礼,“殿下。”

“哈哈,你们聊,你们聊吧!”添肃打着哈哈,与卓越一同趾高气扬地离去。

卓垣转向申氏兄弟,“朝中最近有什么喜事?”

申奉只是沉着脸不说话,申田道:“陛下刚刚才宣布的,要把添鹂公主远嫁椹国,以固两国的联盟。”

卓垣的脸色立马也沉了下来——小姑姑要出嫁了?

虽然女子迟早都要出嫁,但是嫁到椹国——椹国的国君比槐王还要老呀。

“还有更可气的。”申奉终于也开了口,道,“陛下似乎真的已经决定要立二公子为太子了。”

“哦?”卓垣问,“怎么说?”

“陛下今天送了求亲书去桩国,要让桩国公把楚萃公主嫁给王孙卓越,说什么双喜临门。”

卓垣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一下。

“殿下,你想想,让王孙卓越娶桩国公主,岂不明摆着给二公子一家增添势力吗?如此一来,二公子十之八九便是陛下心目之中的继承人选了。”

申田突然打断了申奉,望向卓垣,“殿下,怎么了?您的脸色很难看。”

卓垣轻轻摆了摆手,转身缓缓朝宫外走。

“殿下!”申氏兄弟跟上来。

申田道:“殿下难道不是进宫面圣来的吗?”

卓垣失神地抬头,朝他笑了一笑,“原本是的,但现在……让我回去想一想。”

这一笑,笑得非常勉强。

申氏兄弟从来没有见过王孙卓垣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一棵枯败的樱花树下,少女面朝着树干,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五大三粗的申奉站在她身后,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轻轻拍拍她的背,“你、你没什么事吧?你可别哭哦!”

少女的牙齿紧紧咬住,忍住夺眶的泪水。

“我哥哥、我哥哥一定不会答应的。”楚萃的手指抠进了树干里,“只要我写信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卓垣,我哥哥一定会为我的幸福而考虑,四哥哥一向对我很好,他不会答应你们陛下的求婚的。”

申奉是看到卓垣脸色很难看,不放心,才过来天樱阁想看看他的。

自从卓垣决心下野以后,为了彻底了断关系,不再接见朝臣,连平时亲近的申氏兄弟也拒之门外,申氏兄弟也就没再来过天樱阁。

一进天樱阁,没见到卓垣,却先见到了楚萃,倒是吃了一大惊。

任他再粗心,也明白了楚萃与卓垣之间的关系必定已经非同寻常。也就想得明白为何卓垣在听到堂兄卓越将娶桩国公主的消息之后如此神情萎靡了。

申奉一来,自然所有朝中的消息都瞒不住,楚萃真是受了打击,只强忍着眼泪,并且心中怀着一个微弱的希望,希望楚霖哥哥可以为她顶住压力。

“殿下呢?”她问申奉,“殿下去了哪里?”

申奉一愣,“我不知道啊。”又问:“殿下还没有回来吗?”

他以为他早该回了天樱阁的。

“或许……他先去了添鹂公主那里吧。”申奉猜测。

楚萃觉得有理,毕竟她了解卓垣和添鹂的感情。

如今,已经落实了消息的人是添鹂,比她更急待安慰的人也是添鹂。

申奉问:“我要不要陪你一起等殿下回来?”

楚萃想了一想,点点头,“嗯。”

在这样的时刻,她真不愿意一个人呆着。

着人沏了一壶铁观音,拿些点心,与申奉一同在楼台上喝着,等卓垣回来。

太阳西斜,卓垣没有回来。

繁星东升,卓垣没有回来。

三更鼓响,卓垣还是没有回来。

楚萃很冷,冷得瑟瑟地抖。

申奉着人一遍遍地换热茶,取暖炉,还为她找了厚风衣披在身上。

“这么晚不回,估计今儿不会回了。”他劝她,“你先别等,回去睡吧。”

楚萃铁青着脸,摇头,一言不发。

申奉便只陪着她。

四更鼓响,楚萃的脸色更为难看,连嘴唇仿佛亦是青的了。

“别把自己给熬病了。”申奉实在于心不忍。

“你累的话,先回去吧。”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申奉叹了口气,“倘若我可以这样丢下你自己回去,还是不是男人?”

楚萃咬住了牙关,抱紧自己。

卓垣,为什么你这么忍心?明知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不到你是不会罢休的。

是你给了我希望,如今,难道也是你首先放弃了争取吗?

作为一个男人,你让我这样苦苦等你,难道就连一句解释也不愿意给我吗?

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有个青衣的身影自樱林外走进来。

楚萃浑身已经冻得僵硬麻木,但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申奉也站了起来,仔细地辨认着,却发现那人并不是卓垣。

楚萃显然也已经看清了,满眼睛的光芒被强烈的失望所取代。

青衣人,好像也是一个仆人的样子,带来卓垣的一句话,可这句话却是对申奉说的:“殿下有劳小申将军再辛苦一趟,护送楚萃公主回桩国去。”

他的话音未落,“咚”的一声,楚萃已经晕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松松绾成的一个结椎髻在这时也散落下来,一半披在地上,一半披在苍白如纸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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