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二年(1404年)正月十六。
王刹和展刀颜无畏一大早就赶到了马车行,叫上了一辆比较宽大的马车,又带上了早就开好的路引,出了城一路往南京方向赶去,一路从云南府出发,途经曲靖府、贵阳府、铜仁府、长沙府、武昌府、安庆府、最后才是南京应天府。
展刀和颜无畏并没有带上自己的妻儿老小,这一路上路途遥远,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再说刚去京城,肯定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带上家眷也有诸多的不方便,王刹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家拿了路引和家人说了一声后便出了门的。
展刀和颜无畏并没有来得及去布政司离职,而是悄悄的跟王刹一起跑的,但是问题也不大,虽然俩人属于军卫,但是并没有镇边的士兵那样严格,顶多在布政司除名了而已。
马车一路行的很快,展刀和颜无畏骑在马上很是不解,自家大人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赶路,难道这么想急着进京领赏?不过随后一想也是,要是皇上要封赏自己的话,估计自己绝对会飞过去。
他们哪里明白王刹现在的苦衷,王刹现在急着赶路,是他们根本就不明白的,不跑远一点,安全一点,王刹是不赶停下来的。
颜无畏也是昨天晚上展刀给他说了的,这小子听后想都没想,当场就答应了,也不知道真是顶王刹还是看着那200两银票眼红。
几人急着赶路,在路上都只是买了几个包子吃下,又接着赶路。急行了一天,王刹约莫着马麟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这才慢了下来。展刀和颜无畏骑在马上,像死了老婆一样,面目憔悴、两眼无神。王刹看着好笑,心下也有些愧疚,还是自己惹的祸啊,还要连累俩位好兄弟,要是让自己骑在马上跑上一天一夜,估计自己不死也是个半身瘫痪……
急行了一天一夜,王刹几人也快出了云南地境,不由得心里踏实了很多,只要出了云南,不在你的地盘上,嘿嘿……马麟你也拿我没办法啊……
“展大哥,颜二哥,今天就再辛苦一晚上,杂们兄弟几人再继续露宿一晚,等出了云南,再在路上好生休息一下,也不迟啊!你们看如何?”王刹在马车里伸出脑袋,对着骑在马上的二人说道。
展刀和颜无畏二人现在是靠王刹来过日子,已经效忠了他,对于王刹的提议,当然是只能应允,应了一声后,便分出一人,去前面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晚上好扎营休息……
王刹让马夫将马车停稳之后,跳下马车,活动了一下手脚,便打量起周围的地势来。不远处丛山峻岭,自己所处的地方正好是一片空地,空地的不远处是一片竹林,光秃秃的杵在那里,很是煞风景……
正月的天还是异常寒冷,地上的积雪都还未融化。展刀和颜无畏早已经麻利的扫出了一片空地,露出了积雪下的红土壤和枯草,然后又在上面铺了几条厚摊子,算是能坐人了。随后又去那竹林里找了不少枯竹叶和竹子,用火石点燃。
天色已渐渐黑了,王刹和展刀等三人围在火堆周围,吃喝着在路上购买的食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雾,竹枝燃烧的那劈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气氛有些沉闷……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到了半夜,又将火添得大了一些后,便都沉沉的睡去了。
王刹这一觉睡得很饱,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打架,还被人在脑袋上打了一棍,随后便感觉有人在叫自己,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王刹醒来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睡觉的地方有些不对,耳边有个难听的声音正在呼叫自己,仔细一听又发现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连忙支撑着爬起来想四处看看,可是脑袋上一阵疼痛传来,王刹连忙用手一摸后脑哨,当场脸就绿了,杂脑袋上这么大个包?难道做梦也能做成真的?
王刹强忍着疼痛起身一看,展刀和颜无畏正鼻青脸肿的躺在不远处,再四处一望,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牢房里,而呼叫自己的人,在隔壁牢房里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盯着自己。
王刹连忙走近了一看,吓了一大跳,这满脸污垢,头发乱蓬像鸡窝,面目饥黄之人,正是上次给自己传了圣旨的王公公。王刹心里好笑,连忙一脸关心之色的上前问道:“王……王公公,您老这是怎么了?”
王公公心里委屈,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当下便泪撒当场,像个深闺怨妇一样抽泣着哭道:“怎么了?怎么了?……你还不是来这里了?”
王刹刚才一激动没有想那么多,经王公公一提醒,便才担心起自己来,当下便四处察看了一番,牢房很简陋,但是却很实用,全部由木棒构成,留着两拳宽的缝隙,却又不能让人钻过,外边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王公公一脸幽怨的看着王刹,抽泣了几下后可怜的说道:“王……王大人……你身上可有什么吃的?咱家……咱家可饿得不行了……”
王刹一听后,见他可怜,心下不忍,怎么着也是个公公啊!杂就混到这地步呢?伸手往怀里掏去,东摸西摸,怀里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连那2000来两银票也不见了,王刹当下便瘫在了地上。
王公公见状,知道肯定是没吃的了,但还是关心的问道:“王大人怎么了?”
王刹目光痴呆,一脸傻样的念叨:“没了……全他妈的没了……完了……2000两啊……整整2000两啊……”
王公公听后大奇,连忙问道:“什么没了?什么2000两?”
王刹大呼道:“银子啊……我的银子啊……”
王公公听后,差点一嘴巴口水喷了过去,这厮现在这个地步了还在想着银子?比咱家还爱财?一脸鄙视的冷道:“银子……银子……要是能让咱家出去?别说2000两……2万两都行……”
王刹只是有些失落,刚到手的银子就这么没了,换了谁心里都不爽,都不会平衡。展刀和颜无畏也醒了过来,顶着两个猪头,在牢房里察看了一番后上来问道:“大人……这是哪里?现在怎么办?”
王刹本来就有些失落,心情很差,没好气的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该杀的土匪,竟然连朝廷命官也敢抓……”
几人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都没了注意,王公公一个人靠在牢房的木门上直哼哼,估计是饿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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