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卉心摆正心态,明确意志后,她扭一扭端正身子,她需要在这浑水中摸鱼环境下,在柳上元这里虎口中求生,找到娘亲下落后,尽快的脱身。
可似乎,一切的剧本并不是按着卉心的想法前进。
今日,虽然是与柳上元难得相处,她也做足准备想与他周旋,可事实上,柳上元在问完那句后,却是闭眼在斜塌上休憩,似乎不想与卉心继续交流。卉心转回脖颈,看向对面端坐着的惠蓉,她屈膝在蒲团之上打坐。
一时间,柳上元小休、惠蓉打坐,整个车体内具是静默无语。
卉心自觉此刻说话并不适宜,只得按捺焦躁心思,跟着惠蓉模样,盘腿打坐,将熟记在心中的神识决不断默念,认真修炼起来。
神识,这东西其实对于初出茅庐的卉心来说,却是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无人教导下,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最近的修炼神识是否有长进。
闭上眼,卉心能感知到,这宽敞车厢内,就好似褪去衣物,露出洁白胴。体的美人,每一处细小布置,卉心都能看得格外清楚。
对面打坐修炼的惠蓉,她狭长眸目紧闭,睫毛细长,还时不时抖动几下,她的血红唇色以及满面粉底颗粒更是看得清楚。如若此刻,卉心有那闲情,估摸着还是有那兴致,好好细数她脸上冒出的痘子,而她身上衣着,除去针脚密实之外,这布料也是极好的,卉心有见过其他人织补过这种手法,立体井字纹理,能直直垂落下来,不易褶皱,此刻如若能够摸上,这手感想必也是十分舒适的。
不自然睁眼瞥了下惠蓉,此刻的她似画中美人一般静谧打坐,卉心的小心思并没有引起惠蓉丝毫的异样,叫她无恙后,这才容许继续如此放肆的欣赏。
可随后的,在卉心将她注意力转移到惠蓉腰间,她讶异发现惠蓉腰间配饰,竟是把软剑,寸宽宛若腰带一半,妥帖的潜伏在惠蓉腰间,若不是察觉到异样,她怕是不会仔细看,回想那日冲突,心中一阵后怕,还好那日的惠蓉并没有拔剑,不然的话,她这小命怕是难保了。
随后的,美人欣赏过后,卉心视线转移,却开始仔细欣赏这车厢内摆设。还好车行走极为顺畅,并未有颠簸之感,角落处层层叠叠摆放的玉简并未倒落,在些许关注之后,她倒是对另一处角落摆放着的各种奇怪玩意,表示好奇。
仔细观察那些,它们除去形状怪异外,应该有一些其他功用的吧,卉心按下揣摩,这些能入柳上元法眼,还特意带出去,应该会有别的用途。可修士都应该有乾坤袋之类的东西,若是贵重,应该也不会随意摆放在外边!
思索到最后,卉心到联想到她自己,不也如这些玩意一般,左右做不了自己的主,这生死早已不是由她们能够掌控的。此刻,除却哀叹之外,她更是有那我为鱼肉之颓败感。
可,一切的,与她初入修真无关,与她目光长远无关,就单论这修为,那就是云泥之别。昨日里,惠梅说的话,仍在耳边萦绕,无论如何,她却是不能自我安慰以及蛊惑,随意找个理由,便想依靠他人帮忙寻找。娘亲却是自己的娘亲,本身不够真心,怎么还能依赖上他人,何况是心思诡异之人,现在不管处于多大逆境,她所需要思考的,却是如何尽快寻到机会,找到线索,尽快找到娘亲,远离这个是非修真之地。
这思绪五味陈杂,千转万回的,卉心一想到这些,这原本欲要拨开右手上方那团黑雾的想法,瞬间被消耗的消失殆尽。。。
原本,卉心就觉得这团黑雾却来得神秘,只不过带着些许好奇,这整个车厢内她倒是一览无遗,可偏偏就是这团黑雾,让卉心看不透,这越发不得其解,越吸引她的注意。
随着她屏息凝神,将更多心思集中在黑雾之上,却见柳上元整个人都被包裹其中,黑雾就好似天然屏障一般,直让卉心看不见他真身,等卉心的神识深入,可刚一靠近,才拨开一丛,顿时无数黑雾继续席卷过来,大有越浓之态,不稍一息,她的大半神识迷失在黑雾之中。。。
卉心立刻察觉不对,将神识立即从中抽出,在成功脱身后她整个人因脱力而疲软不堪。
“哈哈。哈。果然没有看错!”
这边卉心气力尚未恢复,就感觉头顶上空有人说话,这声音听着,竟是柳上元!
卉心大惊,她下意识立即扭头查看,却见上座柳上元安静闭眼休憩,与之前并无异样,卉心怀疑,难不成是她脱力疲弱,产生幻听不成!
虽不停心下暗示,提醒她可能出现幻听,可心下越是暗示,这头脑却越是清晰。
这时候却是又听,右上方柳上元笑声愈发大声,那声音犹如鬼魅,却是印证了事实,卉心只觉得寒从脚底升起,涉足而上,瞬间直达全身。
“怎么,倒是不信我与你说话?”听他说完这话,却见柳上元周身黑雾渐渐消散,他本尊却是显露出来,身型消瘦,而逝去黑雾更显他肤色煞白,卉心只是瞄上一眼,更是毛孔俱立,满心恐惧厌恶至极。
而卉心那不小心流露出的情绪,却是被柳上元看在眼里,等卉心察觉失态,惊恐看下他时,柳上元似看透她一般,并没有在意,却还安慰卉心道,“你放心,像你这般惹人怜爱的,我怎舍得伤你。”
“你身上毫无修为,可这神识却已修炼到练气五层修为,倒是奇怪,闭塞丹田,快速修炼神识,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柳上元似在自言自语,却又似故意的说与卉心听。
一旁的卉心听得清楚,心中又是一阵心惊,果然?他说的果然没有看错?他到底哪里没有看错,是她神识?还是她修为?还是她其他哪里?
与她相关的,却又与她无能为力的挫败之感,油然心生,这被人鱼肉之感向来不大好受,可欲要问他哪里没有看错,却在开口时话语陡转,卉心知道,于柳上元处她还有用处,此刻最好的却是问他娘亲事情。
“折蛮上仙,现下可有我娘亲下落消息!”
“这事倒是不急。”显然,卉心初次尝试传递讯息却是成功被柳上元接收,可他似乎沉浸某处,并不理会她所询问的,而是自顾自说起他此行的目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惠梅所说那样,他们就是要去丹宗,不过,双修大典的举行并不是惠梅所说的日期,柳上元说这丹宗隆重而华丽的双修大典却是在一个月之后才会举行,新人却是哪位与哪位的,卉心倒是没大听清楚。不过,陆陆续续听上许多,她却觉得柳上元此次前去,并不是真心道贺的,而是去搞破坏的。
因为他刚刚有说,“这赝品终究就是个赝品,可没办法,谁让她是你的妹妹,你且看着,看看我呈上一份大礼恭贺这对新晋道侣。”
他这是在说什么?究竟是何意思?直觉告诉卉心,此次跟随前去,定不是惠梅所说那般好事发生。虽然这事与她并无多大关系,可卉心明白,若是在世人露上一面,这柳上元的人的烙印休想轻松抹去。
这思绪万千,可就是毫无头绪,卉心也清楚,心下也越发觉得,她就犹如小小蝼蚁,人微言轻。这若不是将她不放在眼里,谁会将心中计谋合盘说出。
这尽快离开修真界的心思,越加急迫!
她得尽快找到娘亲,得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