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少年,第一次有人愿意站在自己的前面,帮着他挡去那些伤害。
为了这样一个人付出一切,或许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我说。”邱儿拉着绿影的手,轻声道了一句。
绿影却像是闻所未闻一般,忽然跪在黄蓉的面前,连连磕头:“求求您,带我去见王妃,我有话跟她说。”
黄蓉斜眼瞧了瞧绿影,见她眼中一本正经的神色不似作伪,倒也点点头:“也好,不要玩什么花招,否则你失去的会是一切。”
“我明白。”绿影忽然就明白了,她抿着唇将邱儿的手放在手心然后抱着他轻声道:“其实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还小,将来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人,我实非良配。”
说完也不管邱儿能不能听懂,她就跟着黄蓉下了马车。
刘悦儿在马车里正在看智能医疗包里面的数据,马车外面是黄蓉的声音:“王妃,绿影说有要事要跟您说。”
“进来吧。”刘悦儿将数据收回,这才抱着小孩靠在软垫上。
灵儿依旧在熟睡,怀中的孩子也是一副安然睡眠的样子。
绿影上了马车起先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看见刘悦儿对那孩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心里的紧张才稍微淡了一些。
说起来刘悦儿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虽然当时她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要去毒杀瑞成王,但是如今瑞成王已经是刘悦儿的公公。
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却是被那人的儿媳妇给救下来,说起来还真是有些讽刺。
“王妃,奴婢绿影。”绿影恭恭敬敬的叩头,虽然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在伺候人,但是该有的规矩她还是时刻铭记不敢忘记。
在宅院里面,稍微有一点不对,就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更何况她在陈府里面如履薄冰,若不是有邱儿时常照应,别说是生下小宝宝,就连能否活命都是另外一回事。
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更不是一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只是好多事情放到一起她也只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我记得你,我的弟弟他很乖。”刘悦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到绿影的表情很古怪。
有点害怕,又有点沮丧。
“怎么了?”刘悦儿轻声询问。并且让绿影坐在一旁,实际上她对于绿影并没有多大的记忆,只不过这个女人的身份很奇怪,怀孕的时候竟然成了众人争抢的对象。
现在肯定没有人能想到她就在刘悦儿身边,而且刘悦儿的怀里还抱着那个小男孩。
“王妃您不怪奴婢?”绿影怯怯的说了一句,刘悦儿同以前的变化实在太大,她不知道在刘悦儿面前要如何自处。
“为何要怪?和你上床的是刘泰山,又不是我,更不是我相公,你们你情我愿的事情与我何干?”刘悦儿抬眸清凉的双眼看的绿影顿觉自惭形秽。
绿影一顿,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在刘悦儿面前是卑微的没有地位的,更因为刘悦儿曾经是她的主子,而她却被刘华儿逼着做出了那样卖主求荣的事情。
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生怕在一次看见刘悦儿的眼睛,令她无地自容。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刘悦儿哄着怀中的小孩子,看着那小孩弯弯的嘴角,纵然是有万般的怨恨,恐怕也变成了一声叹息。
刘泰山这个家伙真是作孽,绿影才这样大他为了泄欲就这样为所欲为,好了他是舒服了,可是绿影呢?
若不是刘悦儿正巧发现,恐怕现在的绿影早都是一具尸体了,别说肚里的孩子了。
这个孩子说起来也应该算是她来神州救下来的第一条生命。
当然当初她也的确是看在宝宝的份上,帮了一把绿影,至于后来绿影的遭遇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绿影点点头,然后支支吾吾的看着灵儿。
“她睡着了,你放心说便是,黄蓉也不是外人。”刘悦儿一句话便是挑明要黄蓉也进来。
她压根不担心邱儿会跑。
实际上邱儿还真的不会跑,他坐在马车里,无名看了看他只觉得这个人仿佛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无名叹口气,黄蓉的本领太强,他还是好好的驾车吧。
小主人你当真要追这个王妃么?她实在有点恐怖啊,无名为自己的主子暗自担忧,同时又好奇平安王庄翱是怎么样驾驭的了刘悦儿这个王妃的呢?
绿影紧紧咬着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嘴唇已经被她咬出血。
“这样沉默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刘悦儿轻声说道。
绿影急忙从纠结中回过神:“王妃,奴婢当初不是自己爬上老爷的床的。”
“我知道。”
“奴婢听从四小姐的话,是因为四小姐对奴婢允诺只要奴婢将信送过去,奴婢就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她会送奴婢出府的。”绿影低着头不停的哭诉。
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只是她当时被猪油蒙了良心,才会做下那些对不起刘悦儿的事情。
“我听说以前我对你不大好。”刘悦儿说完这句话又加了一句:“从前的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了。”
“也不算不好,从前王妃不像现在这样安静。”绿影仔细想了想轻声回道。
刘悦儿撇撇嘴,看来原主还真是挺闹腾的,就这样闹腾的将自己给弄死了。
“那夫人可知道这事?”刘悦儿忽然想起来或许刘华儿在这里面还有别的目的。
“夫人原先是不知道的,后来怎么又知道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奴婢当时被一群黑衣人给带走,他们不给奴婢吃的,可是却又让大夫给奴婢瞧病。”绿影皱着眉,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皇宫里一直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方嫔这几日都带着小公主和皇上在一起,她身边的宫女小心的陪在旁边,连大气不都敢吭一声。
管德奇接过方嫔送来的莲子羹一声不响。
方嫔更是低垂着头坐在一旁。
“皇上,安贵妃殁了。”刘公公弯着腰颤颤巍巍的走进来,他的脸上一片素白,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方嫔手中正在做的龙凤呈祥图忽然掉到了地上,她急忙蹲下身求饶。
月儿在一旁看到母亲那般,像是十分害怕也忽然嗷嗷大哭起来,方嫔连忙让奶娘将小公主抱出去,生怕管德奇将火气发到月儿身上。
“刘响,你在朕的身边有多少年了?”管德奇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丝毫不将安晴儿的死放在眼里。
刘公公浑身一抖,他是自幼就跟在管德奇身边的,皇上忽然这样问起来到是让他生出来一种兔死狐悲的辛酸之感。
安贵妃在还不是皇贵妃的时候,不也是一直陪伴在皇上的身边么?如今她尸骨未寒,皇上竟是没有一点表情。
刘公公只觉得自己跪在那,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皇上问的这个问题,令他心塞,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几岁就开始跟在皇上身边的。
旁人都说阉人没有本事,但是皇上偏偏看重他,对他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皇上这些年来脾气越来越怪,说不上为什么,总之就是刘公公一看到皇上总会觉得自己混身上下都害怕。
“怎么?朕问你话,你听不见?”管德奇放下手中的莲子羹,身体后仰靠在软垫上。
刘公公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匆忙回答:“奴才跟在皇上身边十三年了。”
“哦?已经这么久了啊。”管德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刘公公的心更是七上八下。
他不过是过来报丧而已,面对喜怒无常的管德奇他真是没有一点办法,要知道管德奇会是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亲自进来啊。
“去让人看好宫门,今晚落锁后,任何人不得出宫。”管德奇挥挥手说完这句话便让刘公公出去。
刘公公一愣,还是方嫔看了看他,他才回过神,急忙起身退了下去。
“方嫔,在朕的这些妃子里面,就属你是最听话的。”管德奇让方嫔坐在身边,他看着方嫔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方嫔惶恐不安,她酝酿了一番这才柔声道:“皇上,臣妾不能像菲嫔妹妹一样在皇上身边替皇上分忧,臣妾觉得自己甚是无能。”
“但是朕最不喜欢的就是尔虞我诈,朕喜欢谁不喜欢谁,你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朕希望你也一样。”管德奇的手指轻轻挑在方嫔的下巴上。
方嫔浑身一紧。
这算是管德奇的警告么?
她刚才不过时故意提到了刘菲,皇上就已经如此不满意了?刘菲的父亲兄长都是i在宫中位居高位。
开国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刘家这样,父子两位尚书。
而且儿子的官职似乎比老子的官职还要重要。
“朕,明日会册立皇后。”管德奇微微一笑,不等方嫔反应过来,他就起身:“今晚你就留在这儿,替朕守着。”
说罢,管德奇穿着一身龙袍便信步出门。
管德奇去的地方只有一处,刘菲的宫殿。他走路脚步声很轻,而且他要独自一个人前去,自然不敢有人跟着。
刘公公经过方才的惊吓,早就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让人跟着皇上,只要安心听从皇上的吩咐就是了。
他琢磨着皇上这话的用意,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皇上对于安贵妃的死无动于衷,现在又要名人封锁宫门,会不会是有人要偷运安贵妃的尸体?那会不是是安贵妃压根就没有死?
他被自己的这个惊天想法给吓到了,但是联合这几日宫里的事情,他又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