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郎挥挥手:“将公子的铃消散给她服下,相信她很快就会想起自己是刚刚从皇宫带着药丸出来的。”
男子领命,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给翠儿喂下。
“少庄主要的东西,段公子都拿到了么?”男子用唇语问道。
段郎点点头,眉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半天才道:“下次不要再用身体勾引女人了。”
“若是不这样,你还会同我说话?”段郎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
黑衣男子无奈的笑了笑:“少庄主就是故意折腾你,偏生你也喜好这一口,真不明白你们会易容的偏生要练习这个双修,如今对你来说女人也不过是炉顶罢了。”
段郎正要说话,黑衣男子却挥挥手,朝着马车望了一眼,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一旁的一个院子里。
段郎坐在马车上,悠然自得,只是片刻的功夫,翠儿就迷茫的睁开眼睛,摸着身上的糖丸有些不好意思:“段郎,我睡着了。”
“没事,只是一会儿,很快就到比试的地方了。”说罢,他架着马车飞快前进。
少庄主的铃消散果然是世间至宝,竟然可以让翠儿以为方才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从皇宫里出来,带着安贵妃的糖丸,殊不知她只是在睡梦中渡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刘悦儿坐在椅子上先是捋了捋头发,然后好整以暇的望着刘菲,虽然刘菲是楚国的菲嫔妃,但是刘悦儿还是喜欢喊她一声“菲菲姐。”
刘悦儿的声音很小,只不过是微微动了动嘴皮,但是两人的距离很近,从刘菲的位置上便是一眼就能够读懂刘悦儿要说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既然是比试,那咱们就抛开身后的国家,只当是两个姑娘家随便下下棋,不知道悦儿妹妹意下如何?”
原本是剑拔弩张的情形,却因为刘菲的一句话而变得轻松起来。
看起来是闲话家常的两人颇为熟稔的聊起天,先是互相问了好,又说了说今儿的天气,然后交流了一下方才那个慕容姑娘的棋艺,这才将话题又转了回来。
潭月一直是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安贵妃恨不得立刻将刘菲的皮给拔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亏得她自己一直以为刘菲应该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特意给了她机会让她在管德奇那儿侍寝,不然就刘菲那单薄的背景她还指望自己能再后宫里面混到那个位置。
不仅仅是安贵妃不高兴,就连一直坐山观虎斗的方嫔也是面色不悦。
生了孩子的她原本已经是知足,收敛了脾气,可是看到刘华儿凭借跟刘悦儿一样的脸都恩那个够得到宠幸,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竟然也会有如此的幸运,那么她呢?
她给皇上留下了血脉,为为什么皇上竟是连多看自己一眼也不愿意呢?
“二位若是闲谈结束,可否开始?”评判官悠悠的说了一句话。
这时候对于旁观者来说忽然发现评判官竟然是可爱的紧,他的这一声简直就是犹如天籁。刘悦儿点点头伸了伸胳膊:“也罢也罢,这就开始吧,要不然咱俩继续聊下去,这天都要黑了。”
刘菲莞尔一笑:“悦儿妹妹惯是古灵精怪,方才我们这边慕容姑奶奶个既然取胜,这一轮便让悦儿妹妹先行,再者来着便是客,您是闵国的平安王王妃,我是楚国的菲嫔,你我分为也算是旗鼓相当,然而毕竟在我楚国的地界,我就自作主张让妹妹三子可好?”
刘菲这一方话倒是说得滴水不漏,四平八稳,端得是一派大气,她身上有一种属于国母的气质。
温柔而不尖酸,大气而不斤斤计较。
四下围观的人都因为她这一番话,纷纷侧目,不得不承认这样一段话,无疑是将楚国的地位提高了不少。
反观方才下棋的刘华儿虽然她一样是楚国的妃嫔,可是她在下棋的时候却一直是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只可惜绞尽脑汁的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仅输了棋,更是输了脸。
这不她到现在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摸样,明显还没有从方才的那一局棋中回过神。
况且刘华儿在楚国的位置可是要批刘菲高,她却是万万说不出刘菲这一番大气从容的话的,棋品既是人品,这一点刘华儿被刘菲秒成了渣渣。
安贵妃的眉头蹙的更深,若不是一直将指甲掐进手里来控制自己的脾气,这会儿恐怕她早就暴跳如雷了。
她一定要忍着。
安贵妃朝远处望了望,看着沙漏的刻度,心中暗自寻思怎么都这个时间了还不见翠儿过来,该不会是这个死丫头又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吧?
她介绍的那个慕容姑娘也颇有疑点,总之安贵妃并不能彻底放心,她总觉得那个慕容姑娘自己在哪里曾经见过。
思及此处,她便挥手叫身边的一个宫女过来:“去瞧瞧翠儿。”
“诺,奴婢这就去。”宫女长的倒是水灵,眼睛大大的,乌黑的眸子像是两颗玛瑙,腰肢柔软,走起路来竟然是摇曳生姿,就算是那宫里最为统一的宫女服饰,在她身上竟然也穿出了别样的味道。
安贵妃皱着眉看那宫女的背影,自己怎么从未发现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绝色,想来这个丫头也是一个知道藏拙的。
那宫女刚走了两步,安贵妃又将她叫了回来:“你回来。”安贵妃的语气不怎么好,毕竟身边有个这样风情万种的宫女从来都不一件好事。
皇上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却绝对是一个喜欢美女的人。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那么多至死不渝的爱情,她会将眼前的宫女当做一个棋子留在最关键的时刻用,即便到时候自己的心会被伤的千疮百孔。
“本宫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安贵妃挑了挑眉,声音很轻。
那宫女微微福身轻声道:“奴婢茜荷。”
“均是草字。”安贵妃不知道这个宫女的名字也是情有可原,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她脾气不好,经常对着宫女们打骂,若是稍有不适这些宫女就有生命危险。
为了自保,从前在安贵妃身边伺候的都主动或者被动的留在宫里,不想跟出来,这一直负责花园搭理的茜荷今儿就被顶了上来。
“你在本宫这里都做些什么?”安贵妃剥了一个橘子,将那橘肉一芽一芽整整齐齐的摆放好,然后才微笑的看了看茜荷。
只不过那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茜荷能不能读懂。
“回娘娘的话,奴婢一直在宫里面打扫花房。”安茜恭恭敬敬的回到,言语中多有一些紧张,声音也是微微颤抖,与她方才独自离去的那一份冷静完全不同。
安贵妃将橘肉放入口中,只觉得酸甜可口,最近这几天她总是特别偏爱这些酸的东西,有时候一步注意就会吃上好几个橘子,这嘴巴里竟也不觉得有什么。
“你一个打扫花房的宫女都跑到本宫身边来伺候了,看来最近本宫身边的人手不够,奴才们都跑到哪里去偷懒了?”安贵妃语气突然提高。
安茜吓了一跳,浑身哆嗦急忙跪下求饶:“娘娘赎罪,娘娘赎罪,不是奴才犯懒,只是那些姐姐们都病入膏肓身上不大好看,奴婢这才大着胆子跟着娘娘过来。”安茜一边说着一边哭的梨花带雨。
安贵妃朝着管德奇的方向望了一眼,瞧见对方根本没有往自己这边瞧,心中又爱又恨。
她恨管德奇的眼里没有自己。
又爱管德奇对自己的冷漠,他就是那样冷冰冰的一个男人,却令自己神魂颠倒,为了他自己可以抛弃一切。
安贵妃这边动静不小,方嫔眼神玩味的看了一眼,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场中央。
倒是安贵妃踢了一脚茜荷:“好了,本宫又没有将你怎么样,哭哭啼啼的别人还以为本宫的脾气有多么不好。”
“是,奴婢错了。”安茜擦了擦眼泪,抿着唇不敢再动。
恰好此时,那边的翠儿已经带着糖丸赶来,趁着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刘悦儿和刘菲身上的时候,她悄悄来到安贵妃的身边,将糖丸放入安贵妃的手中:“娘娘,这天气倒是有些热,这里有些西瓜汁,娘娘尝尝。”翠儿不愧是在安贵妃身边服侍久的,做事情也是滴水不漏。
安贵妃很满意翠儿的举动,喝了一口冰镇的西瓜汁,这才将糖丸咽下。
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畅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张开,说着身体的欢愉。
刘悦儿一本正经的望着刘菲:“菲菲姐,看得出来这一局你也是志在必得。”
“未必,只不过悦儿妹妹咱们到了棋盘上,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哦。”刘菲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份恬静。
刘悦儿很喜欢这个相见恨晚的刘菲,她点点头很认真的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咱们俩就在这小小棋盘上一争高下。”
“好,好一个一争高下,悦儿妹妹请。”刘菲本来就是一个生性爽朗的女子,此时得了刘悦儿这样一个好姐妹,她心里更是高兴,况且她也知道今儿的比试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有人备着天罗地网在等刘悦儿,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将会给刘悦儿带来的麻烦减少,将有可能造成的损失减小。
“菲姐姐到真是客气。”刘悦儿伸手在棋篓里面抓了一般,葱段般的手指划过黑色的棋子,衬的手指越发白嫩。
茅台吸了吸鼻子:“你看咱们王妃这一局稳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