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九公公道：“常大人，是这样的，女真想和我大明联姻，而鞑靼也欲和我大明联姻。如果不准鞑靼，就无法让鞑靼放心，转而对付女真人。”
常智光点头：“哦。”
哦？朱玉想想后道：“常智光，鞑靼国想你娶尚公主，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娶？”常智光惊讶反问：“为什么？”其实尚公主常智光也见过，绝对是能文能武绝色美女一枚，但不是常智光喜欢的类型。
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朱玉很耐心道：“常智光，这是军机处安排的战略。通过联姻，让将来联女真对鞑靼之事上，女真人更为尽力，而且还能麻痹女真人对我大明的防范之心。和鞑靼联姻，则能稳住鞑靼人。一旦这事成，将来我大明以有备战无备，必然是势如破竹。灭鞑靼之后，舰队登陆女真国，首尾包夹，再拿下女真人。”
常智光当然明白这联姻的好处。自古来，两边联姻，基本就不会打仗。这点被朱玉充分利用，别人联姻不打，我朱玉可没说不打。联姻是联姻，打仗是打仗，两码事。
而和鞑靼女真联姻成功，鞑靼人就会以为，大明战略是隔岸观火。这样一来，两年后，明三路齐发，倾八成全国之兵，胜算在八成之上。
常智光回答：“回公主的话，微臣暂时还不想娶，再说微臣官小言微，微臣听说张首辅左夫人新丧，不如……”
“混帐！”朱玉不满道：“怎可乱议朝中重臣。”
常智光道：“公主，干脆就这么僵住，反正鞑靼人联姻成否无所谓。他们只要求大明不和女真联姻，而女真人那边也好办，就找个借口拖上一两年。”
朱玉说：“扯淡，拖一两年，人家就警惕一两年。”
“还个办法也简单，公主可以收斡勒兰和尚公主为义女，都封为明之公主，而后从大明出嫁给鞑靼女真，这姻也算联了。”常智光道：“女真人肯定也想过公主为难，这么一来两碗水端平，让他们自己折腾自己去。”
这个办法倒还行，大明鞑靼是兄弟之邦，皇帝按照年纪互相称呼兄和弟，说尚公主是朱玉的女儿也说得过去，女真是大明藩国，斡勒兰更没问题了。
收了两人，再嫁两人回国……这点子怎么听上去这么无赖？不过毕竟算是解决这个闹剧的办法。
这事了后，朱玉和常智光说起了武器的事。随着铸造工艺的增强，而今重炮可以打出七八百步之遥，杭州舰队已经优先开始更换。不过这制造起来还是比较麻烦，所以换也只能换一部分舰队。
和常智光说事，比和其他人舒服得多。常智光正经说事不扯淡，不会云山雾里说一堆，而是以利字当头，一针见血，而且常智光说事也没什么顾忌。
再者从见识面来说，常智光去过鞑靼、女真、瓦刺、波斯、大明南北，对时事了解很清晰，和朱玉这深宫之君相得益彰。
“常智光，你觉得对鞑靼战端一开，我们有几成胜算？”
“回公主。”常智光知道朱玉有点焦虑：“但凡在他国打的仗，即使败，我们也败得起。我败国力缩减一分，而敌胜国力就缩减五分，打不打败仗其实无关紧要，最重要是打仗不能破坏国内生产秩序。瓦刺人就因为全民皆兵，有兵无民，结果后继无力。而鞑靼对女真，进行征兵抽丁制，必然严重干扰本地生产，是以牺牲基业换取兵源。所以只要前线打前线的，后方生活不受到破坏，即使本次不胜，三年后又可以再打。绵延打上三十年，别说是一个鞑靼国，即使百个鞑靼国也挡不住这种打法。”
“有理！”朱玉喜道：“本宫问军机处，军机处却是和本宫说，如此如此布置必然有几分胜算。但本宫知打仗诸多偶然，比如护步岗达之战，如果不是鞑靼国内发生叛乱，女真人早就灭亡。看古代战例，黄河决堤，地龙翻身，失火烧粮，都可能导致最后失败，还有什么主将被刺，突发疾病，那是数不胜数。本宫不是将军，所以必须明了失败后的局面。”
朱玉顾虑不仅此，即使合女真灭鞑靼后，女真人万一强盛不好啃怎么办？有没把握把女真人驱逐到北方草原呢？这时候吐蕃、瓦刺或者大理有事怎么办？
不过常智光一说就通了，只要保持一定的卫戍力量，即使进入别国的军队打败了，也不伤大明根基。五千万人，国库年入五万万贯，要铁有铁，要火药有火药。重新组建训练，两年内军队又可以恢复活力。
朱玉还谈起了玉州，目前玉州发展很稳定，国内一年两次春秋补给就可以了。再有一两年，就可以一年一补给。而丝绸之路有了玉州当跳板后，变得非常繁荣。
虽然欧洲和中东还有战事，但对明商都给予放行乃至保护。而驼队回国，也无私带上各国商人。在商队中无论信仰如何，一律和平相处，任何争端由明商队领队仲裁。
在西北道的宣化府特地开辟了交易市场，国外商人也可以进入大明游览和到京城朝拜，缴纳一定金钱后也可以选择在大明定居。
但是根据常智光上表说的，无论教派，任何人不得在大明布教，违者杀无赦。常智光可不想极端宗教进入大明，那是非常容易造成分裂的，政策实行也看出常智光的影响。
商队从东方带走文明，也从西方、中东、印度带来了文明。虽然还没有消化，但可以预知，只要大明不发生内战，大明将来必定是非常先进的国家。
内战，说好听点就是存在反政府武装，比如太平天国和工农红军，都属于非政府掌握的武装，这种在现代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容许存在的组织。而中国五千年历史，几乎可以说是内战五千年，一个个辉煌的帝国因为内战而衰败，都是上位人的野心导致。
朱玉和常智光吃午饭时候也说到这事。在朱玉统治以来，政策得当，只有第一年有数起小规模农民起义，接下来都是风平浪静。
本地官员已经不会去想如何讹诈穷人，而是想办法引进场业，富裕本县后再贪污。想比之下，后者不仅好看，官声好，而且捞钱容易，赚得多，并且没有后顾之忧。
常智光表示，坚决杜绝内战。内战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互相消耗一加一可能等于无限大。军权朱玉抓的很紧，说抓有点不恰当，但是能保证各路的忠诚度。
常智光认为，朱玉目前声望，只要不是有太大过错，大明已经不可能出现内战。
原先比较尖锐的矛盾是，因为商业的发展导致地主雇工减少，工和农对立。由于非法移民的出现，基本解决了这个问题。
朱玉对常智光很直接说，贩卖人口她早接报，不过暂时不想动，但也不希望这事妇孺皆知，让常智光警告那些商人稍微收敛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