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智光在京城，秦良玉倒是时常来。但由于光明报内容扩大，惠兰一个人忙不过来，她也只能是小住几日就回安国帮忙。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这么别别聚聚，倒是有另外一番滋味。
“这是弩火药箭、弓火药箭、皮火炮、蒺藜炮……”张逊非常殷勤介绍京城造作局的产品：“这些都是公主恩准卖出产品，郡主你看？”
斡勒兰面无表情问：“皮火炮可以打多远？可以使用几次？”
“这个……关键是携带方面，轻盈之极，一名骑兵就可以带一门。”
“张大人，我主上意思是最少三百步，而且最少能使一百发炮弹。”斡勒兰道：“至于价钱，或是你们开价或是以济州为代价。”
张逊笑道：“郡主，这济州根本就不接明土。说句难听的，今天姓大明，明天一不高兴就能姓女真。”
“常智光呢？他对济州兴趣可大的很。”
“常智光大人近期和鞑靼使有事相商。”
斡勒兰问：“这甩手炮张大人做的了主吗？”
“当然做的了主。”
“我说的是安国产的。”
“这个……”
斡勒兰道：“能不能替我引见公主？”
“公主近日龙体欠安。”两边是世仇，朱玉干脆都不见。反正能卖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了，要是喜欢送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为了不接壤的女真国得罪鞑靼国是不明智的，同样，大明鞑靼是邻居，让鞑靼灭了女真同样也是不正确的。朱玉接纳了常智光的说法，在两国之间打平衡，让他们消耗国力。
张逊殷勤再向斡勒兰介绍：“安国产的探雷器，正宗的安国货……”
常智光这边劝道：“兄弟，不是我罗嗦，我感觉你们犯了错误。买什么炮，最好就是买船，买二十艘大船从海上抄他们后路，打他们后方。”
鞑靼使摇头：“我皇上意思是，请明朝不要出售武器给女真人，否则可就伤了鞑靼明兄弟之邦情谊。”
“这个……买一点嘛。船不买，你可以考虑再买一批地雷。”
“常大人，你那地雷只能埋七天，如果下雨，第二天就不响了。”
“那是以前。现在是高科技。”常智光拿出一张图纸：“最新单兵地雷，可以在湿地埋上十五天。售价也不高，每个才一贯钱，一匹马可以换十几个哦。”
“真的？”
“真的！”常智光道：“口说无凭，不如现在去京城校场埋好试试效果？”
“好！”
张逊埋怨常智光：“你就见见那个斡勒兰吧，说了一天，我嗓子都干了，人家就是要买安国货。”“见她干什么？反正朝廷又不同意对他们出口，摆明的浪费时间。”
常智光嘿嘿一笑道：“今天鞑靼人又定了一万枚新式地雷，每颗一贯。”
“不是吧，你就换换引线，每颗就贵了六百文？”
常智光笑道：“他愿意买，我也没办法。不过别说，这次货色不错，而且根本不用埋。踏发面积大，敌人冲锋，自己逃命时候朝后面地上扔几个就成，追上来基本就歇菜。”
张逊道：“那女人难侍侯，我觉着她也明白不可能出售给他们什么，来此的目的就一个，约束我们对鞑靼出口火器。要没火器，鞑靼人还真不是女真人的对手。”
太监到来：“公主有请两位大人。”
朱玉找这两人的目的就是武器的出口，朱玉当然不会贪图那几个小钱，但是此消彼长她还是很乐意看见的。什么是战略，这就是战略。自从什么武功公主，还有功比汉武的言论出来后，朱玉确实比先前多了一份野心。虽然其骨子里还是苟安，但总算是有些进取精神。
而根据常智光的估计，大明去年的国库收入是鞑靼国的50倍，是女真国的700倍，不是没有可为之处，他始终坚持，有钱就有一切。
而这武器出口，大臣们皆无话语权，只有枢密院和常智光参与。朱玉看看两人道：“而今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女真人愿意将济州割让我们，换取的不过是对鞑靼武器禁售，你们怎么看？”
常智光道：“即使我们不对鞑靼禁售，女真人还是愿意把济州送给我们。济州贫瘠，靠海但渔业不发达。造船业，海运业几乎没有。人口稀少，近亲通婚严重，人口素质很低。对于女真来说，有一座济州没一座济州根本没关系。而送给大明后，我们就可能把济州建设成一个商业城，要在此地投进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至于女真人要不要拿回去，或者是让济州孤悬海外，他们怎么说都可以了。所以微臣看，女真人是想最大可能榨取济州这废品价值，即使是一箱甩手炮也是好的。”
张逊点头：“微臣同意常大人的看法，而今女真人掌管的疆域虽不小，但贫穷，人口少。部族分居，根本没有形成真正一个国家。但我们所忌讳的战斗能力确实不一般，他们骁勇，不畏死。而他们也认识到，自从鞑靼国有了火器之后，骁勇的价值打了一大折扣，一个骁勇的将军，能被敌人刚征召从军的士兵弄死，这让以强者为王他们很不舒服。但另外一方面，他们不想学习鞑靼国仿造火器，因为他们不想放弃自己民族的特长个性，他们所希望就是在鞑靼女真战场上不要出现威力大的火器。而这点我想，就是当初女真人行刺常智光大人最重要原因。因为他们知道，鞑靼国还是有一定生产能力的，但是女真国即使想生产，物资、技术都贫瘠得很，一旦鞑靼人武器越来越好，女真人就会没有容身之地。”
朱玉道：“有理，而且他们甚为忌惮我大明。他们即使灭掉了鞑靼国，但却要面对上我大明最好的火器。这次使团真正目的是他们要和我们盟约，即使称臣也可以。这目的一旦得逞，女真就一石三鸟，一来挑拨大明鞑靼关系，二来鞑靼战场威力火器减少，三，可以得到我们的援助。而事实上女真使者确实通过礼部说了这看法，而礼部尚书和几位大臣都上表，说什么贞观置万国为藩，此乃天朝景象。”
“公主看，火器没出之前，这瓦刺人把我们当天朝了吗？不知道公主听说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吗？”常智光见朱玉摇头，道：“有个农民很善良，一个冬天，他上山拾柴火，结果看见一条蛇快被冻死，于是就想上天有好生之德，又觉着好人有好报，于是就把蛇放在自己怀里。但结果蛇在温暖的怀中苏醒后，就把农民给咬死了，所以微臣就想，即使要救这条蛇，也要先把他的毒牙先给拔了。”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朱玉道：“如果现在我们资女真帮助其打败鞑靼人，而将来女真人未必就不会眼红中原繁华而入侵。而鞑靼国那边，内部矛盾重重，朝廷腐败，根本不足为惧。秦时风老将军给本宫上表，说十万鞑靼人未必是三万瓦刺人的对手，而三万瓦刺人未必是五千女真的对手。老将军还是主张助鞑靼御女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