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衣紧闭着双眼,一直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丫鬟们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一连抓了她好几下,却始终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随后,她梦噬的反应越来越大,不仅说着梦话,还时不时咬着自己的舌头,要不是丫鬟们及时发现将她的嘴给掰开,只怕早就将舌头给咬出血了。
就在这时,静姝突然端进来一盆冷水,二话没说就朝着柳无衣面上淋下,丫鬟们看得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这一盆冷水淋下之后,柳无衣脸上的抽搐渐渐减小,不安分的腿脚也乖乖的放了下来,整个人没了魔怔的反应。
静姝见状,急忙上前去拍了拍柳无衣的脸庞,好在这一次柳无衣很快便睁开了眼睛,看着床边的一众丫鬟,她倒是有些愣神了。
“你们怎么……哎哟,我这舌头怎么了?”柳无衣刚想开口询问,可没想舌头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禁皱起了眉头。
“大小姐,您可算是醒过来了,不知道咱们都吓坏了吗?这舌头,是您自己咬破的,就在刚才,您梦噬了!”静姝放下手中的小盆,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语气也不由得重了些。
柳无衣听着这话,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说她梦噬,可她并没有做梦啊!
“难道是这玉佩搞的鬼?我就说这玩意怪得很吧,咱们还是趁早把它丢了的好!”若梅思索了片刻,随即没好气的说道。
“是啊,这玉佩真是邪门了,再加上这是表小姐送给咱们小姐的,里面肯定有诈!”若桃在一旁附和道,单凭对那林紫菀的印象,这几个丫鬟的反应出奇的一致。
柳无衣闻言点了点头,可玉佩里面的玄机她还未弄明白,万一丢了,再出什么意外来,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她暂且让丫鬟们退了下去,自己则走到了客堂,将玉佩拿在了手机好半天端详。
玉佩通体发白,摸上去冰冰凉凉,看久了便会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这东西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柳无衣想不明白,将玉佩拿近了一些,凑在眼前细细看着,就在这时,她突然身子一僵。
玉佩里有东西!
柳无衣发现了这点,却看不清里面的东西是个什么,只知道那是一条细细的黑色长线,就好像人的……头发!
没错,这就是头发!
次日天亮,柳无衣拿着这玉佩直接去了林紫菀那儿,自从上一次林紫菀被老夫人责罚后,她身边就没有丫鬟们服饰了,空空的院子显得十分冷清。
此时林紫菀还在床上睡得香甜,柳无衣走到了她的床边,轻轻咳了咳,过了不久,林紫菀睁开双眼,随即便是一声惊呼。
“妹妹,怎么突然来我这里?可是有事情要说?”林紫菀捂着胸口,好似十分受惊,轻声问道。
“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玄机?昨天戴上后,我就一刻不能安宁,晚上竟然还梦噬,差点没将自己舌头给咬断了!”柳无衣开门见山的问道,因为这事儿的确让人气的很。
林紫菀低下头想了想,轻笑了一声,“这话姐姐可就不爱听了,玉佩是姐姐用自己积攒下来的银钱给你买的,你不感激就算了,怎么反倒还栽赃呢?”
“是我栽赃,还是确有其事,你心里清楚!这玉佩我还给你,另外,里面的头发是谁的?”柳无衣沉下脸来,将玉佩扔在了她的手边,正打算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多心的问了一句。
闻言,林紫菀神色一顿,随即摆了摆手,“妹妹说的什么,姐姐可不知道啊,玉佩里有头发,还是第一回听说呢!”
“行,那我就拿玉佩出去,找个高人替我好生看看!若是发现里面有玄机,我会如实禀报给老夫人!”柳无衣无心再和她耗下去,正打算弯腰将玉佩拿回来,却不料被她反手一掌给躲了过去。
柳无衣直起身子,略微探究的看了她一眼,实在不明白她的意思,刚才说不知情的人是她,既然心里没有鬼,那为什么不让人拿走玉佩?
林紫菀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绒衣,将玉佩牢牢系在了腕间,嘴角含笑,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玉佩里的确是有妹妹的头发,可姐姐是一片好心,替妹妹许了个长寿的愿头,那人说了,必须要有你的头发,否则愿头没效果的!”沉默了一会儿,林紫菀突然抬起眼,紧紧的盯着她说道。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刚才她还说自己没听过,这会儿又主动承认?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头发有什么玄机?”柳无衣逼近了几步,语气十分的严肃。
“头发系着你,许你长寿,必然是希望你能够健康久久,一生平安,难道姐姐还会害你不成?我不说,是因为这事儿需要保密,不得泄露天机,一旦说出口,就不灵验了,那现在这块玉成了废的,姐姐要回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吧?”林紫菀微微一笑,款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悠然的让人气怒。
柳无衣一声长叹,这玉佩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她的确是听说过,可还需要将人的头发放入其中,这个事情她可没有听说过。
眼下再纠缠下去,这人只会当自己肤浅,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只有要了这玉佩,才能知道里面的玄机。
于是柳无衣再度上前,试图将玉佩给拿回来,可林紫菀眼尖,不禁收回了手,还直接背过了身去,一点机会都不肯给。
就在柳无衣发怒的前夕,一名下人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满头大汗足以说明他此次前来禀报的事情非同小可。
这一看,柳无衣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暂且放过了那玉佩,转过身,冷静的询问着情况。
“大小姐,看门的小李哥,突然咳出了血,明明昨儿个还好生生的!”下人喘着粗气,语气十分的急切。
柳无衣一听是李奎出事了,急忙甩手冲出了屋子,也没管林紫菀在后边儿笑得一脸阴险。
一路匆匆,等柳无衣赶到大门口的时候,那李奎已经躺在了地上,整个人抽搐不已,嘴边还流淌着白沫。
这是怎么回事?分明昨儿个还和她说过话的人,一夜之间,就成了现在这幅惨样,说出去,谁会相信?
“他这是何时发的病?”柳无衣蹲下身子,掏出赵氏赠予的巾帕,捂在了鼻子前,沉声问道。
一旁的下人们七嘴八舌的回答着,话锋指向一个时辰以前。
再看一眼这大门,依旧敞开着,柳无衣眉头一皱,急忙让人将门给关上。
“我昨天如何吩咐的?这大门开不得,你们怎么就不听呢?”她站起身来,看着昨天见过的下人,问责道。
“回小姐的话,这是小李哥让开的,他说新市里的翠花姑娘每天早晨从这儿走,不看一眼想得慌!”那下人也很是无奈的摊了摊手,声音越说越小。
柳无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知道这事怨不得谁,要怨只能怨李奎自己!
“我想,他这病和外边儿的灾病是一样的,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准接触他的身体,哪怕是对话也不可以,先将他放在柴房里,观察几天。”柳无衣长呼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吩咐道。
下人们会意,却没有人敢上前去将李奎抬起来,柳无衣看着他们畏缩的模样,恨不得自己上,刚走了几步,索性有几名下人良心未泯,及时拦下了她。
眼看着李奎被抬走,柳无衣依旧不能放下心来,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思索着什么。
“府里有硫磺吗?”一会儿后,她突然抬起头来,轻声问道。
“有有有!就在后院里堆着!”下人们连连点头,随即迈开腿往后院跑去。
片刻后,下人们抬着硫磺来到她面前,得她指令,将硫磺洒在了大门边。
“这不够,每个主子的院子也都撒一遍,若是他们问起来,就如实相告吧!”柳无衣摇了摇头,指着后面的屋子吩咐着。
下人们各自分了些硫磺,四散开去,很快便将主子们的院子给洒了一圈。
赵氏听见丫鬟们的动静,急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这一幕,不禁感到好奇。
“你们这是做什么?硫磺可是随便能洒的?”她微皱着眉头站在屋前,铿锵有力的声音让下人们为之一震。
“回四奶奶的话,这是大小姐吩咐我们洒的,大门口的小李哥染上了外边儿的灾病,还不知道能不能度过今晚呢!”下人们依照柳无衣的意思,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她说了一遍。
闻言,赵氏心里咯噔一下,当初听说外边儿闹灾病的时候她就担心的很,如今灾病真的传进了府里,这可如何是好?
“那你们可得在院里多洒一些,咱们四奶奶怀有身孕,一定要严格防范才是!”知画急忙上前去交代了几句,一脸的愁容。
基于这硫磺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氏为了孩子,只得暂且进了屋,将满肚子的疑问给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