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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岚之前夜

为了安全起见,我让马车停在了离家尚有些距离的公交车站,然后在马车离开后,我们三人进入森林,徒步回家。

但我并没有因为离家越来越近而完全放松戒备,还是一直警惕着沿途的周遭,还好一直到家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而且因为千叶的存在,一路倒是欢声笑语,似乎这森林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有着她的绮丽故事。坚物也因此展露了很多的笑容。

“积了很多的灰呀。”踏进绯红彼岸号的瞬间,我不加思索地感叹道:“要大扫除啦。”

“但是并没有灰。”坚物说道。

“什么?!”我在坚物警告意味的声音传到耳畔的同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午后的阳光照进一楼大厅,休息室的地板上一尘不染,我走到沙发前,伸出手指拭过,然而指尖上仍然毫无灰渍。

千叶完全没有察觉我们的困惑,扑到沙发上,就叫着坚物姐姐陪她玩我看不懂的她自创的游戏了。

坚物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她的意思,也回以点头示意。然后坚物坐下,跟千叶玩了起来。

我则开始巡视整个绯红彼岸号,所有的房间都被仔细的擦拭过,完全不似一个多日无人居住的空房。但是,其它一切正常,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也没有增加任何东西。如果小四在,她的魔法能力或许能帮上一些忙,但现在只靠我,还有坚物,大概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只能在保持警戒心的同时,先这样了。

“嘿!”坚物的声音。

“嘿!”千叶的声音。

我走到二楼的阳台,看到坚物正在练习剑术,千叶竟也拿个根木棒,象模象样的在一旁学习。

“千叶,你在做什么?”我对着楼下还是伞高的她问道。

“老爹,我在跟姐姐学习剑术,不要打扰我。”千叶转过头跟我挥挥手,然后马上又转了回头,跟着坚物的动作继续模仿着。

我笑了笑,干脆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们。

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是从旅店打包带回来的食物,大概因为下午太累的原因,千叶吃完后,跟我们又玩了一会儿游戏,便困了,早早地睡着了。坚物把她抱回房间后,又回到了一楼,在我身边坐下,她的表情直接了当地写着不安。

“会是谁呢?”我知道她的不安是什么。

“会是坎萨斯警官吗?他知道这里。”坚物回应道。

“不可能,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虽然他有时会表现出很谄媚的一面,但只是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罢了,对于我们这两个刚刚逃避了罪责的“犯人”而言,他没有做到这种地步的意义。

“玛娜米小姐呢?她可能通过坎萨斯警官知道了这里。”坚物用拳头撑着下巴,作思考状。

这倒是一种可能性,以玛娜米对坚物奇怪的兴趣而言。我侧头看着坚物,端详了起来。

“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坚物被我这般的目光惊到了,身体稍微地往后倾斜了一些。

“没有。只是觉得玛娜米小姐对你真得很特别。”我用力地盯着她,试图从她身上找出答案。虽然她有着无以伦比清澈的眼睛,五官也很可爱,但这脸色实在太差了,贵族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被这种象尘土般的气色所吸引?

我这时的目光一定很骸人,坚物虽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但双手却捂住了脸,惊讶以外还有一些慌乱。

我向前倾斜着试图让双眼再离近一些看着她,而她则不断向后倾斜着想保持距离,如果我再向一些,可能她就要躺倒在沙发上了。

然而,一闪,划破夜色。

不好?!下巴被重重一击,我整个身体向后仰,倒下。等我抬起头,坚物已经一个翻滚闪到了一旁,她刚才的踢击救了我,一把长约15公分的短刃,插在了我刚才前倾时,脖颈所在区域的沙发位置。

坚物向我使了一个眼神,我立刻明白,跳起身向楼上跑去,又有几道闪光划过,但目标并不是我。我冲到二楼,抱起还在睡的千叶,还好,她没事。

“嗯?老爹,怎么了?”千叶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从睡梦里醒来。

“千叶,还记得老爹给你准备的森林小屋吗?”我小声的对她说。那是我为不时之需准备的临时避难处,不过我自己还从来没用过,现在是时候派上用处了。

“记得,我最近也会经常去的。”

“今天晚上先去那里睡吧,明天天亮后再回来。记得把所有的锁锁好。”那些锁是我设置的防卫机关,除非是最顶级的刺客或者法师,否则一个人绝不可能避开这些机关靠近那里。

“可是,老爹你呢?”

“老爹要办些事,可能会把屋子弄得很乱,所以你先一个人去吧。”我又开始胡扯了。

“那我明天早上回来,你会在家里等我吧。”

“当然。我送你到森林里,然后你就可以走过去了。”

千叶点了点头,我抱着她从前几次攻击发动方向的另一侧阳台绕出,跳下了绯色彼岸号。不清楚有几个敌人,也不清楚敌人的位置,让她一个人走出去是不行的。好在今天的夜空云很多,当月光被云遮蔽时,我带着千叶,用尽可能低的气息小跑进了森林。还好没有新的攻击发起。

千叶跟我摆摆手,向着森林深处走去,在这森林里,她应当是安全的。看她两三步就消失在林影中,我也转身回到了绯红彼岸号。

就在我的脚重新踏进徘红彼岸号的瞬间,一股旋风平地刮起,将干枯的树叶带到半空,然后又消弥无形,那些树叶又凄凉的纷纷落下。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这次的来人显然不是街头混混或者那些市民警察了,虽然不想用那个东西,但这次恐怕要动真格的了。我悄悄地回到仓库,找回了我的武器。

坚物想必也已经躲到了光线较暗的位置,月光被遮挡后,攻击已经很久没有发动了。但我相信敌方还在,坚物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仍然保持着匿踪的状态。现在是黑暗里的僵持局面。我们固然无法反击,但对于敌人来说,这样的夜色有利于隐藏自己,可也不利于偷袭不成后的索敌。他现在肯定在某处寻找着我们,等待时机。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没有多久,挡住月亮的云层移开了,借着月光,绯红彼岸号一楼宽敞的设计一览无余,虽然有几个死角,但只有几个死角罢了,如果对方对每个死角逐一试探,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位置。不过只要他发出试探的飞刃,就可以根据飞刃的轨迹推测出他藏身的位置,或许就可以反击了。

第一道闪光出现了,刺穿了红杉木的外墙,直插在通向二楼的楼梯角,没有动静,坚物不在那里。

第二道闪光出现了,刺穿了厨房的壁柜,插在了地板上,坚物也不在那里。

第三道闪光出现了,射向了仓库与厨房的拐角,这里有两层墙壁,敌人显然也要加强了力度,以至于刀刃在刺穿第一层木墙时,竟因高温产生了火花。

“当!”金属互相碰撞的格挡声。坚物在那里。随后更多的闪光出现,至少四到五道飞刃射向坚物,坚物快速侧移,闪躲,然后从窗口跳了出去,紧握着她的伞,向着森林的边缘奔去。

她跟我一样,已经锁定了敌人的方位。“卑劣的暗杀者,去死吧!”我低吼着,冲出大门。从现在的情况看,对方应当只有一人,而且只是个以偷袭见长的刺客,只要确定了他的位置,能逮到他的真身,我们就赢定了。

从绯红彼岸号到森林边缘的空地只有几十米,只需要几秒就可以穿过,敌人的飞刃快速射出,但都被坚物一一击飞,倒是好象没有向我发射的飞刃,所以我比坚物更快进入了森林。

夜色的森林下更加阴暗,我抬起头,试图从那些繁纷的树枝上找到偷袭者的真正位置。

又一道闪光划过,位置确定了。我冲到闪光发生的树下,“啊啊啊啊!!!!”用尽全力,抡起双臂,砸向了树干,只听“咔嚓”一声,这百年古树的树干猛地摇摆了起来,拉扯着树根,以至脚下的大地也摇晃了起来,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咚”地一声,沉闷。

这时坚物也到达了,我们望着那落在地上的东西,准备的说是一个物件,制作相当精巧的自动机械装置,一把可以自动装填并发射飞刃的大型连弩。

“树上并没有人,这东西是被远程控制的。”我对坚物说道,声音因为紧张变得颤抖起来。

“陷阱,快撤退。”坚物小声的命令着我。

“已经晚了!”一个狡诈的女声在树林的上空喊起,同时一股强劲的旋风在这林间平地刮起,包围了我们,卷起数百年来沉淀于此的腐叶,模糊了我们的视线,就在这风与腐叶构成的围墙里,一个人影走向了我们。我抬起了我的铁拳,而坚物也握着伞警戒着。

“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这是魔法,所以她要么是一个伪装成刺客的魔法师,要么是一个体技与魔法双修的赏金猎手,无论那一种,都会是棘手的家伙。

她越走越近,最终走进了旋风之内,毫不畏惧我们,径直走到了平常说话般的近距离,甚至连面具都没戴。于是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在女性里算是中等身高,但是身穿紧致的黑色夜行服,身材也算出佻。要说特征的话,无异是左侧脸上的紫色刺青,在圣城以外曾经流行的红色短卷发,还有就是手中的双根短矛。

“我好象知道你。据说在魔法的世界还是在赏金猎人的世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回遇到可怕的对手了。

“深夜般冷酷,疾风般迅捷,月亮般狡黠,只要报酬足够,就绝不失手。没错,我就是西露芙.凯莱贡.夜风。”说罢,女子露出了冷笑,因为肌肉的扭曲,她脸上的刺青变得格外可怖:“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我想,刚才你们已经死了。”

“或许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坚物正视着她,毫不畏惧的刚毅表情。

“小妹妹身手不错呀,不过要说实战经验就差得远了。”夜风看着坚物,一个嘲弄的笑容后,说道:“不过你们很幸运,雇主让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所以,生或者死,由你们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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