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快到午时。
看门的小子叫李六子,他原本叫独孤六子。是独孤霓裳送给李牧的仆人,因此也就随着李牧更名为李六子了。李六子是个十分机灵的后生,不然,独孤霓裳也不会把他送给李牧。
现在,李牧府上一共有六人,除了李牧自己这个大老爷。金家兄弟算是保安,李六子管门房,霜儿就是伺候起居的丫鬟,福伯是整个李府的大管家。人手虽说少了点,但上上下下也就为李牧一个人服务,倒是够用了。
福伯倒是说过,要去人牙子那里,再找几个忠厚老实的过来帮衬着,不过却被李牧拒绝了,他还没养成那种地主的作风。
而李牧的香水作坊,就定在先前的那个小院了。金家兄弟每天要去一个人到那边盯着,防止有人捣乱,而独孤霓裳的侍女小婉也留在那里,霜儿闲暇之时过去看看。
李牧一进门,六子就娴熟的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马鞭和缰绳,讨好的冲这位新主子笑了笑,就牵着马到一边的牲口房去了。李牧赞赏的冲他看了一眼,倒是识进退,并不像有些下人,上来就是一顿马屁,也不管你愿不愿意被他拍。
李牧刚进垂花门,也就是二道门。金二像一阵风一般,突然出现在李牧面前。冲李牧示意一下,便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阿郎,门外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意欲何为。”
“哦?怎么说?”李牧双眼眯了眯。看着金二问道。金大今天负责去作坊那边,所以少言寡语的金二,倒是第一遭开口说话。
“是这样的,我跟大哥昨天就发现了。只是,昨日阿郎繁忙,加上还有些不确定,他们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们也就没禀告阿郎。今日阿郎一早出去,我就发现这几个人有些问题。不知阿郎可否发现有人跟踪?”金二低声说道。
“这我倒是没发现。”李牧沉吟一下,笑着说道:“这样吧,今晚你们搞清楚,这些人什么目的。”
“是。”金二应了一声,便闪退在一旁,恭敬的等李牧上前。
李牧微微点头,便向前走去,嘴角勾着一丝微笑。
一向显有摊贩出现的地方,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些摆摊的,又不叫卖。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有问题。只能说这帮人太不会伪装自己。李牧嗤笑一声,与21世纪作为杀手的他来比,太不专业了。其实,这几个人他早就发现了,今早也的确有人在跟踪。
之所以装作不知道,他是想看看金家兄弟的反应。他要的,只是绝对的忠诚,以及办事的能力。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就算他开始赚钱,也不能养着几个闲人不是。
这几天,作坊那边加了人手,一天产出在十瓶左右,这个下午,李牧将作坊的三十多瓶香水,全部送到孤记头面店。然后又在街上四处逛了逛。
古色古香的街道,发髻挽起,长袍加身的人群。新鲜的呼吸,让他觉得异常享受。
他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但此时还是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街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子。这种没经过化妆水的侵袭,没有过韩国的整容。这种天然存在的美,他觉得十分赏心悦目。是的,他的确是带着欣赏的目光。
“看什么看,流氓!”
这是一个正在首饰摊看首饰的女子对着李牧说的。
李牧看着小屁股一扭,逐渐远去的姑娘。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不是说古代的姑娘笑不露齿么?不是说古代的姑娘闭门不出么?这个怎么这么彪悍?”李牧暗自腹诽不已。
越过这个小小的插曲。李牧今天的心情还是挺舒畅的。独孤霓裳回家团聚去了,虽说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但那种一直存在的别扭感不复存在了。而且,今天收获了一大笔货款。
“这个回去应该给霜儿,又可以看她出糗。”李牧摸了摸袖子中的银票,暗自想道。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今天作坊收工也比较早。金大要回来与金二弄清楚那些人的目的。
入夜,寂静无声。偶尔会传来更夫的敲更声。
李牧闭着眼睛,端坐在床前。呼吸似乎都逐渐消失。
夜半时分。
李牧的耳朵突然不规则的抖动两下。外面隐隐有金铁相击的声音传来。不时的伴随一声若隐若现的怒喝声,还有惨叫声。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声音消失。李牧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无神一般眨了一下。当眼睛再次睁开,一丝精光闪现。
李牧缓缓吸了口气。拍了拍有些发麻的大腿,站起身向外走去。
主卧室外面是后院。一片开阔地,李牧整理出来,用来晨练的地方。至于霜儿以及福伯,住在西跨院。六子在门房。金家兄弟的卧室在西厢房。因此,在后院倒是不会吵到别人。
李牧走到卧室外面的院子里。此时,已经有人在院中。金大金二分别站在一个跪在地上,脸上露出狠厉神色的人身边。
“阿郎,这是活口。”金大冲李牧一抱拳。手上倒拿着的刀身之上,还能看到缓缓滴淌的血液。刀身映着月光,闪出丝丝寒光。
“恩,其余的呢?”李牧面无表情的开口。
“都弄干净了,无一活口。”
“好,弄明白了么?”
“…在下无能。”金大有些迟疑,双手一抱拳,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闷声说道。
“呵呵,不打紧。关进柴房吧。”李牧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那个人,便转身走进卧室。
金大金二有些发愣,不过还是反应过来,双双出手,各自一手掐住那人的双肩,提着向柴房而去。
第二天早上,天色微明。李牧便开始在院中晨练。这个习惯他一直在坚持着。
一套拳打完。霜儿急忙上前,递给李牧已经沁湿的毛巾。李牧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毛巾递给霜儿,床上外套便向着柴房走去。
“咯吱”一声。陷入昏睡的刘三被绑在房柱之上,他疲惫的张开双眼。早晨的阳光格外刺眼。刘三一时不适,使劲眯了眯眼睛。只是有些模模糊糊,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居家胡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