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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明媚忧伤

安禹哲以青木城唯一一个名额被保送到清华大学,他生来就是带着光环,注定耀眼的人,这并没有什么奇怪。艾小诺走后,在许微微的淫威下,除了米岑,没有一个女生敢靠近伊璃,她几乎是处于被孤立的状态。易锡笑她“你看,你都没有人缘,只有我死心塌地陪着你,怎么样,干脆从了我吧?”伊璃气急攻心,狠狠剜了一眼他,再次想起被他强吻的那段记忆,她忍不住充满恶意地附和他“你这是要逼良为娼吗?”易锡瞪她“我就是那个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拯救你于水火之中的盖世英雄。”“不就是只野猴子吗?”她笑。

这一节体育课,男女生各每六人为一组分开进行排球训练,才开始5分钟,伊璃已经被对方来势汹汹的球击中好几次。不论她如何集中精力,对面的球都似乎刻意朝着她的身体袭来,这不,她刚躲开一个球,又被另外一个球砸中。飞来的横球力道特别重,打到她的肩膀时候发出“砰”的响声,这已经是第六次了,她实在忍无可忍。

伊璃疼的直冒冷汗,一直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她缓缓弯下腰捡起球,然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面那几个正幸灾乐祸的女生用力扔去,球很精准地落在了之前故意砸伊璃的那个女生脸上。被砸中的女生捂住擦伤的脸颊一阵尖叫,引来了其他组的同学围观。

闻到风声的体育老师连忙赶来大声呵斥“怎么回事?”

“报告老师,伊璃故意把球砸在李兰兰脸上,我们都可以作证。”

“是啊,老师,我们都亲眼看到的。”

“太过分了,李兰兰的脸都流血了,这要是毁容了该怎么办?”

同组的女生七嘴八舌地指控着伊璃。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没?”体育老师扭头问站在一旁始终面无表情的伊璃。

她没有回话,眼神里闪着倔强孤傲的光。

体育老师不耐烦地冲她吼“你哑巴了是不是?”

伊璃的目光依旧冰冷,眼神淡然,就像是看着一团空气,仿佛眼前这些愤怒、指责、眼泪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伊璃无视的态度,让体育老师感觉到不被尊重,他严厉地瞪视着她,一字一顿加重了语气“给我去操场上跑二十圈——”

伊璃听后转身往操场走,面容清冷泛着苍白,嘴唇倔强的抿着,阳光落在她单薄的双肩如同电影的柔焦一般。

突然,她的手被从男生组那边刚赶过来的易锡紧紧握住。

“我替她跑。”易锡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老师顿了一下,一声冷笑“你凭什么代替她?”

易锡毫不避讳地对上老师的眼眸,微带嘲意地勾了勾唇角“因为,我喜欢她。”

伊璃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她惊讶地看着易锡,带着一丝恼怒和不安。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唏嘘,虽然易锡对伊璃的喜欢早已经不是秘密,明眼人都能看的清楚明白。可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情感当着老师的面公布出来,不仅胆大,简直就是帅呆了!

“我看过你跑步的样子,姿势太丑了,像只小乌龟。”易锡附在伊璃耳边悄悄说“所以,我来替你。”

体育老师气的脸色铁青,高三的学生不像低年级的学生那么听话,一个个都特别有自己的想法,加上又面临毕业,更加不好管教,他自知再多说也无用,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你到一旁休息下,我跑完来找你。”易锡放开握住伊璃的手,迈开修长的双腿开始奔跑。

伊璃反手又握回易锡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将他握的很紧“一起跑吧。”

易锡震惊地看着被伊璃握住的手,从来都特别反感被别人主动接触肢体的他,竟然这一次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适。易锡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温暖的热流蔓延着全身,他恍若被定住一般呆在原地,深邃的眼眸里迸发出无法置信的欣喜,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冲她笑。

她竟然主动牵着他的手...

而他竟然没有对她主动的肢体接触产生反感...

易锡的唇角洋溢着一抹柔柔的笑容,同时手一用力,带动着伊璃一起朝着操场红白相间的塑胶跑道奔跑起来。

跑了五圈后,易锡明显感觉到伊璃的体能已经不行了,她跑的越来越慢,豆大的汗水打湿前额,刘海贴在脸边,在光线的抚触下,却也显得温婉无比。

易锡跟着放慢脚步“你去休息,我一个人跑。”

逆风灌进嘴里,伊璃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强忍着难受“没关系,我可以的。”

伊璃苍白而消瘦的脸毫无血色,因为干裂,鲜润的唇色也变得惨淡。她死命用左手按住胃部,脸颊上的汗珠越来越密。

“你是笨蛋吗?”易锡迅速跑到伊璃面前,张开双臂挡住她前进的步伐“别跑了,你胃不好不能这样剧烈运动。”

伊璃侧身躲开,继续往前跑。

“我让你别跑了!”易锡生气的再次追上去,拽住伊璃的手,声音愠怒,手上力道非常紧。

剧烈的运动突然被中断,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你这个大笨蛋。”易锡不顾四周人群灼热的目光,劲直抱起伊璃到操场两旁的长椅坐下,她轻的就像一片羽毛。

他总是这样霸道,却让伊璃讨厌不起来。

一个白衣少年寂寞地靠在教学楼的墙边,他的视线里是一对在长椅上的璧人。男生温柔如玉正低头对着女生说着什么,女生的脸上带着明亮的笑意,栗色的长发如海藻般垂下来,温顺的像没有骨架的雏菊。他两在的角度刚好是逆着光,于是万千道灿烂的光芒好似从他们身体里散发出来,温暖而又宁静。安禹哲定格在原地,身体在刹那间僵硬的好似不是自己的。

他的眼里,忧伤似水。

“哲哥哥。”直到米岑的声音响起,安禹哲才猛地收回自己的心神。

“怎么了?”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参和着淡淡的寂寞和疲惫。

“哲哥哥眼里有好多水。”米岑伸出手覆盖住安禹哲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他湿润的双眸终于合上。

许久,安禹哲才睁开眼睛,拂开米岑暖暖的小手。

“不要难过了,去找伊姐姐吧!如果阿姨还不同意你们,那你们就私奔,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听到米岑的话,安禹哲似乎微微一震,顿了很久,低着头没有回答,英俊的脸上笼着淡淡的忧伤和宁静,眼底是沉沉的暮霭。

“去吧,伊姐姐需要你。”米岑踌躇的轻声说。

安禹哲抬起头来,略微苦涩却清晰地说“我说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因为,对于你而言,我是你的全世界,我必须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度过这些艰难的日子。而她,她给我的爱一半明媚,一半忧伤。那忧伤就像是一条弯弯的小河,承载着一次次灵魂的黯淡。逆流而上的悲伤注定在心底划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没有我她反而会过的更快乐,只要她快乐,我愿意心甘情愿地放手。

最好的爱情,好像不是那个人冲着你的光芒匆匆赶来,而是在看到你,泥地里艰难前进时能不顾你满脸狼狈,温柔且坦然地伸出手。

最近伊璃觉得真是倒霉透了,抽屉里无辜的多出了许多垃圾和恐吓信,被刀片划破乱七八糟的桌面,撕成碎片的书本...等等。伊璃没有做声,也看不出愤怒,只是一个人默默把这些收拾好。面对她的沉默,以许微微为首的几个女生更是变本加厉了起来。

英语老师是个脾气很暴躁的四十岁女人,中午午休到一半时,她拿着一本作业本怒气冲冲的进了教室。

“伊璃,你跟我出来,像你这种学生学校最好早点开除!”她吼得太用力,甚至差一点破了音。

“为什么?”伊璃迷惑。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看看你干的好事!”一本作业本重重地砸到了伊璃桌上,空气里充满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伊璃捡起翻开,本该是写着昨天笔记的那部分被撕掉了,换成了一段英文字“fuckyou!myEnglishteacher”这是赤裸裸地挑衅!英语老师气的直哆嗦。

“不是我。”伊璃的脸煞白。

“别想狡辩,这就是你的本子,前面还写着你的名字,你现在就跟我去教务处,去评评理!”老师突然用力扯住伊璃的手臂往外拉。

易锡猛地站起身,眉头一皱,双目怒瞪,用力推开了英语老师放在伊璃身上的手。

她有些不可思议“你这个同学什么态度?想打老师吗?”

易锡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麻烦您注意点素质可以吗,伊璃都说了不是她,您能不能调查清楚再来兴师问罪,难道就不可能有别人故意陷害她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易锡,英语老师气得浑身发抖“行,我治不了你们,你们长翅膀了,硬了,能飞了!”说完转身就走,也不拉着伊璃去教务处了。

易锡知道他不该跟老师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可是他只要一看到伊璃受委屈,脑袋就像充了血一样无法思考。

“伊璃。”易锡轻声唤她。她的眼神正习惯性往教室另一边的方向望去,果然,对上了安禹哲的眼睛。可那一刻,伊璃竟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失望,他漂亮的眼眸似乎在说,小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次有些过分了。

“不是我。”伊璃抬眸对易锡说。

“我知道。”

“可是,他不相信我。”

易锡眼中温柔的光芒轻轻一顿。

伊璃苍白的面容近于透明,就像一个瓷娃娃,随时可能会支离破碎。

“他最近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现在在他的眼里我是个很失败的人吧?”伊璃的声音很低,他却能清楚地听到这其中压抑的无助与痛苦。

易锡眼里的光芒,渐渐沉寂了。

“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不相信你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难过伤心。”易锡凝望着她,心却无声的沉痛。

那个人,在她心里永远都占着最重要的位置,主宰她的喜怒哀乐。

那个他,却永远不会是自己。

有些事让易锡无能为力,比如不合群的孤独、冰冷的温度和遥远的她。

但有些事情他还想尽力而为,比如倒数的成绩、学不会的钢琴,还有遥远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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