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能把话说到这等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杨义两人没有再多问,随后离开。
此时夜色深沉,有人听得消息已经等不及,往山中行去。更多的人不愿晚上冒险,准备等待天亮后再去。不过无论如何,这个夜都不会安静了。
帐篷里点着灯,远看像是一盏盏灯笼。其中人影绰约,不时有细语传出。
“这次是大机缘,不过也是大风险。刚才那位李九,体内凝有玄力,是一名武者,觉醒的见神者能力依旧强大的超出控制。你要考虑清楚,还要不要去抢这个机缘了。”与李七兄弟分开后,周君沉凝重的告戒杨义,他身为药师,对于见神者能力的研究比普通见神者要多,更能看透其本质。
“你是了解我的。”闻言,杨义笑道。他会去尝试,但肯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这是冰玄珠,你带在身上,可以驱散部分热量,暂时借你了。”周君沉取出一个晶莹玉盒,边交给杨义,边道,“上午的时候看到孙雨冬也进山了,你可有见她?”
“没有,以她的个性,应该会直接住在山里吧。”孙雨冬父亲死在了北方边镇,她从小跟随母亲,个性独立,父亲的死让她受到很大的刺激,做事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她与杨义的关系同样不错。
周君沉思量片刻,道:“镇上受伤的居民基本已经没有大碍,明日我们一同进山。”
……
来寻找机缘的人明显劲头比之前要足,众人的行进路线也相对集中起来。杨义二人随着不算浩荡的队伍前行。
冰玄珠是多尔雪原上一种冰蛇,死后蛇胆凝成的冷珠,带在身上效果非常明显。可惜杨易毕竟凡人身躯,行进了路途的三分之二就已经酷热难耐,没有办法再继续前行。其他来寻找机缘的人也难到达湖畔。
无法进到山脉深处,杨义也不再山中停留,早早的就回到了镇子上。周君沉则在山中往其他地方探寻,他不是很放心孙雨冬一个人在山,想寻到她。
“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在山中寻到机缘啊?”张云赐亦是进山未果,早些回到了镇子上,他一回来就看到了杨义正在一片空地上练着普通的拳脚功夫。他尽量让自己保持风清云淡的形象,但还是无法隐去那种发自内心的嘲讽。是的,他恨杨义。
这几日的疲惫让杨义没有了虚与委蛇的心思,停下了动作,凝重的看着张云赐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恨我,但是这些都没有意义。一个人的自信并不是靠凌驾于另一个人头上来获得的。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见神者,有着更宽阔的天地等着你去施展拳脚。这一点我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你。但是你的眼睛要看向那片天地才行,而不是把目光放在我这个无法觉醒见神者能力的普通人身上。”
不等张云赐言语,就转身准备离开。心理扭曲的少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握紧了拳头咆哮道:“老子已经是见神者了,哪里需要你这个废物来说教!”他虚空挥了一拳,终究忍住没有打到杨义身上。
日头到了正西的时候,周君沉也终于回到了镇上,他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与同日里的温和或者邪魅相差很大,脚步似乎也轻快了很多。因为与他同时回来的,还有一个留着短发,穿着干净利落的女子。
此时女子灰头土脸,她在山中吃了不少苦头。其实孙雨冬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身材也很好。不过个性独立的她没有留长发,穿长裙的习惯。等到后来学习机械制造和使用,成了一位机械师,穿着打扮更加干净利落了,有时候会让人误以为是男孩子。
周君沉这一路上已经将机缘最有可能在湖中的事情告诉了孙雨冬,让她不再漫无目的找寻。
三人一番商议。最终决定等温度降下之后再进山。
原本三人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不过天公作美,一场雨恰到好处的来临。秋雨是缠绵细柔的,往年很少有暴雨。不过今年似乎有些不同,此后三日,天气阴沉,直到第四日夜里,暴雨骤降,瓢泼般下了整夜,就算是这降了天火的小镇里,也让人感受到丝丝冷意。
一场雨让难以进入山中心的人们兴奋起来。次日天亮的时分雨住,大批的人往山中行去。
山中的温度已经完全降了下来。泥泞湿滑的山路对于修行者或者有志成为修行者的人来说没有太大的阻碍。杨义三人在翻过一座山头之后,一股热浪迎面而来,他们终于到了阳山中心,见到了已化成岩浆的湖。
暗红色的岩浆翻滚涌动,激起浪头。就是在这种高温的岩浆之中,还有黑色的石块漂浮不化。最中心的黑石几乎称得上是一个小岛。
孙雨冬一时间难以承受这等热度,倒退了几步。周君沉及时取出一颗冰玄珠交到她手中:“把这个带在身上,能降些温度。”孙雨冬接过珠子,当时就感觉好了很多。
此处已经聚了不少人,三五扎堆,望着翻滚的岩浆,皆是束手无策。
“快说,当时你是怎么觉醒能力的!”
“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这机缘又不是你一人的!大家辛辛苦苦到了这里,凭什么就你自己得了机缘!”
“那你得问老天爷才行。”
“你休想自己一人独吞,快点告诉我们,要不然今天休想离开!”
……
在离湖畔最近的地方,有人争吵了起来。吵闹声越来越大,众人的视线渐渐都集中到了那里。
“我们也去看看。”杨义提议,三人也往前走去。
到了近处才看清楚,被围在中间的是李氏兄弟二人。周围几人想从他们口中得知当日李九是如何觉醒了见神者能力。
实际上,他们当日来到此处,李九便觉身体有异样,随后自然而然的觉醒了能力。李七没有任何变化。他们已经把事情讲清楚了,可别人不相信,总以为他们隐瞒了关键的东西。最后无奈吵了起来。
责问兄弟二人的,其中一人正是张云赐。旁边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一言不发,正是当日想请李氏兄弟带路的那位。
“我们兄弟已经把话讲清楚了,既然你们不相信,要打便打,我们兄弟还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