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来作死呢?”
人说起床气,赵延年这是起床火。嘴中诅咒着这按门铃的人,在程婉茹安慰的目光中,赵延年披着睡衣来到门前。也不怪他恼火,哪个男人在关键时刻被打断,都会有各种极其严重的不舒服的。带着一腔火气,赵延年来到防盗门前。
嗯?!
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到的是两位身着警服的警员。
估计是猫眼上的光线变化,让两位警员感受到了屋内主人已经来到门前。
其中一个警员掏出证件递到猫眼前,“您好,我们是警署治安组的巡逻警员,发现停放在楼下的‘江KXXBXX’号奥迪轿车被砸。”
警员的提到的是自己的车,竟然被砸了?赵延年就感到心中那股孽火在心中升腾,M了个巴子,这是谁跟老子找别扭呢,一定不能放过!
随手将防盗门打开,正要请两位警员进来,好好问问。
让赵延年一愣的是,两位警员看到门开了,却并没进来,而是闪身到一旁。
心下咯噔一声,这一刻的赵延年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冥冥中感到两位警员闪开得非常诡异。他想也不想就要把门重新关上。
嘭!
一只大手,超乎常人的大巴掌,就这么突兀地按在将要关闭的门上,哪怕赵延年使出浑身力气,都无法再把门关上一丝。
一张带着微笑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怎么?赵副行长就这么不欢迎故人吗?”
赵延年不再白费力气地去推门,而是直愣愣地看着出现在门前的中年男子。
“是你?”
带着惊咦的声音,证明赵延年认识面前的男人。事实上赵延年确实认识他,因为这人在天河市也是一号人物。曾经在警界声名响亮,被誉为所在区警署的下一任署长。赵延年曾经和其有过交往,在一桌上喝过酒,吹过牛,算是有几面交情。
紧随李成功身后,年猛,林威廉,孙达杰三人一字排开。
看着这阵势,赵延年错愕之余缓缓放开了推门的手。
李成功领头,四人鱼贯而入。
进去前,李成功回头冲两位着装警员挥手,“谢谢两位兄弟的帮助。”
“客气了李探长,回见。”
“回见!”
宽敞的客厅中,四人坐在赵延年的对面。
“抽烟吗,四位警官?”
显然赵延年看出了跟李成功一起的三人,同样都是警方的探员。
“李探长,不给我介绍下你的兄弟们吗?”
看到赵延年的举动,林威廉也不得不叹服。除了开始的惊诧,赵延年的举止都堪称大气稳重。
他没有一开始就问几个所为何来,也没有开口质疑他们的身份和举动,整个进屋过程,除了最开始欲关门的动作外,都很沉稳,或者说大气。
哪怕身着睡衣,但是也彰显了一名社会成功人士的风度。
只不过,林威廉嗅了嗅屋中的味道,从对赵延年身上似乎隐约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味道。他的小动作被一旁的大姐孙达杰看到了,嗔怪地横了他一眼。弄得林威廉莫名其妙,自己这是哪儿又招着她了?
“哥,是谁来了啊?”
还没等李成功开口,一个年轻而好听的女声从卧室内传了出来。
看了眼李成功,这时赵延年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不自然,刚刚收拾起来的狼狈又露了出来。
“小容,你就不用出来了,是找我的。”
看了看卧室的方向,再看看赵延年,李成功脸上现出了有些微妙的笑。这笑容反应到赵延年那里,终于让他的沉稳表情成功破功。
“咳咳!让李探长见笑了。”
不愧是老江湖,很快赵延年重新找回自己的节奏。
“既然李探长他们来了,也不是外人,小容你换好衣服给他们冲杯茶吧。”
李成功没有阻止赵延年的举动,他们与之较量的时间还在后面,值此之际,未尝不能先好好的“沟通”一下。
进屋后,林威廉可没有向另外几位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他一坐下,就没有停下四处打量。全不顾及让别人认为他不通世故,反正他最年轻,年轻人嘛,自然好奇心重些。
这是一个面积百平以上的小复式,林威廉心中估算了一下,这雪城市中心,这样一所住在价值绝对不菲。看看赵延年的举止,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估计是其常来的地方。
之前通过本地警方,林威廉他们已经摸清了这户住宅的基本情况。平时这里住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大学生,根据李成功他们推断,这女大学生应该是赵延年包养的姘头。
当时,拿着这户房子住户的资料,年猛还嘲讽了一句,“真丫的是老牛啃嫩草啊!”
踢踢踏踏!
很快,这里的“嫩草”出现了。
一身浅绿色的睡衣,头发高挽,清丽不媚俗。饶是在媒体上看多了年轻的美丽女性影像,林威廉也不得不说,赵延年养得这颗嫩草确实品味很高。
眼角余光看过年猛,他发现年猛很没出息地盯着人家睡衣下露出的小腿,看个没完。
林威廉恶作剧地捅了年猛腰眼一下。
“啊?干啥小林子?”
年猛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嘿嘿!年哥你的哈喇子都淌出来了。”
赶紧擦了下嘴角,年猛问道,“啊?是吗?是吗?”
“噗嗤!”
一旁的孙达杰掩嘴笑了下,好笑地看着林威廉他俩,估计是在调笑他们没见过世面。不就是一个有钱人包养的货色,至于大惊小怪的吗?
几人的小动作,李成功没有管,而赵延年也仿佛没有看到。就那么在这里静静地等着,直到程琬容把水烧开,开始为几人沏茶。
看着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很有几分茶道的功底。就是连家学渊源的林威廉也露出几分惊讶,家中的母亲就很精于此道。他没有想到,一位年轻的女学生,竟然会这个。看着程琬容,林威廉再看看赵延年,他突然感到,这个女孩子在赵延年心目中恐怕不是单纯的泄欲工具那么简单。
“请!几位从天河而来,一路跋涉,喝杯茶吧。”
挥手让程琬容离去,赵延年伸手相请。
李成功为首,众人一一举杯。
喝了一口,林威廉发现这茶却是不错,一股沁鼻的清香潆绕在口鼻之间。
赵延年不问,李成功就不说,而林威廉等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插言。几个人就这么坐着一起品茶,好似多年好友重聚般,气氛竟然有一种怪异的和谐。
赵延年看着面前的四人,尤其是老相识李成功。这人他了解得很深,出于别人不知道的目的,他曾经通过天河警署的朋友,细致地了解过李成功其人其事。
李成功可谓天河警界的少壮派,是区警署陈警监的嫡系手下,很得其重用,直到出了那次的事故。想起了那次事故,赵延年看向李成功的目光显得越发幽深。
他知道,能劳动其带队远来雪城,到自己这隐秘的外室来找自己,就不会是小事,更不会让自己全身而退。或者说,他们来到这里,就没有空手而归的想法。
再想想之前的两位雪城警员,这是两地联动啊。自己在雪城确实是一个人物,可是在这省会雪城,自己又算的了什么呢?可是他们却堂而皇之地动用了当地的警力,看来所下的力度之大,还要超出自己的想象。
今天这关不好过啊!
或者说,一辈子迈过去太多沟沟坎坎,弄不好就要栽在今天这关上了。
他表面镇定,可是心中又怎么能真正镇定下来呢?
他让程琬容出来敬茶,让这四人品尝,看似折节而下,实则又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呢。
赵延年知道,以他和李成功几次酒桌上的交情,对方会给自己喝茶这个面子。可是喝过茶之后呢?估计就要换个地方继续“喝茶”了。
警察请喝茶?呵呵了。
不提赵延年的心理变化,林威廉发现自己的探长李成功才是厚黑的老手,四个人骗开了人家的门,几乎等于强行进入人家,却又坦然地坐在这里喝着人家的好茶,过分啊,过分啊!
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嫩了,和探长的脸皮真的没的比。反正他喝着这茶,除了第一口之外,再也品不出味道了。
他抽出空来看着赵延年,他发现这位和之前见到时,容颜上有着巨大的变化。
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此时竟然两鬓斑白,原本紧绷的面容,此时看上去竟然有些纵欲过度的松弛。
咳咳!他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声,过分了!竟然想到了那种东东,不过他忽然明了了刚才大姐横他们一眼的含义,原来如此。
终于,赵延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向了李成功。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李探长,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所为何来?或者说我所犯何事?更进一步说,我所犯之事有多大,多严重?能够劳动您刑事要案组探长的大驾?”
李成功终于笑了,从手边的公文包中抽出了一张纸,放在茶几上,缓缓向赵延年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