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身劳累的三个小豆子尚在酣眠,雁齐云走到他们床边,低声唤道:“三个小懒虫,快起床,太阳晒到屁股了!大军马上就要出征,你们再不走,可就赶不上了啊!”
“啊?不会吧?我们睡了多久?”逗逗一骨碌爬起来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大军真的走了吗?那让他们先走吧,我自己再睡会儿。”阿天紧闭着眼睛,嘟囔两句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婉儿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只见晨雾弥漫,天色暗淡,迷迷糊糊地说道:“现在还早吧,哪里有太阳公公的影子啊?”
“太阳公公跟你们学的,赖床不起了,哈哈!”雁齐云扮了个鬼脸笑道,“不过现在各路首领已经带兵在金顶堂前红云广场集结,父汉待会儿去广场举行拜将仪式,这在我们雁荡谷是难得一遇的大事,场面相当隆重,你们去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雁齐云昨晚整宿浮想联翩,天不亮就起来到金顶堂见过父亲,又专门回来带逗逗他们去红云广场。
“拜将仪式?我要去看!你们两个快起来,不然就来不及了啊!”一向喜欢喧闹的阿天吵着站起来,用脚踢踢坐在床上的逗逗,逗逗没好气地朝他小腿肚子上打了一拳。
“你难道没有长手吗?”婉儿说着也站了起来,捋着头发白了阿天一眼嗔道。
“哈哈,不这样他怎么会起来?”阿天笑着跳下床去找鞋穿,逗逗也站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连打了几个哈欠。
“哈哈,你们就别闹了,我去叫侍卫端洗脸水和早餐。”雁齐云满面春风地出门而去。
“你看他那个高兴样儿,好像今天要当新郎似的。”阿天坐在椅子上,边系鞋带边乐道。
三个小豆子洗漱用餐完毕后,雁齐云和两个侍卫带着他们飞奔红云广场。
红云广场位于金顶堂南约三里远的一片开宽地界,四围有三十亩大小,地面用涂了桐油的红松木板铺成,远远望去就像一块硕大无朋的红色云彩飘落地面,因此而得名红云广场,雁荡谷经常在此进行族群集会、点将出兵的重大礼仪。
大家赶到红云广场时,只见黑压压站满了雁兵雁将,纪律严明,秩序井然,几千只大雁站在广场上,却听不到一丝的喧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响声。
七千只大雁分为七个兵团,分别名为天枢军、天璇军、天玑军、天权军、玉衡军、开阳军和摇光军,暗含北斗七星定乾坤之意。
每个兵团前面都有一位头戴赤铜冠的雁族首领,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只待雁雷霆一声令下,就可驰援豆玉峰。
广场的北端架起一座上窄下宽的四边形杨木台子,台面上铺满一根根拇指粗细的红铜棒,这是雁雷霆拜将点兵的铜陵台。
雁齐云带着两个侍卫飞到正中间的天枢军前面落下,领队首领正是前天值岗的贪狼将军雁剑臣。
他见雁齐云奔自己而来,连忙迎上前去满面堆笑道:“少可汗,天枢军整装待命,随时都可出征。”
“天枢军不愧是我们雁荡谷首屈一指的劲旅,今日一看果然士气高昂,有兵出必胜之势,不负您贪狼将军的大名。”雁齐云看着父亲最喜爱的一号兵团,由衷地发出赞叹声。
坐在侍卫身上的三个小豆子也笑着向雁剑臣问好,他们看到有如此强大的兵力援助豆玉峰,战胜赤鸦帝国的信心在瞬间爆棚。
正在这时,雁雷霆带着一队侍卫飞临铜陵台,雁齐云忙和雁剑臣告别,带着逗逗他们去见老可汗。
雁雷霆让他们站在自己身后,走到台前昂首挺胸,扫视一遍七个兵团,亮起铜钟般的嗓门,开始做战前动员。
“今天,我们雁荡谷的七千勇士齐聚红云广场,我想大家已经知晓此次出征的目的,就是要协助邻邦豆玉山庄击退赤鸦帝国的邪恶之军。赤鸦帝国这次出兵豆玉峰,意在夺取豆族圣物豆玉珠,然后借用豆玉珠的力量,实现他们独霸天下的野心。如果他们的阴谋得逞,那么四海之内的民众都将沦为他们的奴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到那时,我们雁荡谷也是难逃劫难!”
“勇士们!试问天下,有哪个不想过和平安宁的幸福生活?又有哪个甘愿成为奴仆,任凭他人奴役?”雁雷霆说到此处停下来,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台下的雁兵雁将。
“我们要和平!我们要自由!我们绝不当他人奴隶!”七个兵团传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动人心魄。
“可是,赤鸦帝国就是要破坏我们的和平,剥夺我们的自由,想把我们作为奴隶任意蹂躏!将士们,为了捍卫我们的和平、自由和尊严,我们就必须用剑和血,同大乌鸦们做一番殊死搏斗!即使我们将会全部倒下,即使我们的鲜血将会染红这片我们深爱着的大地,我们也要抗争到底!我们要让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妄图独霸天下的野心是永远也不会实现的!”雁雷霆的话慷慨激昂而又饱含深情。
“打败赤鸦帝国!捍卫和平!捍卫自由!捍卫尊严!”台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铿锵利语,听来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有战争就会有流血,就会有牺牲,你们可能会身受重伤,你们也许会倒在异邦他乡,也许再也不能回到故土,也许再也见不到父母妻儿。”雁雷霆话语中溢满悲壮。
“但是,你们的血不会白流,你们的故土将免遭践踏,你们的亲人将继续过着祥和安宁的生活,你们的英雄事迹将被世代传唱,你们的名字将如满天繁星般永远灿烂闪耀!”雁雷霆最后言语哽咽道。
“不怕流血,保卫雁荡谷!不怕牺牲,保护亲人!”雁兵雁将们都被雁雷霆的气势感染,群情激奋,一个个血脉贲张,斗志高涨。
雷霆过后是平静,但在表面的平静之下蕴藏着激荡的潜潮,随时都可以奔涌扬起滔天的巨浪。
三个小豆子的心中自然也是燃起熊熊烈火,浑身充满了使命感和责任感。
“雁无头不飞,兵无将不勇。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此次出征的领兵将军。”雁雷霆说到此时,脸上扬起自豪自信的神情,“贪狼将军雁剑臣,统领天枢军!”雁剑臣上前一步,朝雁雷霆深鞠一躬。
“巨门将军雁九伦,统领天璇军!”
“禄存将军雁松涛,统领天玑军!”
“文曲将军雁君来,统领天权军!”
“廉贞将军雁雪峰,统领玉衡军!”
“武曲将军雁兆仑,统领开阳军!”
“破军将军雁逍遥,统领摇光军!”
其他六位将军也一一出列行礼,七只大雁在台下一字排开,恰似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战争需要冲锋陷阵的猛将,也需要运筹帷幄的元帅。我们这次南援的主将是,”雁雷霆停下来,扫视了一下七位爱将,“贪狼将军雁剑臣!请剑臣将军上台领取铜翎!”
雁剑臣展翅飞上铜陵台,在雁雷霆面前站定,雁雷霆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一根青铜打制的雁翎,举过头顶让大家一看,而后小心翼翼地交给雁剑臣。
雁剑臣接过铜翎,向老可汗深施一礼,转身站到雁雷霆的右边面朝广场。
“勇士们!此次出征拜雁剑臣将军为南援大元帅,其他六位将军均归他节制,诸队雁兵均归他调遣。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雁荡谷一向军纪严明,这次出征如有不服命令者,大元帅可以凭此铜翎处决之!”雁雷霆神情严肃,向将士训示道。
“剑臣定不负老可汗重托,此次南援定同诸位将军通力协作,定和诸位弟兄同甘共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定要同豆族一起击退鸦兵,确保豆玉峰安宁。”雁剑臣面对七千雁族勇士,掷地有声地行誓。
此时旭日东升,远处云雾腾腾,一个个雁兵在朝阳映衬下显得色泽浓重,仿佛一座座刚刚完刀的石雕,那恢宏气势不可遏制地冲上碧霄。
“辰时已到,请剑臣将军下令出兵。祝你们旗开得胜,早日凯旋!”雁雷霆拱手送行众将士。
“谨遵汗谕!”雁剑臣拱手还礼后转身高喝,“出兵!”
随着他一声令下,七个兵团按照北斗星顺序一一离开红云广场,排着整齐的阵列疾疾南行。
雁齐云和他的侍卫雁石头带着三个小豆子,与雁剑臣的天枢军团一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