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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首位朋友

转眼就到去青藤学院开学的日子,这天对于千叶城来说可是一个盛大的节日。木叶国本处大陆西南,这千叶城更是木叶国西南边陲。若不是有青藤学院,怎会成为木叶国第二大城!

听说铁匠家的迷楞小山竟然要去考青藤学院,后街的街坊纷纷来送行!韩山此时一身灰色布衣。虽然身子瘦弱,双眼游离,腰板却总是挺得笔直。他背着一个大包站在屋子中间,包里都是前几天潘婶儿给张罗的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

热心的后街邻居围着韩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韩山被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弄得晕头转向,众人见他又是这副呆楞的模样,平日亲近的几个大婶心里都替他担心。

“小山,在外可得学会照顾自己,这年头死心塌地对你好的人可不好找!”说这话的正是潘婶儿,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一身桃白长裙,身姿宛若杨柳。潘婶儿其实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一双桃花眼不知迷倒过城中多少浪子,却全都被她拒之门外。韩山总觉得潘婶儿对大胡子格外上心,听刚才这话酸得。不过两人的确不知道欠她多少人情。

“谢谢诸位关心啊,时辰差不多,都散了吧,散了吧,改天我老胡请大家喝酒啊!”

寒暄一阵后,因为城中报名的学子午时要在南门集合,邻居们也三三两两散去各忙各的。潘婶儿,药店李药师和街尾王小二倒是还没走,平日几家走得最近。

“胡哥,小山这么你能安心吗?要不让他跟.....”

白面长须的李药师话没说完见胡克拉下了脸,便讪讪没再多说。

“小山,小二叔没什么送给你。这本书送你打发时间!”王小二书生打扮,其实说得上风流倜傥。韩山见胡克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反对样子,就从小二叔手中接过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一本书。但是想起小二叔平时看的那种不堪入目的书,韩山赶紧把书塞进包裹里。

“李叔,小二叔,潘婶儿,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韩山难得的眼神清澈坚定。

胡克笑骂道:“臭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别几天后灰溜溜地回来给老子丢人!”

旁边的李药师见胡克一笑,似松了一口气。

“死酒鬼,小山可比你靠谱得多。老娘就觉得他行!”也只有潘婶儿开口,大胡子才能老实下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大伙儿回了吧,我给这小子送到城门口去!”

韩山挥挥手,没经历过这般送行,便埋着头背着包径直朝南门走去!身后的几人脸色瞬间垮下来,很是复杂。

“臭小子,等等我!”

匆忙锁门追上来的大胡子空着手,两人选了条人少的小巷。阳光挤进巷子,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迈着同样的步调,怀着不同的心情。

“山娃子,以后你也算人在江湖,记住事事求个问心无愧即可!”算是这十多天来唯一的叮嘱。

“知道啦,大胡子!你也少喝点酒,早点攒下钱把潘婶儿娶过门儿吧!!”难得的打趣,韩山说完拔腿就跑,胡克听完一楞。

“臭小子,给我站住!”两人追赶着向南门跑去!

两人一到南门大街,便挤进人群。大街中两排全身铠甲的士兵,只留出一条可容两人通行的过道。士兵们驾着长枪顶住拥挤的人流。密密麻麻的,人声鼎沸!南门大街每年今日都休市,此时只见城门口一个简陋高台上站着一名书生装扮的年轻人,书生开口说道:

“所有报名学生,请独自上车前往学院!”

......

虽然隔得老远,四周已经完全炸开锅,但年轻人的声音却像在耳边响起一样清晰无比。韩山拍拍大胡子,胡克弯下腰,韩山凑在他耳边大喊:

“我走了,你回去吧~”

说完转身就挤进专门为学生留出来的过道,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跑去。

见人走远,胡克方才转身,四周拥挤的人群竟不自知地为其让开一条道路!健壮的身躯很快就消失在巷子阴影中。

“臭小子,去吧!未觉醒就能完成八铸纹!哈哈哈!真想看看匠心会的老头子们什么表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如果再不去做,心里真他娘的不痛快!”

南门大街喧嚣依旧。

韩山走到高台处,陆陆续续有孩子挤出人群朝这边走来。从城门口向外,沿着官道一辆接一辆华美的龙力车排到了道路拐弯处,不知后面还停着多少。

高台旁站着两个文官装束的中年人,其中一人接过韩山递过来的报名表。

“胡韩山?”

“到!”忍住了心中对这个名字的不适。

“一百四十三号车!朝前走!”中年人说着手上青光一闪,凭空出现一只蠢蠢的鸽子,朝着前方慢悠悠飞去。韩山看得一愣,连忙拔足跟上。拐过弯来又走一会,快到平日最爱的小树林处才看到车队尽头。鸽子停在其中一辆车旁,韩山刚靠近,纸鸽青光一闪就消散在空气中。

车门早已打开。

韩山一抚车身,全是十八铸纹的四座龙力车。平日除运输大型贵重货物外,人们出行的交通工具主要都是马车。这简直太过奢侈!一个士兵坐在车厢前的驾驶室,手握住操纵杆,身子纹丝不动。

看装束应该是城主亲卫!

上车后韩山发现他第一个到,就选个靠里的座位坐下。车内装饰可谓奢华,坐垫也是冰狐皮的,泛着丝丝凉意。不一会陆陆续续又上来两个少年,两人均是一身锦衣,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上车后两人便在对面坐下,一言不发,互相打量几眼后都没说话。最后,一个少年一步跨进车内,鼻直口方,线条明朗。黑色头发简单束在脑后,身形较常人壮实,个头高出很多。这少年上来时视线随意一扫,见车内气氛尴尬。望着三人打了个招呼,韩山松一口气正待回答,这少年已经坐到韩山身旁,掏出一根墨色竹笛旁若无人地不停摆弄,满脸痴迷欣喜。

“张足~”韩山不爽地默念一遍少年的名字。

大半个时辰后,车队缓缓启动。不一会就快若奔马,可乘车人却丝毫不觉颠簸。车与车之间保持的距离像是尺子量过一般,从高处看,黑色的长蛇沿着官道向神龙架山脉游去。

老百姓只知青藤学院位于神龙架山脉,却不知具体在何处。

韩山五年以来,最远就到过桃花村去送农具。因此桃花村一过,眼前的风光之前就从未见过。神龙架山脉大致西北—东南走向,木叶和大金国虽被天断峡谷南北分割,但西面均是神龙架连绵不尽的山峰。神龙架山脉深处有蛮人出没,蛮族茹毛饮血,最是凶残好战。但神农架山脉浩广无比,环境复杂,处处天险,瘴气毒虫遍布。幽深处各类远古凶兽出没,据说还有龙族出现过。

不久,车队就扎进森林里。两旁的树木越来越高直至完全遮住天空,时不时有一股泥土潮湿的气味混着各类花香传来。慢慢的各种树韩山已经叫不出名字。经过几次岔路口后,韩山发现后面但凡有岔路,都修建有关卡。大批军人驻守,戒备森严。想来平时常人肯定无法通过此路。经过三个相隔甚远的关卡后,森林戛然而止,视线突然开朗。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大湖泊,水雾濛濛难以看清远处,隐约阵阵鸟鸣传来,好似人间仙境。湖边建有渡口。

一艘豪华大船停靠在湖边。

船虽大,却掩不住渡口上站着的那四人的风采。

“大家停车!所有人准备上船!”又是城门口男子的声音!话音刚落,车队缓缓停下,一扇扇车门接连打开。

张足听声音顺手把笛子往腰间一别,痴迷的神色瞬间消失,大大咧咧地直接就推门下车。

韩山随张足下得车来,环顾四周,均是十二左右的少年,不远处的张足鹤立鸡群,整整比旁人高出半头。

第一名考生迅速登上船,整个队伍就开始向船流动。

马上就到韩山上船,他扭头看了一眼船旁四个意气风发的学院学生。估计也就十四五年纪,白衣胜雪,三名男学子均是器宇轩昂,中间那人一双碧瞳很是少见。唯一那名女学子更是清丽脱俗!没想明白这四人为何在此,也不说话,只专注打量着经过的考生。没多想,韩山走上船。甲板上,人分散着或坐或站。韩山一眼就看到趴在船头栏杆上盯着远方的张足。

韩山径直走过去,趴在张足身旁。

“刚没来得及说,我叫韩山!”语气很是平淡!

张足有些惊讶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一个桀骜不驯,一个古井无波。张足似乎醒悟之前有些无礼,也好像读懂韩山眼中的不忿!张足豪迈一笑!

“你来看,前面有只好大的猪!”张足指着湖中间方向!

韩山扭头,水雾厚重,白茫茫一片,难见百步之外。见韩山满脸不解,张足伸出左手搭在韩山背后。手掌黄光一闪,韩山眼中突然一阵温热。

“哇塞!真的有一只好大的猪!怎么会这么大!”

两个少年突然爆发的纯真大笑声引得周围人瞩目。

笑声中,“呼啦”一声巨响,大船缓缓开动,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水雾中!

朝着青藤学院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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