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你现在可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不许再叫外人进来。否则做不了朋友。”盘腿而坐的水中鬼很不情愿看到这样的状况,他一口气将酒杯里剩下的酒全部喝光,然后站起身来,往前方走去,在入口处停了下来,转过头对轩辕心一行人说:“进到我的肚子里,没有我带路,你们一辈子也别想出去。”水中鬼说完,化作一条巨大的鲶鱼,张开大口,酒仙人任去回和李辰儿一行人跳到他的嘴巴里,水中鬼合上深渊巨口,往外面游去。
水流湍急,大江大河中经常存在暗流漩涡,一不留神就会被卷到地底下去,要么撞上岩石,要么被吸入水下暗道,身体破碎而死。轩辕心在鲶鱼的肚子里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巨大水流的冲击,而且水温时而冷时而热,将手掌放在鲶鱼的肉壁可以深刻体会得到。要是没有水中鬼的帮忙,还真的很难跨过江河流水,只能另寻出路。
水中鬼游得时快时慢,身体内部可以感受得到他会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可能跟轩辕心一番战斗有关,再加上为了救李辰儿和焱天,强行逼出体内的泡沫之心,体力上自然消耗巨大,这一趟的渡江之旅变得有些艰难。过了不久,水中鬼停了下来,张开大口,明亮的世界瞬间映入眼帘,这也意味着他们已经到达对岸了。
“老鬼,多谢了,等我改天有空一定会再来拜访你。”酒仙人笑着说道,打开酒葫芦,往鲶鱼的口中倒入十滴烈酒,然后拍一拍鲶鱼的鱼鳃,这也许是任去回与水中鬼表达感谢的告别方式,水中鬼回身一转,没入滚滚江涛之中。
“轩辕心,你们到底去哪里了,走一段路程,我刚一转头你们就消失不见了。”李辰儿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这次她和焱天走在后头,双眼盯着轩辕心的背影,那个老头子酒仙人跟在他旁边,吊在身上的葫芦瓶来回晃动,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没人过问。
“哎,也没什么了,就看到路边一些好吃的东西,顺便买了一些,哪知道你们走的那么快,,一下子就没了人影。”轩辕心回过头说道,脸上用微笑来表示歉意,然后往后扔了两包东西给他们。
“这是什么东西?”
“是好东西,一路上可不能没有它们。”轩辕心嘴里边嚼着东西边说话,声音就像老鼠偷吃花生的啃咬声。
李辰儿拆开小包裹,里面出现了一叠叠蚕豆,散发着轩辕部落特有手艺的香味,李辰儿忍不住拿出一个放进口中,那味道确实能让人提起精神和食欲,吃一口一下子感觉身体充满了精力,熟悉的味道总会勾起人对往事的回忆,李辰儿的眼神有点发呆,身体恍惚地往前走,跟着轩辕心有样学样。
“好吃吧,都是我精心挑选的,饱满有能量。”轩辕心嘴里的两排牙齿不断地咬合,吃了有好几叠了。可是焱天一点食欲也没有,他把那包蚕豆藏进衣服中,等合适的时候在享用。两只双眼炯炯有神看着酒仙人,总觉得这个人并不简单,身上的重要秘密又是什么?焱天必须想办法让他亲口说出。
水中鬼像往常一样往回游,身体却感觉越来越疲惫,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直把他往下拖,水中鬼一闭上眼睛,眼里的景象就会不断产生出黑点,然后交织在一起,最后炸裂开来。这使他感觉到了全身的力量正在不断的丧失。
游到大江中部,水中鬼发现他的同伴鲶鱼一条条往上浮,还翻着白肚皮,嘴里不断地冒泡,周围还布满了其他鱼类的尸体。
“到底出了什么事?”水中鬼内心绞痛,化作人形站在一条鲶鱼身上,环顾四周,到处死伤惨重。就在这时一行人大约有五个人从水底跳了出来,站在一条鲶鱼的白肚皮上,他们穿着黑衣服带着面具,面具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像是代表一种组织的标志。水中鬼对视着他们,眼里充满了愤怒。
“你是这儿的头?他们人在哪里?”其中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应该是这只队伍的领头。
“他们是谁?”水中鬼想弄清楚这帮人的目的。
“你别装糊涂了,我可看见他们进了你们的肚子。”面具人说道。
“他们可不在我的手上。”水中鬼明白了这些人是来找酒仙人一行人。看着自己的同类惨遭杀害,他怎么可能再说出他们的去向。
“看来把江里的鲶鱼杀光还不够,这家伙嘴硬,不过找了这么多只都不见他们身影,是不是渡过江边了?”那些人内部开始议论起来,似乎在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水中鬼见状,抓住时机,提运全身灵力,顿时江面翻滚,巨大的浪潮奔涌而来,将那五个人狠狠地拍落水面。本以为那五个人被拍晕后沉到水里,可是过了一会,从水中突然飞出四个钩爪,水中鬼一时大意,被钩爪死死地抓住四肢,鲜血沿着手臂流了下来,滴入江水之中,染红了一片。
“你最好识相点,说出他们的去处,不然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面具人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手里的一把短刃逼近了他的喉咙,像这种暗杀者随身都会携带这种短小的利器,方便下手。
“你们杀了我的族人,毁了我的家园,我们之间不共戴天。”水中鬼怒吼着,再次提运灵力,做最后的搏击,腹部不断地膨胀,许多滑溜溜的液体从皮肤里溢出来,在阳光下看起来像一只大肚子的泥鳅,四肢钩爪根本困不住,被膨胀的身体弹开。
“不好,快走。”带头的面具刚喊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响,水中鬼的身体炸裂来来,无数液体四溅,布满整个江面。四个人瞬间倒下,沉入江底,陷入无限轮回的睡眠之中。
等江面平静下来,带头的面具男从水中探出头来,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抓着鲶鱼尸体上的鱼鳍,另一只手从身上拿出一个密封的长圆筒,打开盖口,往天空一放,信号弹腾空而起,在空中炸开一朵花,大概是请求支援的信号。
江面到处漂浮着碎片,那是水中鬼的尸体残骸,在浓浓的血水中随波漂流,酒仙人任去回也许不知道他再也见不到那个曾经的好友——水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