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慕容君昊可能已经,舒雅便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冯哲吓得赶紧轻按住她的肩膀:“他应该没事的。”
什么叫他应该没事的,应该没事往往就是有事。
“你说…说实话!”舒雅强忍着疼痛,扬着脖子说道。
小凡见舒雅疼得额头都冒汗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们还没走的时候他就走了,他受的伤都不致命,应该没事的。”说到后来,小凡也没什么底气,他和冯哲到底是太年轻,掩饰情绪的本事还没学到位,所以舒雅一看他俩的表情,就知道慕容君昊的情况,恐怕没这么乐观。
她脱力地倒在床上,眼泪顿时汹涌而出,如果慕容君昊真的已经…那她应该怎么办,她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心快被人挖了去。
想着自己对他说的那些没良心的话,做的那些没良心的事,舒雅就觉得悔不当初。原来,真的意识到要失去的时候,她才明白要珍惜。
冯哲和小凡见师姐这么哭,都很心疼,他们此时都想将那天师兄对慕容君昊的所作所为告诉师姐,因为慕容君昊最后会伤成那样,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师兄。
小凡抱着舒雅找到随行医生的时候,随行医生当时便说舒雅是被人注射了麻醉药才会昏迷不醒,联想当时的情景,只有师兄再师姐昏迷之前接近过她,也只有师兄才会那么做。
后来,师兄说的那些话句句针对慕容君昊,那些对师兄唯命是从的兄弟们后来对慕容君昊招招都是下的死手。
不用怀疑,他们内心也是愤怒的,而且也为师兄感到羞愧,他竟然为了抓住慕容君昊,这样不择手段。
“雅姐,其实慕容君昊会受那么重的伤,完全是因为……”冯哲和小凡对视一眼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冯哲,顾宇凡,你们俩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你们师姐说。”威尔德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打断了冯哲的话。
冯哲和小凡只好起身离开。
舒雅看见威尔德,心中压抑的委屈瞬间爆发:“师傅…”
威尔德眼眶含泪,快步走到舒雅窗前,小心翼翼却紧紧的抱住了床上的舒雅:“舒雅,师傅都要担心死了!”
威尔德再舒雅心中,不亚于一个父亲般的存在,此刻被他抱着,舒雅觉得好受了很多。
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可舒雅却觉得自己仿佛正在和过去告别。
半年以前,她以为做国际刑警就是抓坏人,执行任务,只要完成了便好,但是这半年一来,她却经历了痛苦,无奈,压抑,纠结,她从未尝过的爱的滋味,最后是失去爱人的滋味,就连得知哥哥成为植物人的那个夜晚,她仿佛都没这么心痛过。
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是慕容君昊的影子,他冰冷,狂傲,凶残,却又无比温柔,他曾给过她今生都不愿再忆起的伤害,却有给了她今生都忘不了的深沉爱情。
威尔德抱着她,心疼地不停安慰,舒雅却仿佛打开了心中那道关着委屈的阀门,让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哭吧,哭吧,哭过这一回就永远不会再这样哭了,哭过这一回就真正长大了。
最后,舒雅哭得晕了过去,威尔德叫来医生查看,医生只说是伤心过度,又加重了病情,要好生休养。
威尔德便亲自守了她一晚上。
三天后,是刑警队这次任务中牺牲的两名队员的葬礼,他们这些刑警队员从进入刑警队,便只能隐瞒身份,连自己的家人,也不能知道他们的具体工作,一年当中,能着家的时候很少,就算有结婚的,婚姻也难以长久。
可是,他们从不后悔选择这份工作。
他们愿意,为这份工作奉献自己的所有,甚至是生命。
可是,真当他们献出生命以后,活着的同伴心中的悲恸却无法言语。
舒雅其实还不能下床,可是她还是坚持身穿黑色送葬礼服,坐着轮椅出席了葬礼,那次执行任务的所有队员也都出席了葬礼,包括和舒雅一样重伤不便的队员。
威尔德给两个队员颁发了最高荣誉英雄奖章,可是这项荣誉不能公开,甚至连他们的父母都不能知道。而且,他们的骨灰也只能被保存在烈士纪念馆里,他们的父母,将只能收到他们意外死亡的消息。
好在,会进国际刑警队的,大多都是孤儿,或是家庭并不幸福的人,所以他们死后,骨灰能进烈士纪念馆,被队友们怀念,反倒是一种幸福。
这两名牺牲的队员便是如此。
威尔德在葬礼上沉痛地悼念了这两名队员,他老眼含泪,却并不允许底下的队员哭,而是激励大家要努力提升自己,团结一心,以后完成更多更艰难的任务,并且避免再有队员死亡。
舒雅自从醒来,便没再和邢威远说过一句话,就连这次任务后的表彰大会,书呀也没有出席。
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那就是那天师兄为何要给她注射麻醉药,让她晕过去。那天后来她一心都在对付德鲁上面,都忘了师兄一直是想抓慕容君昊的。
会不会,师兄让她晕过去后,就对慕容君昊下手了。
冯哲和小凡说慕容君昊应该没事,她当时便无法相信,现在回想起这些,她更是心中一团迷雾,而且,对慕容君昊还活着的希望也越来越小了。
这些天,她一直关注着环宇的消息,甚至是林氏,欧氏,林沐夏,蒋琳…所有可能关联到慕容君昊的消息,可是,一无所获。
这个结果,不好不坏,至少没有看到慕容君昊已经离世的消息让她绝望。
但是,她又隐隐担心,慕容君昊是环宇集团的总裁,慕容家的家主,他若是离世,慕容家为了稳定族人的心,为了稳定环宇员工的心,选择秘而不发也是合理的。
舒雅又问了冯哲和小凡很多次,她记得那天师傅打断了冯哲的话,冯哲说慕容君昊会受那么重的伤,完全是因为……
到底是因为什么,后来冯哲便一直说是因为德鲁的人将师兄給绊住,所以师兄他们才那么晚赶过来。
舒雅的直觉告诉他,冯哲在撒谎,可她又找不出破绽。
师兄就算再想抓住慕容君昊,但是师兄明知道她是抓德鲁的主力队员,他要是都被德鲁的下属给绊住,那他就应该知道她已经被德鲁给发现了。况且,她被德鲁给折磨,曾痛得大叫,师兄听见了,若他没被德鲁手下给绊住,那他应该很快便赶来才对。
所以,也只有冯哲这个解释才说得通。
但是,舒雅还是不想再理邢威远,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让她最后都没能和慕容君昊说上话,也不能知道慕容君昊是生是死。所以,她无法原谅他。
又休养了几天,舒雅便去刑警队医疗中心看望哥哥,顺便,也看望约翰。
再见到约翰时,舒雅很是吃惊,他仿佛完全没有因为被他们掳到这里来而郁闷,他似乎很开心,哼着小曲儿在搞自己的研究。
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络腮胡子也不见了,连身上的白大褂都白白净净的。
而他身旁,站着的是梅韵师姐。
梅韵师姐在队里是出了名的爱调戏美男,只是,约翰能算是美男么,舒雅仔细地瞧了瞧约翰,就见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还有点点小害羞,这样看上去,舒雅还真觉得他挺好看的。
怪不得约翰能在这里过得风生水起,原来是春心萌动了。
舒雅朝他们走了过去:“师姐,约翰!”
梅韵见她过来,立刻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老实的病人,成天到处跑。”
舒雅轻笑了一下,表情微微苦涩。
她是很躺不住的,之前有慕容君昊总是看着自己,所以她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床上养伤,现在,没人会那样看着自己,管着自己了,所以,她又不老实了。
约翰也适时表达了对她的关心:“脾破裂,肯定很痛哦,要躺着休养,脾脏才能长好,不然,会影响脾脏功能的。”
舒雅便解释:“我心里有数,不会影响的。”
约翰便瞪她:“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就是因为你们病人总部听话,我们医生的工作才多了很多。哎,要是君昊在的话,肯定不会允许你这样到处乱走的。”
一提到慕容君昊,舒雅便暗下了眼眸。
约翰立刻便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其实他并不知道慕容君昊受伤生死不明的事,他还以为舒雅是因为上次离开慕容君昊而对慕容君昊有些敏感。
“君昊?君昊是谁?”梅韵敏感地抓住关键,“他帅吗?有钱吗?是高冷范儿还是猛男范儿?性能力怎样?”
舒雅一下便被她逗笑了,她还没来得及说,约翰便抢着答道:“高冷范儿的,超级帅,超级有钱,性能力应该很强的,我有几次看到舒雅走路的姿势都不正常,肯定是因为君昊的原因啦。”
舒雅黑脸,抬脚便要踹约翰,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梅韵却不管她,而是催约翰:“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