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格从护盾筏上爬坐了起来,之前早已经脱力的身体,使他在爬坐起来之后,累的直喘气。
托达也想爬坐起来,可几次努力之后,最终却只能是趴在护盾筏上。
托格在盘腿坐好之后,看向了身边的托达:“休息一下,等体力恢复了再说。”
“可是。。。。。。”托达仍旧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我们就这样放弃了?”
“我错了。”托格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错了。”
顺着托格的目光,趴着的托达微抬了一下头,也看向了孤岛的方向。
“不可能!”托达摇着头,仍旧不甘心的说道,“父亲,当初,我最初的能力,是你教我的,也是你让我去那里的,我也同你一样,也从那里出来,并回到了机关城,可到了现在,你却说我们错了,难道整个机关城都错了?”
托格没有回答托达的话,只是就这么坐着,继续看着孤岛的方向。
“父亲!”托达继续说道,“整个机关城不会错的,所以我们也不会错的,要是真的错了,那不就是在说,我们机关城这一年年下来,从建立开始到现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都是个错误?难道我们机关城的建立本就是一个错误?”
托格仍旧没有说话,托达说的比较激动,以至于让他感觉到比刚才想爬起来的时候还要累,但他仍旧继续说道:“机关城不会错的!先辈们不会错的!父亲!”
“错就是错了。”托格回转头来,看着托达说道,“难道你没有领悟到些什么?”
托达茫然的摇了摇头。
“让机关城的人都回去吧。”托格接着说道,“你同我一道回夜灵城。”
托达的双眼开始变得湿润起来,他含着泪水,无奈的微摇了一下头,然后闭上了双眼,随后,两行泪水出现在了他的脸颊上。
“不,父亲,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托达的情绪快要崩溃一般,“我们没错,我们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先辈们早就发现他们是一群骗子,他们是一群骗子!”
托达最后几乎是喊出来一般,他的眼泪早已经是止不住了,不断的往下流,他涨红着脸,痛恨的看着孤岛的方向,他痛恨对方是一群大骗子,他也痛恨自己的无能,同样也不甘心就此放弃,就此失败,不甘心机关城从建立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努力,就此宣告结束。
“骗子?”托格无奈自嘲似的笑着说道,“也许我们才是骗子。”
“我们无权代表谁,我们只能代表我们自己。”托格继续说道,“你只能代表你,我只能代表我,机关城只能代表机关城,我和你,不能代表整个机关城,同样,我与你,还有机关城,也不能代表这整个世界的人,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你是你,我是我,仅此而已。”
当托格说到这里时,托达略微的顿了一下,脸上略显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托格看到之后,马上就明白了,托达显然并没有领悟到他所领悟到的,于是托格接着说道:“等机关城的军队恢复过来之后,你带着他们返回机关城吧。”
托达并没有回应托格的话,他就在孤岛的方向与托格之间来回的看了看,最后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托格。
到了此时,托格好似恢复过来了一样,他站了起来,抬手轻轻一挥,一块护盾就从他所在的护盾筏上分离了出来,托格缓步走上了这块护盾,控制着护盾,向着孤岛的方向而去。
过了段时间,托达也恢复了过来,可他仍旧是趴着,脸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没过多久,老平坐着护盾来到了托达所在的护盾筏上,他走到托达的近前,看着远处的孤岛,同时也看着已经快靠近孤岛的托格以及托格所控制的护盾,对着托达轻轻的说道:“等机关城的军队恢复过来之后,我们就攻占那里。”
“什么?”托达被惊了一下,他并不明白,老平为什么会说这话,那孤岛,可是夜灵城,他们机关城凭什么去攻占,老平这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可回应托达的,却是老平意味深长的一个点头肯定:“是的,攻占!”
之前的一切,已经说明机关城的军队,在对上那孤岛的时候,已经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了,没想到老平却在这时,还要说出“攻占”这样的话,这一时让托达觉得,老平肯定是疯了,肯定是失去了理智,他觉得,也许是之前的打击对机关城的军队来说太大了,而对老平来说,这打击更是巨大的,因此才让老平说出这样失去常识的话来。
看到老平那坚定的表情,托达茫然的看向了孤岛的方向,看着托格那远去的身影。
到了此时,托达的周围,已经有一些兵士,恢复了些体力过来,他们勉强还能起来走动一下,老平并没有再对着托达说什么,而是对着周围这些恢复过来的兵士说道:“传令下去,军队恢复过来之后,整装待发,准备向夜灵城进攻!”
几个兵士均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们看了看老平,都把目光看向了托达,托达木然的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明白老平为什么要如此做,可听到老平如此发布命令,他明白,老平并没有疯,老平肯定是有什么依仗,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托达并不甘心就这么的带着军队回去,但他又没有其他的办法,最终只能是默认了老平的命令。
六人均都傻了眼,谁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们的心中,其实早就已经全都慌了神,他们来回的看着,在吴斌与眼前这一物之间,来回的看着。
眼前这一物,并不是他物,正是大师,那整块的冰块,把大师整个人,全都冰冻包裹在了里面,冰块的表面非常的光滑,以至于让老浅他们六人,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冰块里面大师的样子。
大师好似并不是被冰冻在冰块里一样,好似被封在了一块透明的水晶中一样,冰块是放大版的大师,就这么包裹着大师,到达一般人及胸的高度,凭空悬浮在地面上。
老浅他们六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需要解释,需要说明,大师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心中等待着,有人可以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且这解释,必须是大师并无大碍,可谁也没有说话。
吴斌没有说话,在包裹大师的这块冰块边上的沈坚与李剑,同样也没有说话,沈坚与李剑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他们虽然知道事情大致的始末,但他们知道,眼前的几人,就是其他的那几位仙人,他们是大师的同伴,可以说是感情致深的同伴,这就更让沈坚与李剑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们甚至还在考虑,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老浅他们六人,最终把目光全都盯向了沈坚与李剑,这一时令沈坚与李剑极度的紧张起来。
老浅他们在看向吴斌多次之后,在吴斌依然没有开始说话,只是平淡的回看着他们之后,他们也只能是把目光盯向了沈坚与李剑。
沈坚与李剑被盯的浑身不自在,最终,他们只能以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吴斌。
吴斌本想让沈坚与李剑来大致说一下情况,毕竟他了解的并不多,但一看到沈坚与李剑求助的目光,他也只能是先开口帮着解围了。
“韩仙人他散去了自己的一切。”吴斌看了一下包裹大师的冰块,然后走近了几步说道。
老浅他们没有听明白吴斌所说的意思,他们满脸疑问,也是满脸担忧的看向了吴斌。
“韩仙人为了救几位仙人,感悟了一切。”吴斌继续说道,“只是没有感悟透彻,所以。。。。。。”
“什么意思?”大仙焦急的问道。
老浅他们几人也是迫切的盯着吴斌。
随后,沈坚与李剑把之前发生的,给老浅他们大致的说了一下,吴斌最后也做了一些补充。
等沈坚他们说完之后,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老浅他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六人彼此互相看看,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在场面足足保持了近两、三分钟沉默之后,良平终于忍不住的,而又艰难的问道:“大师他。。。。。。”
问到一半,良平实在是问不下去了,几欲开口,又几度哽咽,其他几人同样也是几度的哽咽,均都没有问出口来。
老浅他们六人,谁都没有想到,此刻会是这样的状况,他们六人均都已经重逢,几人在经历了分离与重逢之后,心情自然是有许多的跌宕起伏,可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几人都来到夜灵城,借着那传说,几人都期盼着大家在到达夜灵城之后,七人能全都重聚,大师却是如此的状态,出现在了夜灵城,这算是重聚?
看到良平实在是无法再继续问下去的样子,吴斌轻声的说道:“韩仙人他散去了一切。”
问题似乎又转了回来,良平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慢慢的侧过了头,看向了老浅,他实在是无法再问了。
几人均都看向了老浅,老浅艰难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几人全都底下了头,想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他们不敢问,是因为他们怕听到他们不想听到的答案,能来到夜灵城,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在到达之后,他们却还要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们不愿意,他们同样也不敢。
“死了???!。。。。。。”一个细尖的,又像是略带着塑料薄膜刮擦声一样的,又似空洞的声音,被挤了出来。
老浅他们几人均都看向了阿炎,此时的阿炎,双眼已经泛红,眼眶早已经湿润,他艰难的问了出来。
过了两秒钟,几人又把目光看向了吴斌。
吴斌屏住了呼吸,然后像是承认似的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小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变得无神状,章鱼双眼泛红的看向了老浅,大仙看向了包裹大师的冰块,就那么紧紧的盯着,良平定在了原地,瞪大了双眼,阿炎则是底头落着泪,老浅抬头闭上了双眼,眼泪从他的脸颊处滑落。
最后的答案,令老浅他们谁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要他们去承受,他们觉得这一定是一场梦,可梦又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让他们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而这现实,也实在太过于残酷,大师,居然死了!
老浅他们始终不敢相信,在树木中的那次走散,也就是在白雾中的那次走散,居然是他们与大师的永别,当时彼此都在呼喊着对方,他们与大师最后的分别时刻,还没有与大师好好的说过话,他们本想重聚后,与大师好好说说他们的经历,他们也想听大师说说他的经历,可这一切,都已经是不可能了。
最后,几人全都瘫软似的坐在了地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包裹着大师的冰块,看着冰块中静静躺着的大师。
场面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分多钟,老浅含着泪,向着沈坚与李剑说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老浅到了此刻已经知道,大师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同大师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就只有沈坚与李剑两人,所以他只能问沈坚与李剑。
老浅想问,大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厉害,会有如此的领悟,他宁可相信大师什么也没有领悟,如果大师没有领悟,没有之前的能力,那么大师也许就不会死,可一切是没有如果的。
李剑把他从遇到大师到现在为止的一切有关大师的事情,大致的跟老浅他们说了一下,沈坚也做了一些补充,可这些,却让老浅他们听的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大师会领悟的这么厉害,实力也变得这么的强,他们甚至有了一股兴奋,可一想到此刻,大师已经死了,他们的情绪立马变得就像是被浇灭了的火一样,心里冰凉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