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排的战车,在这草原上一字排开,足足有上千辆,看上去,像是一面有三米左右高,长六、七千米的城墙。托达的军队,全都躲入了这面城墙的后面,而城墙的正前方,乱水滩的军队,正在缓缓的推进,距这面城墙有五、六百米左右。每一辆战车的锤子,都没有摆动,就停在战车的正前方,像是随时等待命令的庄严的兵士。
“少城主,我们需要前进吗?”托达边上的一个传令兵问道。
托达走到一辆战车车头一侧的木板后面,机关城的人,把这木板叫做护板,是从护盾一词中衍生出来的,托达通过护板与战车车头的连接处的缝隙,向着战车前方的远处看去,敌人还在缓缓的推进着。
“所有人原地待命。”托达皱了一下眉,命令道,他现在实在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战车的机动率太差了,虽然战车是排成了一排,如同一面城墙一样的坚固,但在双方接触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情况,所以托达也只能保守的命令,原地待命了。
其实托达现在在考虑的,并不是前进不前进的问题,也就是到底需不需要用战车进攻的问题,托达现在考虑的是,自己的军队,到底还要不要撤退的问题。
机关城的兵士们,也许觉得有了战车,就不用在逃亡了,他们甚至还会觉得,在有了战车之后,或许还有打败敌人的可能,但托达并不这么认为。托达觉得,光从机动率这一方面考虑,这战车就已经没有什么胜算了,虽然战车排成了一排,一排的长度,有六、七千米,而对方的护盾排成一排,一排的长度,只有两千多米,但谁敢保证乱水滩的军队就没有后招了。只要乱水滩的军队,依靠他们的机动率,从这一排战车的两侧绕过去,跑到战车的后面来,那这整一排的战车,对托达他们来说,可就是没什么用了,战车的移动速度,不可能使战车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快速的调过头来。
波迪丝自从看到了对方那一排战车之后,就一直紧皱着双眉,经过了两次对方的车阵之后,她的心中,一直都留有着阴影,两次的车阵,都令乱水滩的军队,损失了大量的兵士。在乱水滩的军队,推进到距战车有四百米左右的时候,波迪丝让军队停了下来,她似乎已经估算到了对方的木矛投射过来的距离,她这次担心的,还是对方的木矛。
波迪丝凝神看着眼前远处那一排的战车,她并不知道对方的战车的攻击方式,所以,她想试探一下,于是对着边上的传令兵说道:“让第一排的兵士继续前进,速度比刚才快一倍。”
命令已经下达,乱水滩第一排的兵士,把护盾挡在身前,继续向着那一排战车前进,虽然是比刚才那缓慢推进的速度快了一倍,但这快一倍的速度,也有人正常走路时那么快了。
时间一秒秒的在过去,正当波迪丝的心中,正在担心对方又会投射来木矛时,正当那第一排的兵士,距离那一排战车有三百米左右的时候,对面,却没有波迪丝意料中的木矛投射而来。
“试探,正合我意。”托达看到对方那在继续前进的一排兵士,心中这样想到,他也正愁着,怎么才能判断出,双方交战之后的实力差距,没想到,乱水滩的人,就自己先来帮他解决这一问题了。
托达已经在为接下来的事着想了,如果乱水滩的那一排前来试探的兵士,能够挡住自己这方战车的攻击,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命令自己那躲在战车后面的五万军队,继续全速撤退。这想想就能知道,对方那一排前来试探的兵士,只要是挡住了战车的攻击,哪怕只损失了一半的兵士,那也是托达这边吃不消的战斗。因为对方还有这么多的军队未动,一但对方一拥而上,全都冲过来,战车攻击一排敌人,也只是杀了对方一半的人,那对方全都上了,战车哪还会有多少攻击效果啊。
照现在的场面,虽然战车的锤子,是会左右摆动着攻击的,但相对于双方的灵活度来说,战车是死的,而对方的护盾却是活的。只要对方这一排前来试探的兵士,一与战车交战了,那么,攻击双方的利弊,马上就能被看出来了,这样一来,乱水滩的人,很快就会想出对付战车的办法来,到时候,要让这战车对上对方兵士的机动率,战车指不定就变成了毫无用处的事物了。
托达最担心的,就是对方军队的速度,一但对方的军队一拥而上,来到了战车的前面,而对方兵士的机动率,又能躲避战车锤子的攻击,这样一来,对方的军队队形,就会慢慢的向这一面战车城墙的两端拉长。如果对方军队的队形,拉长的长度超过这一面战车城墙的两端,那么对方的兵士,就会从这一面战车城墙的两端绕过去,最终来到战车的后面,这样一来,托达的军队的最终结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对方的兵士,被战车的锤子近乎全数的击杀,或者是对方的兵士,根本无法躲避锤子的攻击,只能与战车保持一定的距离,那托达就不会让自己那躲在战车后面的五万军队先撤离了。战车的护板,每一块后面,都可以站四、五个兵士,他们用手握住护板上的那条横木,用以来推动或者拉动战车。托达会让尽可能多的兵士,去推那在战车上尽可能多的可以被推动的地方,这样一来,整一排的战车,就会以战车被推动之后,最快的速度,向着对方冲去。托达还打算让一部分军队,跟在战车的后面跑,一但战车冲散了对方军队的阵形,跟在战车后面的兵士,可以向着战车的前方,抛投木矛,如此一来,战果会更加的大。
不过,按照托达的打算,整一排战车与对方军队的距离要近,如果与对方军队的距离并不近,那么,托达的战车,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向对方的军队冲去,也是没有用的,因为,这一排冲上去的战车,还没与对方的军队接触,对方的军队,就已经会有充足的时间,快速的跑到这一排战车的两端,绕到战车的后面来了。战车即使冲的再怎么快的速度,也快不过对方军队的跑动速度,所以,按照托达的估算,如果真要冲,那么,这一排战车距离对方军队的距离,起码也要在两百米左右,所以,等到对方这一排兵士试探过之后,即使托达想让自己这一排战车冲锋,那也得等。等到对方的军队,慢慢的推进到距离托达的这一排战车两百米左右的地方,或者托达的这一排战车,也慢慢的推进到距离对方的军队两百米左右的地方,而且对方的军队,队形要显得集中一点,这样一来,托达才有底气,让自己的这一排战车,冲一回。
乱水滩那一排前去试探的兵士,还在继续推进着,时间似乎过的非常的缓慢,无论是那一排前去试探的兵士,还是乱水滩其他的兵士,还是波迪丝,此时的心中,都是非常的压抑,他们并不知道,那一排前去试探的兵士,会遭遇到怎么样的攻击。双方相距已经只有一百米左右了,对面的木矛,还是没有投射过来,波迪丝站在运输车上,双眼微眯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说道:“叫他们马上冲,然后从对方那车子的低处翻过去。”
“是。”边上一传令兵应道,快速的跑去传递命令了。
双方相距一百米左右,已经可以让波迪丝通过自己那前去试探的一排兵士的身高,衡量出战车的高度了。刚看到那一排战车时,在波迪丝的心中,就已经判断出,那是一排车子,而不是误以为,像自己这方这样类似护盾连接在一起的可以移动的城墙。虽然那战车的车身很高,但那战车的护板,却只有车身三分之二左右的高度,这足可以让波迪丝清楚的看到那战车的车身。虽然波迪丝看到了战车的车身,但由于距离远,她还是不能衡量出那战车车身及护板的高度,此刻,她那前去试探的一排兵士,已经离那战车很近了,这就使得波迪丝马上就能过自己兵士的身高,衡量出了那战车车身与护板的高度了,所以她才立马下达了命令。
托达这边的人,在对方那一排前来试探的兵士缓慢前进时,心中也是压抑的,他们也很想知道,战车对上对方的护盾,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当对方那一排前来试探的兵士,开始冲锋时,托达这边,凡是能看到敌人冲锋的人,心中都开始紧张起来。站在车尾木板上的兵士,看到对方的冲锋,紧张的握紧了一下手中的摇杆,整个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摇动摇杆的准备。在护板后面的兵士,明显感觉到了那准备摇动摇杆的兵士,紧张的心情,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他们同样也听到了对方冲锋时,那急促的跑步声,所以,他们也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横木。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嘭、嘭、嘭。。。。。。”很快,乱水滩这一排前来试探的兵士,像一波巨浪一样,撞上了托达的这一排战车。
“摇!”托达,早就在那一排前来试探的兵士,撞上自己这一排战车之前的一秒钟时,就迅速的把早已经举过头顶的左手,甩了下来,并同时下达了摇动摇杆的命令。
乱水滩那一排前来试探的兵士,早已经接到命令,一但冲到这一排战车的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从那战车相连的低处,也就是护板处,翻过去。护板只有两米左右的高度,这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并不算高,也就超过一般人的头顶十几厘米的样子,所以,乱水滩那一排前来试探的兵士,一靠近这一排战车,就扑了上去,想用一只手,抓住那护板的上方,迅速的翻过去,“嘭、嘭”声,是乱水滩的兵士,扑上战车的护板时,发出的声音。
双方这一接触,结果,却全然不是双方想的那样。托达这边想的,要么就是对方躲避开了锤子的攻击,要么就是自己的战车,把对方全数或者大多数的人给击杀了。而波迪丝想的结果,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兵士,能一下子翻过那一排车子,并在那一排车子后面,取得丰硕的战果。波迪丝,想的,也只有这么一个结果,因为她并不知道,那战车的攻击方式,同样,她也清楚,双方兵士的战斗实力,一但自己的兵士,翻过那排车子,与对方的兵士开始近战,那战果,肯定是相当的大的。
“嘭、嘭”声,其实并不多,因为那一排前来试探的兵士,只有少数的人,扑上了护板,大多数的人,都被锤子攻击到了。当在战车车尾木板上的兵士,摇动摇杆的时候,尽管他们摇的动作,看起来是如此的统一,但锤子的攻击,却并不统一。锤子只能左右摆动,相邻的两个锤子,有的,是向同一个方向摆动攻击过去的,也就是同时向左,或者同时向右,但有的,却是两个锤子相对的,向同一处靠拢的攻击的,有的,却是两个锤子分开来,向两边攻击过去的。虽然锤子是在水平左右摆动的,但看起来,却让人觉得像是工地上,那拆房子用的吊球一样,在来回甩动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