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不知作了什么梦,别把错赖到我身上!”喻千凌美眸一凝,气得用手指戳他。“凭什么不让我进你的房?这十三年来,咱们分过你我吗?你这间房,我早就熟到不能再熟了!”
忆起那场梦,厉炀的眸色因再度燃起的火苗转深。早在他意识到她是个女人开始,她流连在他房里的时刻,就变成一种折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遭人非议。”厉炀以指为梳扒过凌乱的发,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谁敢乱说?叫他来找我!”她傲然昂首,娇媚丽容笼罩著不容侵犯的气势。“他们哪里懂我跟你的交情?我甚至还和你睡过同一张榻上!”
心里窜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厉炀不知该庆幸,还是该为自己在她心里的定位感到痛苦。所谓的交情,只在于青梅竹马,这层关系,让他又爱又恨。他可以陪在她身边,无所顾忌地关怀她,却也只能被这个无形的枷锁,圈制牢笼里,无法逾越。
其实,流言于他根本无足为惧,只要他稍微沉下脸,没人敢在他面前吭上一声,何况是说些蜚短流长?但,他却怕极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心思,与她独处的时间越多,他越怕满腔的情感无法拘禁,会让他做下错事。
已经多年,他不曾踏进她的闺房,但她仍如入无人之境,把他的寝房当成自家后院,不管他明言暗示都无用。这也代表,对她而言,他只是个无害的青梅竹马,而非需要保持距离的异性。
“你先到外室等,我要更衣。”怕说太多反而透露心思,厉炀转移了话题。
喻千凌沉下脸,含怒俏目瞪著他。“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像要跟我撇清关系似的,嫌我烦就直说,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她一恼,翻身就要下榻。
厉炀手一伸,轻易把她拉回。“我没有,你乱想些什么?”他轻叹口气,露出只在她面前才得以见到的铁汉柔情。
“那为什么你一下子不让我进你的房,一下子又说什么男女有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咬唇娇嗔道。
即使从小看惯了,厉炀仍别不开目光,沉溺在她的娇媚神态中。要到何时,她对他的在乎、因他而起的嗔怒,才会转换成另一种意义?会有那么一天吗?还是那一天将永远都遥不可及?
抑下心头的苦涩,厉炀低道:“我只是不希望这些事被人渲染,传到幻王耳里,引起误会。”
听到幻王二字,喻千凌不气了,爱恋的光采在水眸中流转。
“不会的,幻王对我们的关系再清楚不过,他只怕我们感情不够好。”她拉住他的手,微嘟著唇。“你说过会帮我的,我不许你食言而肥。”
她的笑靥,美得夺人神魄,如星的眼芒却似箭,狠狠刺入他的心。只有在梦中,这样的眼神才会属于他……
“厉炀……”见他不语,喻千凌软语央求。“你真恼我了?别不理我嘛,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
厉炀勉强扬笑,没让思绪显露。“我怎会恼你?”他只恼自己,无法拥有她的芳心。
“还是你最好。”她菱唇一弯,眼里满是喜悦的光芒。“快起来吧,再几天就是初一,咱们得赶紧把领地的事弄好,我先到外室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哦!”她下了榻,朝外头走去。
目送她窈窕的身影隐于屏风之后,笑容即刻逝去,厉炀闭眼仰首,紧聚的眉心刻满深沉的痛苦。
只要接近初一,矜冷美艳的她,就会让期盼和欣喜染上了灵黠,柔化了原本难以亲近的倨傲,变得更加绝美动人。
因为这是她每月一次难得见到幻王的日子,幻王南宫旭那个得以占据她心湖深处的幸运儿。
厉炀看向掌心,梦中感受到的肤触还残存上头,他用力紧握成拳,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她紧紧握牢,他缓缓举手,将拳置于唇畔,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