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太医院
端木瑾抱着南宫雪疯了一般的在太医院内大吼:
“来人,来人!”
端木瑾几乎很少到太医院,唯一一次来太医院,还是因为一次宫内的中毒事件,所以,太医院的人看到端木瑾进来,皆吓得战战兢兢,一股脑全出来向他行礼。
“参见皇上……”
“平身平身,马上准备好治伤的东西!”端木瑾急忙的吩咐,不等众人起身,已经抱着南宫雪往太医院里面走去,来到里面的一间专门为皇室准备的病房,端木瑾把南宫雪轻轻的放在榻上,她脸上的面纱在她的固执下却不许他解开。
“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端木瑾将她的身子放平,微颤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安慰着她。
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他的心里充满了担忧,声音甚至还有些微颤,他脸上那暴突的血管,和渗出的汗珠,看起来,似乎她比他还要疼似的。
南宫雪虚弱的点了点头,固执的抽出他手中她的小手,眼尖的看到有一名身着深蓝色太医总管服的男子已经走了进来。
端木瑾看到她的动作,心里暗自一凉,霸道的刚要抢回她的手,那太医已经战战兢兢的来到了跟前。
来人大约四十多岁,蓄着一半尺长的胡须,那双眼睛十分锐利,前天晚上,就是他给南宫雪治的伤。
“皇上!”他毕恭敬毕敬的向端木瑾行礼。
端木瑾的动作微僵,赶紧让开了身子,让太医为南宫雪诊脉,并顺手扯下了床头的明黄色帐帘,只让南宫雪露出一只手臂出来。
那太医拉着一只矮凳在榻边会下,手指搭在南宫雪的脉搏下,闭上眼睛仔细的倾听南宫雪的脉动。
那太医的眼睛微眯了眯,似乎不敢相信般的又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探脉。
端木瑾站在一旁,透过纱帐,他的眼睛始终不离开她的脸上半分,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室内静敲敲的,好像整个世界都安定了下来,他那颗惶恐不安的心也镇定了一些。
好一会儿,端木瑾没有听到太医的答复,甚是不耐烦的喝令:
“到底怎么样?她的伤口为什么又会流血?”
“这个……回皇上,这位姑娘因为伤口上的毒素尚未清除干净,加上这位姑娘情绪很不稳定,姑娘,您昨天晚上,是不是整晚都没睡着?”太医刚回答完,苗头又指向了榻上的南宫雪。
“你昨晚很早就睡着了!”端木瑾微眯了眯眸子,似乎是在指责南宫雪故意躲避他。
“皇上,臣会开一个可以安睡又不伤身的方子,这位姑娘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情绪过于激动,所以伤口才会再一次出血,等一会儿,臣会派人将药送过去!”那太医恭敬的说着,暗自抬起手臂,拿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南宫雪听着太医的话说完,便感觉到端木瑾那两道摄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她不由得心虚,浑身因为紧张而微颤。
昨天晚上,端木瑾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害怕与他独处,害怕自己无意中会露出马脚,所以她就假装睡着,他以为她真的睡了,就离开了。
可是她整夜无眠,眼睛瞅着榻顶,心里想着以前的事情,不知不觉的心里又是伤感又是悲戚,一夜竟是那么的短暂,她回过神来,已经天亮。
“好,先给她的伤口换药,朕一会儿再抱他回去!”端木瑾平静的落下了一句话。
心底里雨翻云涌。
在端木瑾的眼中,漫长的换药包扎,在南宫雪的眼中,换药的动作却是那么的短暂。
太医换好了药下去,端木瑾没好气的一把掀开明黄色的纱帐,铁青的脸顿时映入南宫雪的眼帘中。
“我在受伤!”不等端木瑾吼出声,南宫雪突然出声阻止他的质问。
“知道在受伤,你就不该任性!”端木瑾狠狠的瞪着她,低头将她拦腰抱起,动作霸道却不失温柔,故意避开她的伤口,咬牙切齿的他,看到她憔悴的模样,所有的怒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你就不要碰我,让我在这里养伤!”她推着他的胸膛,下意识的挣扎。
“我不许,我要让你在我的视线之内,在这里,我绝对不允许!”火气腾的窜起,她固执,他也坚持,至少她在他的怀中。
“我们两个不该再在牵扯的,我答应你在皇宫里养伤,这已经是让步!”南宫雪咬牙低斥,挣扎的动作又大了些,触动腰间的伤口,她的身体倏的痉挛,挣扎的动作蓦然停止,她咬着牙,倔强的不让自己的痛吟出口。
“这里是朕的皇宫,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像孩子般无赖的护着属于自己的东西。
“端木瑾,你不要这么孩子气。”她羞怒的盯着他。
“回去!”简单的两个字落下,端木瑾毫不犹豫的抱着她转身。
“不行,我不能再住进你的寝宫,我们两个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压抑下砰然直跳的心房,怒声喝斥。
“什么关系都没有吗?”端木瑾的脚步骤停,那双冰蓝色的瞳孔低头危险的看进她的眼中:
“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们两个制造一点关系!”
那双瞳孔中,腾起的是怒火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危险如他,视万物如无物无他,没有什么他不敢做的,只有他不想做的,她害怕的握紧了双手,脸色蓦然又白了白,她知道,他一定会做。
他现在就是一只濒临发狂的狮子,稍稍一碰,就会有被他吞噬的危险。
“好,我们回去吧!”低叹了一声,她无耐的妥协。
端木瑾一直沉着的脸,终于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双腿轻快的抱起南宫雪赶紧回自己的寝殿
······
又连续找了好几日没有找到南宫雪的时承彦,心里不安的的再一次回到的皇宫,刚进皇宫,他便听到到处都有人在窃窃私语,而窃窃私语的内容,让他压抑在心头几天的阴郁却掉了不少。
南宫雪服下了汤药,很快就沉睡了,端木瑾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只要她的身体能快快好起来,他的心就安稳了。
他松了口气,刚踏出卧室的门,突然一道人影迎而而来,吓了一他一大跳,他不安的看着身后的床帐遮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他连忙一把将时承彦抓离原地。
“你怎么来了?”端木瑾的语气中略有一丝怒意。
“我怎么不能来的?雪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我是来问你进展的。”时承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端木瑾的表情,他似乎已经将他拜托他的事情给忘了。
雪姬的事情?
听到这五个字,端木瑾的脸色倏变,目光不安的看着卧室,心砰砰直跳,眼睛不敢直视时承彦,只怕他会看出,他已经找到了她,而且还故意将她给藏了起来。
“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我还在让人查!”似乎怕时承彦不相信,端木瑾后面补充的一句语气十分强硬。
“嗯,我还是相信你的,不过,我来的时候,听到了另一则消息,很是惊人哪!”时承彦笑眯眯的看着端木瑾,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雀跃,甚至还有些失落,人没有找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到底是被什么人给抓去了。
“什么消息?”
“你那方面有问题吗?”时承彦暧昧的凑近他的耳边,眯起了黑眸,声音中含着一丝戏谑的气息。
“哪方面?”端木瑾皱了皱眉,时承彦就喜欢打这个哑谜。
“咳咳……”时承彦故意用手背挡着嘴巴咳了一声。
“你嗓子有毛病!”端木瑾无情的讥讽了一句。
“你嗓子才有毛病!”时承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切,我刚刚听了很多个版本,都是关于你的事情,一个是你不举了,所以只能找找男人看看;第二个,是你觉得女人不能满足你某方面的要求,所以你改要男宠了,还有一个,嘿嘿……是说你那方面有毛病,希望让别的男人也跟你得一样的病!”时承彦暧昧的眨了眨眼,脸上又挂上了惯有的戏谑笑容,手臂故意又蹭了他一下。
“难道你不怕我有病传染给你吗?”他哼了一句,凌厉的目光冷冷的瞪向他碰向自己的手臂。
时承彦马上嫌恶的擦了擦手臂。
“原来你真有那毛病。”
“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端木瑾黑着脸,怒吼出声。
“哟,恼羞成怒了。”时承彦嬉嬉笑着,完全没有一丝害怕他的表情。
端木瑾瞪了他一眼,转身向旁边的桌案上走去,上面的早膳早已冷掉,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些饭菜放进嘴里,甚是无味的又放了回去。
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眼睛瞟向不请自坐在桌前两排椅子上的左侧。
时承彦不是那种没事就喜欢找上门的人,他如果来,就一定有非常的目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吧!”
“你找到她了,对吧?”时承彦笑眯眯的说着,身子慵懒的靠入椅子中,脸上神情自若,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端木瑾的脸色微僵,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时承彦,俊容上的肌肉似乎也在抽搐着,难道他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你为什么会认为,她已经被我找到了?”端木瑾平静的问。
“第一、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一般不会撒谎,你撒谎的时候会不敢看我的眼睛!”时承彦非常殿意的靠在椅背上,数着端木瑾曾经表露出来的破绽。
端木瑾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下来,没有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时承彦,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第二、我刚进来的时候,你的表情似乎很害怕,是那种害怕人发现你藏着什么时的表情,你特地把我扯到了离卧室较远的地方,而且你的动作,一直站在卧室的方向,不给我一丝进卧室的机会。”时承彦毫不犹豫的解释,他的眉毛挑了挑,看着端木瑾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仍旧没有放过的打算,再一次开口:
“还有……”
“还有?”端木瑾低吼,一只手轻抚额头,他以为他做得很好,原来他已经露出了这么多破绽。
“当然有……”时承彦笑眯眯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然后视线看向他桌前的饭菜:
“你的早膳,不会这么迟才用,而且你似乎看起来并不是没胃口,而是心里有事,所以你吃不下去!”
端木瑾握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微颤,听着时承彦的解释,他终于认命的垂下子了头。
时承彦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他的话更是一针见血,让他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所谓解释等于掩饰,也就只有时承彦才能看出他的心情有异,更能猜出他的真实目的。
要说他腹黑,时承彦比他更甚,他本身就是一个笑面虎,心里藏着的心思比谁都多。
“是。”他认命的点了点头。
“她在卧室里面!”时承彦的眼睛盯着卧室的门,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敛去了许多。
“是。”端木瑾再一次平静的点了点头。
时承彦盯着端木瑾的表情十秒钟,眉峰蹙然皱起,他原本以为,有可能是端木瑾跟南宫雪已经相认,所以他才会故意隐瞒她的存在,可是端木瑾的表情并没有高兴,反而有一丝愁绪。
“她是病了还是受伤了?”时承彦猝然再一次出声惊悸的问出口。
以南宫雪的性子,端木瑾是关不住她的,如果他真的能关得住她,除非是她受伤了,不能动,而且是受了很重的伤。
端木瑾叹了口气起身,进卧室的同时向身后的时承彦唤道:
“你进来吧!”
······
榻上的南宫雪睡得十分安稳,因为是用了药物,让她的睡眠可以变得很沉,她脸上的纱巾已经被拿掉,平常红润的脸色,现在却变得憔悴苍白不堪,而且唇瓣干燥,才几日而已,她已经瘦了许多。
时承彦的瞳孔倏的收紧,他敏感的发现南宫雪腰间的一处鼓起,那是绷带的痕迹。
端木瑾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拿出了一把带血倒刺匕首,比纸还要纤薄的刀身,时承彦拿自己的头发在上面轻轻的试了一下,刀片轻轻划过,发丝便随之而落地。
好利的匕首,时承彦睁大了眼睛,心里暗暗赞叹。
“你常行走江湖,这种匕首,有没有见过?”端木瑾轻声问道。
时承彦拿过匕首在手中肆意的把玩上下翻动,看着那匕首,他的眼中不由自主的浮起一丝困惑。这匕首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想不起来?”端木瑾皱眉看着时承彦困惑的表情。
时承彦白了他一眼。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
“说实话!”端木瑾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你让我再想想,这人哪,学问太好了,脑子里的那些学问就会把脑子压坏的!”时承彦笑眯眯的解释,毫不在意端木瑾投过来的鄙夷目光。
“不知道就不知道!”说着,端木瑾就要把匕首夺去。
时承彦更快一步的把匕首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中,不给端木瑾夺取的机会。
“这是证物!”
时承彦耸了耸肩,管他是什么证物,现在这东西到他手上就是他的了。
“我去拿去查查这匕首是哪里出产的,我好像见过,只是暂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了。”时承彦一副“东西到我的手里就是我的了”的表情,不再把匕首拿出来,端木瑾也拿他无可耐何。
端木瑾悻悻的收回了手,本来留着这把匕首就是等着有一天,雪姬离开了之后,他再把事情告诉时承彦,让他去查伤害她的人,不过时承彦提早知道了事实,也好,可以早些将凶手找出来,好为她报仇!
端木瑾心疼的向榻上的人儿望去,她仍睡得很沉,他们两人叽叽喳喳个不停,她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们出去再说!”端木瑾示意时承彦看向榻上沉睡的人儿,然后使了个眼神,两人走了出去。
时承彦乖乖的同端木瑾一起出去,毕竟现在知道南宫雪很安全,他就放心了,心头悬了好几天的大石,终于在今天落了下来。
时承彦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要死不活的模样,引得端木瑾眉头深深的皱起。
“你也该娶亲了吧?”端木瑾悠悠的吃着东西,瞄了时承彦一眼问道。
“这个好像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吧!”时承彦漫不经心的答,又从自己的另一只衣袖中抽出了一封信。
“时伯父和时伯母不催你吗?你可是家中的独子!”端木瑾一针见血的指责,现在时承彦上有老!
如果……母妃现在还活着,恐怕也早就开始张罗他的婚事了吧?如果母妃还活着,现在他会很快乐!
他又想什么呢,这两天突然总是想到母妃,突然记得,好像母妃的祭日快到了。
“得了吧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时承彦嗤之以鼻,十分不屑他的说辞,这就是他总是出门在外不回家的最大原因,说完,潇洒的把手中的信函射向端木瑾。
端木瑾飞快的把信函接住。
“这是什么?”端木瑾抬头问他。
“好东西,你看了就知道了。”
端木瑾狐疑的拿着手中的信封,修长的手指利索的抽出了里面的信纸,展信后,只见他看信时的表情蓦然皱紧,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倏地缩紧。
“消息可靠吗?”
时承彦点了点头。
“百分之百可靠,楚寂是绝情门的人,他利用自己的身份暗中召集绝情门的人在连延朝集合。”
“我知道了!”端木瑾的脸色黑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信上的内容,久久没有回神。
“我要送来的消息也已经送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回去好好的睡个两天两夜!”时承彦慵懒的伸出手臂伸了个懒腰,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时承彦走后,端木瑾依旧看着信上的内容,没有回过神来,他当然知道时承彦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给雪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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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牙疼得受不了,下巴还肿了,先不加更了,两天内估计好不了,过两天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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