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之所以叫李梓,据说是因为他家里种有一棵梓树,不小的一棵梓树,李梓的爷爷说李梓就是在这棵不小的梓树下出生的。李梓和他爷爷住蜀州府管地安庆县东部的一个小山村里,他爹娘在李梓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靠打柴打猎为生的这个村子里,家里没有劳力绝对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还好,李梓从小就开始跟邻居大叔开始学着打猎,勉强也能维持生计。
今天,李梓又去村子东面的山里打猎,背着那把邻居大叔给他做的杨木弓,还有他自己上个月用自己猎来的三只野兔子换来的一个鹿皮箭袋,走在阳光明媚的路上,脑子里想着今天会有怎么样一个好的收成。当阳光变的渐渐阴暗,李梓进入了茂密不见阳光的山林,冷飕飕的风迎面吹来带起的声音就像山魅在呼啸,令人心寒。但十六岁的李梓,貌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锐利的眼睛扫描着周围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忽然,李梓杨木弓拿在手,抽出自己做的木箭,前方出现了一只麋鹿,还没有发现李梓的没成熟的麋鹿。箭在弦上,弓如满月,双手纹丝不动,死死的瞄住那只还在悠闲吃着树叶的麋鹿。就在箭要出弓的时刻,却听到远方传来了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声音:“这步棋不算,老子没看清楚!”
中气十足的声音吓跑了可能是李梓今天唯一的收成,怒气冲冠的李梓顺着声音的方向就跑了过去,却发现身穿油腻道袍,一胖一瘦的两位老道在下棋。
“什么不算,什么叫落子无悔知道么?你赶快,赢了你今天这场酒就有着落了!”手执黑子的瘦老道举起手中的葫芦喝了一口,有点微怒的说道。
“没看清楚就是没看清楚,不算。”坐在对面的胖老道手里还拿着刚吃了没几口的鸡腿,耍着无赖。
李梓就这样看着两个人争来争去,像小孩子一样,一点没看到自己的样子。生气的说道:“你们吓跑了我的猎物,你们得赔!”但是,两位老道还是没听到,不过倒是有点效果,他们不争了,继续下他们的棋。李梓喊了几句,看着他们没反应的样子,就想着难道自己遇到了神仙?李梓小时候也听过观棋烂柯的故事,难道说自己也遇到了这等好事?便就倔强的做在旁边,看他们下棋,李梓不懂棋艺,看着棋盘上那些棋子,时间一长困意萌发,竟然睡了过去。不久之后,李梓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发现下棋的两位老道不见了踪影,便越发的觉得那是两位老神仙。忽然想到自己会不会也像故事里那位一样,一觉已经过了百年。李梓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哪有那抬头便见到神仙的运气,看着今天能抓到几只兔子换点吃食也就很不错了,李梓正想着,忽然发现树根边躺着一具死了的白狐,周身不见伤口。在山里转了半天的李梓提着自己抓到的两只兔子还有那只狐狸,感觉今天的运气确实不错,两只兔子不甚值钱,两个老神仙留下的这只狐狸,皮毛完整,倒是能卖个几两银子,运气好十几两也是有的。看天色不早,李梓便提着猎物便匆匆下山,到了家里看到炊烟升起,爷爷在做饭,李梓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吃完晚饭,李梓爬上了床头,看着窗外的明月,又做起了自己骑着飞剑,横行万里的美梦,想着想着便死死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早晨,李梓感觉头天晚上睡的莫名的香甜。洗了把脸,随便拔了几口饭,剥了自己昨天猎到的狐狸,李梓没敢自己动手把狐狸皮剥掉,他怕毁掉狐皮便卖不出钱,他请的邻居大叔来帮忙剥的,邻居大叔看到这只狐狸便说李梓这家伙是踩了****,竟然猎到了这么罕见的雪狐,这样的一张狐皮能卖到上百两。
没过几日,李梓带着晾晒好的狐皮去了县城。县城的东西大街是城里的一条主干道,从城门向里走约莫五百步就是县城的中心地段,也就是最繁华的地方。周围开了两家酒楼,十里香与百步倒,取的是菜香飘十里,碗酒百步倒的意思,名字起的有意思,但菜也就是些家常菜,酒也就是自家酿的劣质黄酒。当然还有一家供男人消遣的地方,名叫小红楼,据说是京城里的一个富家翁念着故乡情开的。虽说跟京城里那家名闻天下的红楼只多了一个小字,可里面的姑娘们却都是些不到三十钱的货色。以钱数来评价女子的容貌身材,是李梓自己琢磨出来的,别看李梓出身贫困,眼光却是不低。就原来村子南边那家姓田家的后来嫁给县城王公子做小妾的姑娘,在李梓看来也就六十钱而已。可就楼里面那些三十钱的姑娘,也不是现在的李梓所能觊觎的。李梓把兔子扔给十里香酒楼,换了几十文钱。想着几天的粮食有了。现在主要是把手里这张狐狸皮卖出去,虽然县城里有钱人不少,但是看着李梓标出的一百两的价格,都望而却步。但,有钱人总是有的。
城东王家,也就是田家姑娘嫁来做小妾的王公子家,是县里有名的财主。已过耄耋之年的王老爷子年轻时眼光独到,到处借钱硬是买下了目前县城里最繁华的那块地皮,没到五年,当时花了五千两银子买下的这块近乎荒地的地皮,硬是涨了二十倍有余。借着地皮,王家还牵上了小红楼那家京城富翁老板这根线,便开始用卖地皮赚得的本钱及这个人情做些倒卖生意,几年下来,王家就成了安庆县第一大户。
李梓从上午坐到下午,啃着兔子换来的钱买来的烧饼,开始觉得邻居大叔是不是在骗自己。看着日头渐落,李梓准备收摊,就这时候,小红楼里走出来一位面色苍白的公子,右手还搂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左手摇着绘着三两桃花的纸扇。
“好漂亮的一只狐皮啊,张公子。”妖艳女子看到李梓摊子上的狐皮,向挥扇的富家公子抛了个媚眼,口气略带着撒娇。原来这位就是安庆县另外一位富翁张万财张员外家的大儿子张显,张家素来与王家不和,都瞅着县城第一大家族的位子。
“嘿,好咧,不就是一张狐皮嘛。”张显邪邪的笑着,想着这次满足了这小妞的要求,晚上会不会能让她满足下自己那些特别的嗜好。
“喂,你这张狐皮几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分文不能少!”
“就你这张破狐皮,能值一百两?什么狐皮,金子做的啊?”张显瞪大了眼说道。
行人听得有值得一百两的狐皮,纷纷来看热闹,不长时间就聚起了不少人。
“这可是纯色的雪狐皮,外加没有一点伤口,一百两,一点都不少。”李梓道。
“切,什么******雪狐,当我不认识啊,五十两,你到底卖不卖?”张公子感觉在那妖艳女子面前丢了面子,有点恼怒。
“一百两,我要了!”只听的人群外边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人群听到这声音,让开来一条道路,只见来人穿戴不凡,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白玉。
“哟,原来是王家的大公子,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兴趣逛起来街了。”
来人正是王家的大儿子,王典。
“是啊,看今天天气不错,就觉得今天肯定有好事发生,这不,如此漂亮的一张狐皮就让老子给遇到了!一百两,我要了。”王典道。
“慢着,我出一百五十两,给我!”李梓正准备跟王公子交易的时候,却听到张显说。
“那我出二百两!”王公子道!
“三百两!”张显又加价了!
“四百两!哎,就是钱多!”王典刺激着张公子说。
“五百两,我看谁还敢加价!”张显看着怀里的女子看向王典的眼光越来越亮,恼羞成怒道。
“嘿,那就祝张兄交易成功咯!咱们走,小红楼,走着!”王典带着四五个跟班扭头便走,边走边笑还说:“这城里怎么有这样的傻子!”
张显抽出两张银票扔给李梓,便要取那狐皮。
“这才二百两,你说的五百两的啊!”李梓看手里的银票数量不对,便不依不饶的对张显说。
“给你这二百两是看得起你,你要不要?”张显红着脸道。
这时周围看乐子的百姓有起哄的,“拿不出那么多钱就别吹啊,没钱吹什么牛皮!”
“对啊,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妈的,给你,这是五百两,你小心有命拿,没命花!”张显又抽出三张银票,扔给李梓,拿起狐皮转身就走。
李梓收好银票,回到了家。把银票交给爷爷,把老头子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当晚,老李头便叫来隔壁老王,也就是教给李梓打猎的那位大树,用卖狐皮的钱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要感谢王大叔对爷孙俩这些年的照顾。
推杯换盏之间,不知不觉就亥时三刻,几人都喝的高兴,就连十六岁的李梓也喝了不少的酒。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送走客人,爷孙俩各自回屋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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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李梓就听见爷爷喊:“来人啊,救火啊。”接着李梓就听到周围噼啪的声音,鼻子闻到了一股浓烟的味道。他一个机灵,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醉酒,脑袋撕裂般的痛。他透过窗子看到西屋冒出的滚滚浓烟,头脑里猛地弹出来:走水了。李梓还没来得及害怕,也没来得及叫喊,大火已经引燃了他住的房子。稻草蓬的房顶已经开始燃烧,正当李梓开始惊慌大喊爷爷的时候,隔壁西屋传来响声,塌了。李梓顶着被子跑出房屋,嘴里喊着救火,一边在院子里寻找爷爷的身影。
“松开,你这个死老头子,快松开。”李梓听到有人喊,抬头望去就看爷爷抱着一个壮汉的大腿。
“弟兄们,快来,帮我把这老头子拉开。”
这时,又从旁边出现了几个人,对着老爷子一顿拳打脚踢,然后逃之夭夭。
李梓跑过去抱住老爷子,只见爷爷被打的鼻孔跟嘴角都在流血。
“是他们,我认识他们,就是县城大街上的一帮混混,我认识那个人,陈老大。”老爷子说。
说话间,周围的邻里邻居都赶来了,帮着把大火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