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幽鬼终于飘到他的目标身边,这是他的“食物”,是他最想要的美食,也是他最期望的盛宴。
整个小镇的最强者,唯一有能力伤害我孙女的男人,也是这十几年来让我受辱的第一人。
这一次我们新仇旧恨一起报吧!
放心,我还是很仁慈的,几次过节只让你一次付出代价,只不过这代价是你的生命而已。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两点幽幽的绿光射出,那是幽鬼的双眸。
那绿光冷淡而又热烈,冷淡的是他对生命的态度,热烈的是他对杀戮的激情。
那绿光仔细地扫射着房间的每一寸,不放过房间每一个角落。谨慎一直是幽鬼最让人称赞的品质,也是他存活于世的基本保障,幽鬼知道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他面前的男人虽然倒下了,可危险性并不比狮子低多少。
他用那幽绿色的目光将房间扫视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他确定了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陷阱和机关,他才将目光投射到地面上瘫软的肉体之上。
那绿光不由得又火热了几分。
是他,是那个男人,是那个眼镜,是那张欠揍的脸。
老毒物的身体罕见的颤抖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努力地抑制住自己兴奋的冲动,让自己继续保持着近乎于虚无的存在感。
倒在地上瘫软的那个男人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老毒物,可见他的隐匿功夫是多么的出神入化,老毒物的心里也暗自得意了一下。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曾经居高临下俯视过他的那道身影,嘴角不自然地擒住了一丝冷笑。
张疯子,你也有今天!
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正是张爸,张丰枝,张疯子。
只见他无助地倒在地上,双眼茫然地四处张望着,好像不相信自己被算计的这个事实,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运功走火入魔加上体内扩散的毒性使得连他张嘴都困难,只能呜呜呀呀地好像是在呼叫。
老毒物的心里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快感,有种屈辱尽释,大仇得报的快感,但是当他看着在低板上像一滩烂泥一般的张丰枝,心里又不觉得地闪过一丝怜悯。
他竟然开始同情起了张丰枝,毕竟是一代高手,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让他难免唏嘘不已。
人老了,难免多愁善感起来,他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心道,罢了,老夫虽然行为不够光明磊落,可是老夫还是重英雄的人,你能逼得老夫使出这种手段,也是你的本事,既然你已经受了屈辱,老夫也就给你痛痛快快的一刀吧。
想到这,老毒物举起了手中已经被鲜血浸染的黯然无光的匕首,神情郑重地用手抹掉了上面的血垢,匕首再次焕发出夺人的光彩,就像此刻的幽鬼一样,再也不用隐藏了,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
地上的那个身影好像有所察觉,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极力想要转过身来,说些什么,也是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他的毒性已经不容许他做任何动作了。
老毒物的匕首和他的人一样,虽然看起来飘荡不定,隐隐密密,可是实际上却是走的朴实无华大开大合地路子,就像他的身法一样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
他使得是简单的直刺,他的匕首直直地驶向了要害。只不过,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匕首像是一道光,直接打在了张丰枝身上。
这就是老毒物的招式,简单、直接、却又致命。
只一刀,匕首就穿过了坚韧的肌肉,结实的筋骨,扎进了那跳动的心脏之中;只一刀,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就没了声息,不在动弹;只一刀,一代英雄就此殒命!
看来,高手也不必普通人强多少,匕首刺入心脏照样会死。
老毒物有些唏嘘,感慨了一下生命易逝。
绿色从两点蔓延至一人大小,幽鬼终于在现实世界中显现了他的容貌,是个普通的老者,只是眼神格外冰冷,皱纹透着血腥。
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空间里似得,其实他早就存在了,想ps修图一样,调整一下模板的透明度,他只需要调整一下存在感,自然而然地就显出了身影。
目标死亡,老毒物自然也就不需要伪装了,他那种身法还是很耗费精力的。
他满意地看着从目标背后冒出来的涓涓血河,慢慢地拔出了匕首。
这就是杀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老毒物又完成了一件满意的艺术品。
他有些心满意足地转身,可是突然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妥。
然后这丝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占据了他整个心神。
他迅速地转过身,眼神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死者。
是的,是张丰枝,是那个眼镜,是那张欠揍的脸,只不过那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好像是,好像格外僵硬。
老毒物忍不住踏前了一步,两只眼睛好像在发光。
光线太过昏暗,屋子里黑黑的,只有远处的霓虹灯艰难地跨过雨幕,洒进来一丝微光。
就是这丝微光,让老毒物看清楚了那张脸,是张丰枝的脸,只不过脸颊的侧面怎么翘起了一层死皮?
老毒物想要再进一步,看得更清楚一些。可突然发现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种感觉好熟悉,就像是......就像是那个挂着血月的晚上。
这些不妥转化成不安,又迅速转化为懊恼和悔恨。
上当了!
老毒物盯着手臂上,那里不知何时起就布满了细丝,他不用眼睛看都知道,这种细丝肯定布满了他的全身,这是那个本该在今晚惨死在他匕首之下的男人惯用的招式。
他咬着牙,用力地挣动着身体,可是毫无用处,那些细细软软的细丝,像是最坚韧的金属,越挣扎勒的便越紧。
一道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没用的,毒蛤蟆。别做无用功了,你挣不开的。”
那声音里透着悠闲轻松,却更加反衬的他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哼!老夫认栽了,这些鬼魅伎俩果然斗不过玉面书生。”
老毒物冷雨的声音像是他的名字一样冷。
“毒蛤蟆前辈过奖了,论鬼魅伎俩,晚辈的能力不及前辈的万一啊。”
那声音还是如此地悠闲谦逊,不过落在冷雨这里就显得格外刺耳。
“哼!少在这里耍嘴皮子,老夫今天落在你们手里就没想过活着离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夫要是皱一下眉头跟你的姓!”
冷雨骨子里的倔劲上来了,梗着脖子吼道。
“哼!”这声冷哼声音一下子就盖过了老毒物,“老东西,别以为老娘不敢,要不是丰哥压着我,就凭你做的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老娘早就杀了你了。”
这道声音肯定是张妈的了,语气里减不了天生的泼辣和火气。
“哼,这就叫伤天害理了?几条人命而已,老夫纵横杀手界这么多年,手里的人命比你见过的人都多。要是每条人命都得讨个说法。老夫不得烦死。可是老夫现在还安稳地存于世间,只因为实力而已。实力不如老夫,杀就杀了,有什么好说的!”
老毒物满不在乎地说道。
气的张妈跳脚,恨不得冲上去拍他两掌解恨。
多亏了张爸眼疾手快,一把搂过了张妈。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猛地强光照射,老毒物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你做了这么多恶事,难道不怕报应吗?”
张爸平淡地说道。
这话听得老毒物哈哈大笑:“报应?老夫已是半身入土的年龄了,还怕什么报应?”
张爸依旧平淡地说道:“也许,你儿子的死就是报应。”
这话直接戳到了冷雨的痛楚,狂妄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接着就变成了狠辣:“哼!管你毛事,要杀就快点,何必磨磨唧唧满是妇人模样。”
张爸忍不住一叹:“你真的这么想死吗?你死了之后杀手楼怎么办?你心爱的孙女怎么办?”
冷雨的眼神里闪着一丝犹豫,但还是嘴硬道:“人各有命,他们早晚要依靠自己,老夫已经不能再保护她了,但我相信她能保护自己。”
“哦,是吗?那她怎么会受伤?据我了解,冷紫儿总共遇袭两次,第一次轻伤,第二次重伤,至今昏迷,你觉得她还有能力应对下一次挑战吗?还有你难道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吗?”
“哼,别假仁假义的啦,整个小镇,只有你们夫妇俩有能力伤害紫儿!”
冷雨怒吼道。
“哦,是吗?可是我听说自从红月事件之后,小镇多了许多高手,有野生异能者,有异能局的,有你们封魔家族的,还有几个神秘组织的,你怎么确定是我俩动的手?”
冷雨有些不解:“你究竟像干什么?”
张爸耸耸肩,走到了老毒物面前:“没什么?寻求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