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警员的带领下,我们走出了树林,他很严肃的对着章澈说着什么,“听得懂么”我问师琴,“不懂,我只会外语交流”,她摇了摇头。
“这是这个地区的治安官,他叫我们不要打搅传教士们的活动,那是很神圣的”,章澈说。
“他会修车么”老狗赶紧问,“我把情况说了,他告诉我们明天才会有一辆班车路过树林外的公路,今天恐怕没戏了”。
章澈指着远处的一个庄园,警员摆了摆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这时,开过来一辆小型的高尔夫球场专用车,上面搭着几块木板和一些工具,孔女士坐在上面,“大家好,你们是来帮我忙的么”。
“当然,我们哪能叫你一个人装修那么大的房子”,老狗倒是挺会见风使舵。
“我们的车坏了,正巧路过您这里,我们想借宿一晚”师琴说,“没问题,欢迎欢迎,我还没有进庄园呢,外面有很深的水沟,我打算搭一个简易的桥”,孔女士很热情。
警员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我们兴高采烈一团和气的,无奈的走开了。
我们来到了庄园的边上,那里果然有很长很深的一道沟,就像护城河一样,里面淤积着多年的雨水和烂泥,似乎想阻挡什么。
“臭死了,孔女士赶紧找个抽水机抽了吧”老狗捂住鼻子。孔女士在我们的帮助下把木板一块块搭在上面。
走过水沟,面前就是一个雕花的大铁门,上面缠满了常春藤之类的植物,门口的铁锁上刻着二只带翅膀的生物,锈的太厉害已经分辨不清模样。
孔女士拿出一串钥匙,准备打开大门,刚一碰,那个锁就掉了下来,看来早就坏了,推开大门,是一条石头小路,两边都是一些雕像,小路上厚厚一层落叶,路的尽头,是一个城堡摸样的别墅。
“我好像在海市蜃楼里见过这个建筑”师琴对我说。
“一百多年前,拉姆特亚伯爵在这里建造了自己养老的房子,之后二世三世都居住在这里经营着他们的珠宝生意,我叔叔的父亲是拉姆特亚三世最后一个仆人,在伯爵离开时,把房子交给了他”。孔女士介绍。
“真大方,这就不要了?我怎么没摊上这好事”老狗很羡慕。
大家走到了房子前,这个正门修的很气势,全部是石头做的包边,上面满是复杂的雕花,挂着一个金色的大门环,大门被漆成暗红色,上面也细细的刻着花纹,但是看起来不是很规则,倒很像一些文字。
嘎吱一声极其别扭的声调,大门被孔女士推开了,一个华丽的大厅展现在眼前,夕阳的余晖从高高的窗户上打下来,屋里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暖黄色,老外的继承观念很强,这里的桌椅板凳大概都是一百多年前的,看起来很珍贵,周围的墙壁上为了显示主人高超的打猎技术,挂着熊头鹿头鸟头等标本,屋顶挂着一个硕大的水晶灯。
“这就是那伯爵一家?”我看着墙上三幅巨大的画像,长得还真是差不多,区别也就是胡子的形状和发型,画像上那三人看起来都很威严,一世拿着猎枪,二世坐在椅子上,三世穿着燕尾服,他们的目光比较奇特,虽然年代不一样绘画角度也不同,但是总感觉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地方。
“这可是最正统的葡萄酒杯啊”老狗拿起了一个酒杯仔细端详,“现在这么好的杯子很少了”,说着就想揣自己怀里,被章澈给按住了。
“这里应该有发电机什么的,不然那些灯的动力从哪里来”孔女士问,“对,我们分头看看,找到发电机,要不天黑了,咱们总不能点蜡烛吧”,章澈说。
老狗坚持要和我一起,我知道那家伙胆小,我们决定去厨房看看,师琴和章澈去楼上,孔女士去地下室。
连着推了好几个门,全都是书房卧室之类的,这么大的房子,构造我们还真是不懂,尤其是汶洲人的装修,老狗吸了几下鼻子,立刻就知道了,“来吧,我带你去,我闻到了木柴的味道”,走下台阶推开一个拱形小门,里面果然是厨房,旁边堆着木柴,老狗来到这里就和到了自己的战场一样,马上来了兴致。
“哇,看看,真正的银刀叉,哦,原来这个过滤杂质的用具一百年前就有了啊,他们剁骨头的刀不是很沉嘛”。
我没有理会老狗的专业评论,自己走出厨房,旁边就是一个大餐厅,国外就是这点有意思,那么多年了,盘子刀叉依然整齐的摆放着,就好像主人随时要用餐一样。
我走进餐厅,这里的椅子都蒙着白色布,餐桌上一个花瓶,里面还插着就剩根茎的花枝,我拿起刀叉随意看着,没事互相敲击一下,就像测验民国时期的袁大头银元。
放下刀叉我一转身,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很难表达,好比挤地铁,你和对面的人面对面,他的呼吸都可以喷到你脸上,现在就是这感觉,我面前好像站着一个人,离我超近,鼻尖似乎都可以顶上,我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粗壮的呼吸和扑面而来的热气。
就这样坚持了一会,我没敢动,对方是不是在打量我呢,这种没有完全确认的现象叫我心里发虚,这时,砰一声,餐厅的灯亮了,我觉得脸上一阵风,那人应该是转身离开了。
“小俞,有电了,今天晚上我做点吃的,咱们背包里不是带着不少简易食材么”老狗很兴奋的走了过来,并没发现我的紧张。
“好,看看你的厨艺”我定了定神,是不是自己吓自己,过于敏感了。
发电机是孔女士在地下室找到的,老狗把背包里的吃的全都倒了出来,师琴给他做下手,一会他就弄出了几道叫不上名字的自创菜,他很自有兴致的给他们起着名字,什么宫保琅国香肠,葡萄汁沙拉,煎饼卷奶酪和面包干,虽然是拼凑大杂烩,但是毕竟人家是知名厨师,把味道做的叫大家都接受了。
“首先,感谢我们的孙女士盛情招待”,老狗举起酒杯,那是他在厨房里找的一瓶83年拉图堡红酒,大家一起举杯,又回到了在酒吧那种活跃的气氛。
“这里好是好,就是说话回音太大,就咱们几个,桌子那么长,说话都要伸脖子”。老狗开玩笑。
“苟先生的厨艺很高,美食家”,孔女士啃着老狗的煎饼,叫我想起了山东的大葱蘸酱。
咚咚咚,外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门环叩门声音,回声飘荡在大厅里,这时间还会有什么客人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