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内,颇为简易。
进屋后,一位老者盘膝坐在一旁,看了他一眼。
“又去抓石虫了?”
莫土看着那慈祥的面容,很是尊敬,将腰间的葫芦放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身体灵活,听觉灵敏,寻常小兽无法伤你,见你衣衫凌乱,可是遭遇了荒兽?”老者担忧道。
莫土摇了摇头,郑重其事道:“我遇见了王虫。”
此话在蛮公心中惊起滔天骇浪。
“当真?”
“莫土不敢欺瞒阿公。”
得到确认,蛮公放松下来,神色中反倒有着一丝激动。
莫土走近,将洞穴发生之事一一道来,却将地穴之事隐瞒下来,毕竟地穴中发生之事太过诡异,或许是自己产生幻觉也说不定。
老者听后,慎重道:“此事关系甚大,与我乌龙部落上一代的蛮公有关,莫土,你此行可为部落立下大功。”
沉吟一声,似是想到什么,蛮公接着说道:“石虫虽能在我这换取聚魂液,不过还是少去为好,毕竟你不具备蛮体,无法修行蛮力,而且已经过了觉醒蛮魂的最佳年纪,服用此液也不过是增加极小的几率,修炼一途,天资极为重要,切不可强求。”
莫土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却还是勉强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我成功了,弟弟便可温饱无忧,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
“你可知什么是万一?那是万古无一!”蛮公大声训斥道,桌上的石具纷纷随之震动。
在他看来,莫土各方面都很优秀,就是修炼的执念太重,而天资又极差。若是成功还好,若是不成,恐怕会就此消沉,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知道阿公生气的莫土,不敢反驳,静静地聆听阿公的教诲。
老者只好摆了摆手,叹气道:“罢了罢了,这瓶聚魂夜你拿去吧,算是王虫一事的奖励,这淬体散也拿去,这是阿公最后一次帮你。”
少年拿到东西,作揖道:“莫土定不负阿公期望,早日修炼,争取……”
“行了行了,不用给我整这些虚的,拿行动来证明,你弟弟在石林,去吧。”蛮公不耐烦的说道。目送着莫土离去,嘴角渐渐泛起慈善地笑意。
石屋外烈日悬空,炽烈的阳光从天空中倾洒而下,映着少年的脸庞,莫土抬头看向烈阳,纯真的眼神中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固执,喃喃自语道:“我知道我不是那个万一,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我身上流着弟弟一半的血,所以我没有权利选择自甘堕落!”
……
乌龙石林。
“哼!”
“哈!”
数十道身影立于林地之中,皆为阳刚大汉,全部光着膀子,双拳极有节奏的击打着石桩。捶打之中,丝丝白色蛮力从中激发,给人一种原始、野蛮、强大的震撼感。
而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的一道身影,却极为破坏这种美感。
那是一位少年,少年肤色很白,近乎病态的白。
打扮的极为干净利落,给人文静之感,与那粗莽大汉相比,形成强烈的反差。
五官极为标致,长发飘飘,仿若君子一般,观其双唇泛白,眼角低垂,更显其病态,却是个病君子。可是当少年盯着那群修炼蛮力的壮汉时,眼神却泛着奇异的光彩。
少年坐在木制轮椅之上,那是哥哥为他制作的,每次看到这轮椅,他就想起了哥哥。
“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担忧之际,少年下意识的往那石路上看去。
果然!
一道身影出现在石路上,望着那自己担忧许久的熟悉身影,少年莫名心酸,激动的大叫道:“哥哥,我在这。”
莫土走近少年,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看了一眼少年,责怪道:“不是让你待在屋里吗?你身体这么弱,万一又生病了怎么办?”
少年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无力的说道:“我就出来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完我就回去。”
那可爱的模样,令的莫土顿时气消,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笑着不说话。
就在此时,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二人前。
“哟哟哟,好一个兄弟情深呐,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没有错过一番好戏。”言语中不怀好意,其余人也是一番坏笑。
“牧虎,你来这里作甚?”莫土冷言道。这牧虎平时处处和他作对,对于他捕捉石虫一事冷嘲热讽,一副尖酸刻薄之象,今日所为更是得寸进尺,令他极为不满。
“我来做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牧虎怒道。
今日在部落外,他居然被这个没有觉醒蛮魂的小子吓住了,他十二岁便觉醒蛮魂,一向被部落所看好,哪里受得了如此屈辱。
令他更为气恼的是,明明自己才是部落中的佼佼者,蛮公却更看好莫土,这令他非常不甘。
“有事就明说吧,要打架我随时奉陪。”莫土怒瞪着牧虎说道。论谁都看的出来,这牧虎是故意来找茬的,与其闪闪躲躲,不如正面相对。
牧虎鼓动腮帮,冷笑一声,点头道:“好啊,我成全你。”
说完便领着莫土向一处空地走去。
莫土摸了摸病态少年的头,示意让他放心,此战他没有丝毫胜算。
不过,他也没打算让牧虎好受,此人辱他父母,咒骂弟弟,罪不可赦。
趁着众人不注意,莫土从地上捡起一块沙团,随即恍若无事般走到空地前。
“今日我牧虎在此与莫土比试,大家给我们作证,他要是输了,今后见到我牧虎大叫三声爷爷绕道滚。”
牧虎对着众人说道,带着坏笑盯着莫土,仿佛在盯着一头掉落陷阱中无力反抗的猎物一般。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猎物“同样带着坏笑看着他,使他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只见莫土慢悠悠的说道:”好啊,我也不占你便宜,若你输了,今后见我叫三声大哥,声音要真诚,洪亮,尊敬,绕道滚就不必了。“
牧虎发现了这个文字陷阱,怕他耍赖,也不甘示弱道:“好,你输了也是如此,声音要真诚,洪亮,尊敬,一言为定。“
林地中的众人也被他们吸引过来,将空地围成人墙。没有人看好莫土,这场一边倒的战斗,他们只当做玩乐消遣看之。
而人墙之外,病态少年面露担忧之色,焦急的不知所措。
战斗,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