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去!”
修瑾城紧紧的握住墨兀蓝的手,试图给她一丝丝安心的感觉。她一直在不断的乱喊着,声音慌乱无比,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疼惜的将她抱在怀里,修瑾城一直低低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希望能够让她醒过来。他的双手已经满布汗水,但是却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全是从墨兀蓝的手中,传来的湿热……
“蓝儿?蓝儿?”
修瑾城一遍一遍的喊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墨兀蓝,惊慌失措却又痛苦不已。他的心随着墨兀蓝的叫喊,狠狠的纠起。如果可以,他真想代替墨兀蓝,去承受,不管是多大的痛苦!
小猫的叫声还在脑海回响,墨兀蓝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她胆怯的闭上眼,但是小猫的影子,却不断的在她眼前浮现,让她的心也在不停的挣扎。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遍一遍,执着而坚定。
这个声音,在黑暗中就像是孤海中的灯塔,让她突然有了想要前进的勇气。
她试着站起身,循着那道声音向前摸索着,慢慢的走过去。她想看看,是谁在叫她?是谁的声音,已经穿到了她的心里来……
“你醒了!”
看着墨兀蓝满眼迷茫的看着自己,修瑾城的声音又惊又喜。他已经抱着墨兀蓝在床边坐了一个晚上,整整一晚没有合眼,让他的眼里此时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怎么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修瑾城的怀里,墨兀蓝下意识的挣脱开来。察觉到对方眼中瞬闪而过的失落,也被那通红的双眼所惊讶,墨兀蓝努力回想,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你做噩梦了。”
简单的一句话,修瑾城说得轻描淡写,草草的带了过去。完全不提,做噩梦的墨兀蓝有多么的脆弱,也完全忽略,自己是怎样衣不解带彻夜未眠的来照顾她的事情。
“谢谢你。”
听到自己做噩梦时,墨兀蓝的脸上一惊,再看修瑾城布满血丝的双眼,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为了照顾她,一定整夜都没有合上过眼。
以前也做过噩梦,墨兀蓝知道自己做噩梦时,是怎么个样子。所以,看到修瑾城如此尽心的照顾自己,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说声谢谢。
“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修瑾城将手放在墨兀蓝的额头上,昨夜她有些低烧,让自己很是担心。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修瑾城这才放心的拿下手。
“我出去打水,你再躺躺罢。”
听到门被开关的声音,墨兀蓝才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有些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着那已经被再次关上的门,她的脸,竟有些微微的发红……
作为国主的贴身侍卫,修瑾城洗漱完后,便去国主那里报到了。而墨兀蓝换上婢女的衣服,趁着早上没有太多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的从王宫里溜了出去。
清晨的风吹在身上还有些生疼,墨兀蓝裹紧了衣服,低着头,快速的走着。她单薄的身影,在朦胧的薄雾中,看起来是那么的飘摇,仿佛轻轻一推,便能让她轻易倒地。
到了国师府的门前,墨兀蓝往门口的小厮手里塞了份大礼,劳烦他们进去通传,就说是宫里来的人。
那小厮接过金色的钱袋,在手里颠了颠,顿时喜上眉梢,乐呵呵的跑进去通报了。没过一会,就见他急冲冲的跑出来,满脸笑意的将墨兀蓝迎了进去。
国师府的装潢很简单,但是却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许是因为修道的缘故,虽然并不是那样的富丽堂皇,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国师府却给人一种高雅之感,随着四周的山水环绕,让人仿佛有了走进仙境般的错觉。
墨兀蓝跟在那小厮的后面,偷偷的打量着国师府。看来这个国师不算是庸俗之人,看那假山的构造,还有周围摆布的花木,都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极其讲究的人。
突然,墨兀蓝又想起了夢国王宫悬浮之秘,像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由国师负责的?
那么,如此说来,这国师的确是个人才。
墨兀蓝向来有惜才之意,如果这次能够成功解决夢国的争端,那么对于战败的国师,她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收纳下来。
只要国师不介意,她自是乐观其成。
经过一个拐角之后,那小厮突然停了下来,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墨兀蓝看着眼前敞开的房门,也不客气,抬腿一跨,便走了进去。
“不知是哪个宫里的人,又是为何而来?”
国师坐在书桌旁,手中拿着的毛笔,还在滴着红色的水墨,看样子是在替国主批阅奏折。见到墨兀蓝进来,他也不避讳,依然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王宫只有一个,何必多次一问。”
见他还在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墨兀蓝也不觉得尴尬,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俨然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
“哦,不知国主的身旁何时多了个如此俊俏的丫鬟?”
此时,国师终于停下笔,小心的放在一旁,看着墨兀蓝的眼神里,满是戏谑。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当然不会让你知道。”墨兀蓝看着他,淡淡开口道。
这次她并没有伪装自己,虽然是穿的婢女的衣服,但也只是为出入方便罢了。这个国师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然又怎会派人去暗国杀害幻的堂主,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只是很可惜,好像起到了反作用。
“暗国离夢国路途遥远,不知来回一趟,需要多少时日呢?”
轻蔑的瞧着他,这笔账,别以为她墨兀蓝不会找他算!
果然,那国师听到墨兀蓝如是说,脸上的淡然之色一扫而去,惊讶的看着墨兀蓝,也许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墨兀蓝的眼皮子底下了。
“你知道了?”
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件事他做的很隐蔽,而且他与墨兀蓝从未相交,就算是怀疑,也只是查到是夢国的人,不可能怀疑到他的身上。也正因如此,他才敢这般大胆的,直捣墨兀蓝的老巢!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