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墙壁上满是黄金雕刻而成的花饰。珠帘垂吊,歌声萧萧。在殿堂的中央,有一圆形水柱正往外喷着水。只是这可不是水,这是汇聚了天下所有的名酒而成的——清水泉。
往来的宾客都可用杯子去接酒喝,这里面的一滴酒都珍贵无比,而修瑾城就这样摆在大殿的中央,任人去取。此番豪气,却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及冠之礼还未正式开始,修瑾城也不知道在哪去了。他们被安排在这里,也不知要做些什么。主要是墨兀蓝不知做什么,因为她对这里的玩乐,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也算是修瑾城周到,为了远来的宾客,既准备了美酒开胃,又备好各式糕点,以供品尝。离正式的宴会还有段时间,他可不会让这些客人饿着。
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桌子,不会同桌共饮。墨兀蓝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穿来穿去的人,又找不到事情打发,眼皮都快合在一起了。
期间,有不少想来拜访她的人。毕竟,此次除了各国的国主,还邀请了很多江湖上的有名之士,以及不少的名门望族。墨兀蓝的声望,不论是在江湖还是商场,都是令人景仰的。
但是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也没人敢上前打扰。只在暗中观察着,想着一有机会,就前来认识认识这位传说中的大教主。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高喊,宴会正式开始!
“国主驾到!”
在众人的簇拥下,修瑾城慢慢的走了进来。他身着大红色的及地长袍,上面绣着两条黑色的巨龙,在云间相互缠绕。外面是一件镂空金丝披风,随着他的动作,下面衣服的花纹若隐若现。
修瑾城本就生性偏冷,如今这一身火红的装扮,倒让他更显几分冷俊。他慢慢的从众人面前走过,虽未任何表情,但却足以让每个人都为之震撼。
不怒自威,便是指他了。
“行及冠礼!”
修瑾城到达主殿后,登上早就搭好的台子,从侍卫中接过准备好的长剑,直直的插入神塔之中。这是東国的习俗,象征着从此便已定国。
从德高望重的老臣中接过王冠,那是一座金色的王冠,顶部用展翅高飞的雄鹰做装饰,而底部却是血色的玉座。修瑾城戴上它,整个人如同登上泰山之巅。只见他徐徐转身,接受着所有人的瞩目。
“参见国主!”
“参见国主!”
“参见国主!”
声音一直从里到外不断蔓延,仿佛整个東国都回荡着这声“参见国主”。至此,修瑾城便正式为王。从此,東国只有一个国主,也是唯一的国主——修瑾城。
他站在高台,接受着光芒的洗礼。在他脚下,是属于自己的土地。在他面前跪着的,是臣服于他的子民。这位年轻的王,在二十岁的及冠之日,真正的拥有了自己的天下。
可能外人不明白这及冠之礼对修瑾城意味着什么,但東国的人都明白,这是对他的肯定与承认。如果说,在这之前他的身份一直是暂代掌权,那么现在,每人敢在他面前说出这句话。
祝贺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修瑾城已经换了衣服,被祝贺的人围在中间,不断的灌着酒。
墨兀蓝看着即使如此,也面不改色的那个人。她这些年见过太多人,却没碰见过像修瑾城这样的人。明明很耀眼,却能一直隐于黑暗。即使有野心,却又能韬光养晦。很多人都同他一样霸道,却没有人能比他更加隐忍。
这样的人,如果是敌人,就必须铲除!
漫不经心的给自己添着酒,她不得不承认,这清水泉的酒果然不同凡响。入口甘醇,回味中还有些许的香甜。而且每一次取回的酒,都有不一样的味道,实乃佳酿。
她不是好酒之人,却隐约有些醉意。面色渐渐泛起一层红晕,让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些生气。墨兀蓝只顾着给自己添酒,却不知,现在带着些许酒意的她,在别人眼里是如何勾人。
“墨教主,不介意喝一杯吧?”
来的人是卅国的盐商富一甲,从刚开始他就一直在打量着墨兀蓝。只是碍于她在江湖上的声望,以及不近人情的态度,一直不敢接近。但是现在,瞧见墨兀蓝有些醉意,仗着几分酒气,便大胆上前来。
墨兀蓝斜眼瞧着眼前的人,不认识的小人物。在她眼里,能看上眼的人没有几个。像这种连利用价值都不需要的人,又怎会搭理。
富一甲见墨兀蓝不理他,不由得有些气恼。想自己也是富甲一方的霸主,这墨兀蓝虽然是个人物,却也不能这番不给面子。当即就想举杯递到墨兀蓝嘴边,强让她喝下。
只是他的手刚刚举起,还未送到墨兀蓝嘴边,就被旁边的鬼影给拦下了。富一甲心中气恼,连一个随从都如此嚣张,让他以后颜面何存!
富一甲将手中的酒杯一摔,清脆的声响让人们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他指着墨兀蓝的鼻子大骂,说她不识趣,还声称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都为这富一甲的勇气惊叹,要知道敢这么指着墨兀蓝鼻子骂她的人,当今世上还未出现过。但当看到墨兀蓝逐渐清明的眼神,以及越发冷漠的表情时,心里却不由得为他感到同情。
也许可以保个全尸罢。
鬼影刚要出手,却被墨兀蓝拦下。正愁没有乐子打发时间,没想到还自动送上门来了。
墨兀蓝慢慢的走到富一甲身边,她走得极慢,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她伸出手,轻轻的弹了弹富一甲的眼睛,霎时间,鲜血从富一甲的眼睛喷涌而出,疼得他只得捂着眼睛哇哇大叫。
“这是罚你有眼无珠。”
墨兀蓝冷冷的说着,接着又从袖中拿出短刀,一脚踢向富一甲把他踩在地上不能动弹。
“这是怪你口无遮拦。”
说着,墨兀蓝手起刀落,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叫,那个接住富一甲被削落的嘴巴的人,吓得浑身直抖。
做完这些,墨兀蓝丝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眼光,又自顾自的坐回座位,接着自斟自饮。
“收拾。”
等到修瑾城叫人收拾这血腥场面时,墨兀蓝才反应过来,这还是修国主的及冠之宴。看着满地的狼藉,她倒没有半分愧疚之意。只淡淡了道了声“得罪”,便又给自己添了杯酒。
“墨教主高兴就好。”
说完这一句,修瑾城也无暇再与墨兀蓝多说。还有一群受到惊吓的宾客等着他的安抚,毕竟这还是他的寿宴,弄出这么血腥的场面,也只有墨兀蓝敢了。
其实方才墨兀蓝出手时,侍卫就请示过要不要阻止。但修瑾城只是让她继续,等墨兀蓝发泄完了,才慢悠悠的出来收拾残局,丝毫不介意这于寿宴是不是有些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