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一点墨兀蓝忘记交待,此令牌如果不是她本人所持,便形同虚设。见人才听令,也就是说,其他人拿着这块令牌想号令幻,是绝对不可能的。
青国地形险峻,多奇草异木,但世人只知青国盛产药材,却不知此国的毒物更是多不胜数。暗国以前曾派人潜入过几次,却都不得要领。青国遍地药草,却也遍地毒草,稍有不慎,就会中毒身亡。
墨兀蓝此次前往青国,只带了三大护法与作为人质的单淳。由于单淳已经中了“半月散”,也不担心他会逃跑。五人各骑一匹马,并不急着赶路,慢悠悠的朝青国前去。
“你们不是要去抢“惜”吗?怎么走这么慢?”
坐惯了马车的单淳,在马背上颠得厉害,极不舒服。见他们悠哉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作为领头人的墨兀蓝连看都懒得看他,只顾往前走。而青灵和鬼影本就不喜言语,更不可能搭理他。还是兰若风好心的对他说了句,无须多问。
不过说了当没说,反而让单淳更来气。他好歹是个太子,说的话谁敢不听?可这群人,别说他的话,就连他这个人,都被无视了!
将马停在原地,赌气的不跟着走。就着草地坐下,一个人无言的对着天空发呆。
察觉到他没跟上来,墨兀蓝也不停,仍旧自顾自的走。而跟在她左右的青灵和鬼影,像什么也不知道般,继续走着。兰若风无奈的叹口气,一个冰山,一个面瘫,再加上个闷葫芦,看来自己注定是跑腿的命!
骑着马往回走,便见到单淳太子正悠闲的欣赏着天空。下马,走到他身边,对方视若无睹,不为所动。
兰若风冷笑一声,抬腿就给了单淳一脚,这小子还敢摆架子!
单淳吃痛的捂住被踢的腰,怒骂道:“你干什么啊?!”
兰若风好笑的看着他,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呢!
“单淳太子,你可知自己的身份,区区一个人质,还想对谁发脾气?”
听他此言,单淳急道:“你才闹脾气!我只是休息一下,反正你们也不急。”
“哦,是吗?希望你不要妄图逃跑,要知道你中的毒,只有我有解药。”
“我才不会逃跑,答应了你们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我也不想让父王涉险。”
“那最好。”
说完便跨上马,也不管单淳走不走,就去追已经走远了的墨兀蓝一行人。
认命的骑着马,单淳紧紧的跟在兰若风后面。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人质,还中了他们的毒,想活命就得跟着他们。即使跑回去,也会让父王落下言而无信的口柄,而且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势必又会引起一轮争斗。
单淳,人如其名,单纯。一想到自己逃跑回去会给父王带来一系列的麻烦,便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反正墨兀蓝说过,只要她们找到“惜”,就会送他回去。既然这样,就当是去青国游历好了,这么想着,单淳顿觉心情豁然开朗,加快脚步,去追墨兀蓝她们。
天色渐晚,她们便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墨兀蓝与青灵一间房,鬼影一间,兰若风与单淳一间。
不满的看着墨兀蓝,为什么自己要与单淳一间,而鬼影就可以一个人睡一间!
可后者只说了句“节省开支”,便与青灵回房了。
没好气的坐在床上,兰若风独自生着闷气。节省开支?那为什么不是鬼影和单淳一间,而是自己?分明就是有心偏袒!那个闷葫芦有什么好,论武功,他们不相上下。论才智,他肯定更胜一筹。论感情,三人都自幼一起长大,也没什么可比的。可为什么鬼影可以单独住一间?!不过兰若风可想不到这里,只道墨兀蓝偏袒鬼影,又不能找她理论,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奔波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睡一觉,单淳恨不得马上爬上床呼呼大睡。可见对面的兰若风一脸怒气,左思右想,单淳还是决定去开导开导他。
小心的走过去,可还未等他开口,兰若风便冷声道:“走开。”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单淳一时楞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但转念一想,兰若风此时在气头上,说的话都是气话,不能算数。也就不在意了,张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兰若风头都不抬,说了句不关你事,就不理他了。单淳也不恼,不管他同不同意,就坐在了他旁边。然后慢慢说着:“这人啊,从生下来就有一个毛病,就是爱生气。不管是生别人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最终难过的还是自己。说起生气,可谓是百害而无一益,既伤心又伤身。这人一伤心,便伤胃。这一伤胃啊,就厌食。这一厌食啊,就……”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等单淳说完,兰若风就出言打断了他。再让他啰嗦下去,他就真的要动怒了!
“这不是见兰公子你烦心,念在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便想对你开解一二。”
兰若风还没见过这么开解人的,这么做只会让人更烦心吧!
“不劳你费心。”
单淳见兰若风开口,只道是自己方才的一番言语起了作用,甚受鼓舞。
“兰公子不必见外,这人生气,往往都喜欢憋在心里。这对身体可是极其的不好啊,为了兰公子的身体着想,还是对我说说罢。放心,我绝不会告诉旁人。”
无奈的看着他,兰若风本来就是因为和他一间房而不满,此时这个罪魁祸首竟还想开解他!
“想让我解气的话,你就滚出去!”
见兰若风让自己滚出去,单淳想,难道是自己惹着他了?但是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做了令他生气的事,于是疑惑道:“可是我惹着兰公子了?”
兰若风无力的扶额,真想把他丢出去,好让耳根清净。
“我是在恼鬼影一人独占一间房,而我要和你挤一间!”
单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走回自己的床边,说:“兰公子多虑了,这里有两架床,怎么会挤呢?单淳并非娇弱之躯,不用兰公子彻夜守护。公子就放心睡吧!”
此时兰若风的怒气如黄河之水,奔腾不息。他在想些什么啊?!守护他?也太狂妄了吧!他堂堂一个护法,要保护的人只有墨兀蓝一个人!先不说这个,就算是真的,自己会为这等小事而生气吗?!
本想好好给单淳说清楚,谁知道他早已睡熟了,叫都叫不醒!满心怒气的回到床,在心里咒骂了几句,兰若风也慢慢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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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兀蓝独自站在窗边,青灵在整理着行李,突然,传来阵敲门声。看了青灵一眼,示意她去开门。
一见来人,青灵便让他进了屋。身着黑袍的男子一进门,墨兀蓝的眼里便闪过一丝异光。招呼他坐下,青灵给他倒了一杯茶,便退门而出。
“教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谋。”
听得墨兀蓝如此唤他,男子淡淡笑着,原本疲惫的脸上,也添了几分生气。
“蓝儿,好久不见。”
墨兀蓝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袭黑衣衬得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半垂的眼角露出了些许疲态,想必是在连夜赶路吧。
“事情办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
“此次你出来,可有被怀疑?”
“太子被掳的事已传到相爷耳里,此次我为解救太子而来,甚得他心。”
见墨兀蓝露出疑惑之情,男子开口道:“若能救回太子,相爷功不可没。即便以后国主想动他,也会招人话柄。至于同我随行的人,都已解决了,不用担心。”
男子苍白的脸色,让墨兀蓝心生不忍。谋的身体从小就不好,需定期服用药物。此次更是马不停蹄的赶来与她们汇合,还要设法解决随行的人,一定费了很多功夫。
“既然这样,你就快去歇息吧。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看了墨兀蓝一眼,谋似是还有话要说。但只是回了句好,便走了。
与墨兀蓝已经一年多没见了,自从他进了相府,为免去嫌疑,与幻甚少联系。
按照谋的计划,取得相爷的信任,借此掌握相府的势力。日后,如若相爷要造反,自己可助他一臂之力。若国主想铲除相爷的势力,自己也可效力于他。至于帮谁,都取决于墨兀蓝的决定,看她想让谁当这暗国的国主。
现在的墨兀蓝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顾采花捕蝶的小丫头了,她是幻的教主,更是……。想到这,谋无奈的笑笑,是啊,背负的东西太多,墨兀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小丫头。这是她的命,也是她的枷锁。而自己,也不再是为帮她捕蝶而绞尽脑汁的小孩了,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助她成就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