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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分舵白木展神威

众人游玩兴尽,便出发回客栈。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依旧熙攘,仿佛游玩忘记了时间。行至半路,柳宗平发觉本来跟着众人自己的那一对儿女不见了。原本柳轻寒已经自己出走过一次,这一下可把柳宗平急坏了。

袁章道:“大哥莫急,你先随家丁会客栈,我与白道长一同去寻找这两个娃儿,这闹市人多,怕是走散了,不妨事。”

温云也道:“我也跟着大师兄一同去。”

白木吩咐其他弟子保护柳宗平先行回客栈,自己跟着袁章回去找人。三人回身赶往祭祀河畔,边走边找。

将要到河畔空地之时,袁章无意间瞥见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捧着一把桃木簪子兴致勃勃的端详着,冲上前去道:“敢问是丐帮的弟兄否?”

那乞丐抬头打量了一下袁章道:“怎么?要寻叫花子晦气?”

袁章从怀中取出所剩的一钱银子,递给乞丐道:“这簪子对阁下怕是毫无用处,不如做个人情,卖给我吧。”

乞丐看见银子,高兴的道:“哟,还真有给钱买我这拾来的破簪子的人啊。得亏刚才没给那俩娃儿。”

话音一落,袁章和白木、温云对视一眼,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袁章笑嘻嘻道:“那这笔生意做是不做?”

乞丐抢过银子,把木簪扔给袁章,起身要走。

白木道:“阁下可是南派丐帮弟子?”

那乞丐瞅了白木一眼,道:“嘿,大过节的,这道士道姑也出来逛市集,不好好在观里修仙问道……”话说一半,被温云打断:“问你话你听见没?”

那乞丐嬉皮笑脸道:“小道姑还挺横。老乞丐我高兴不说,不高兴也不说。能奈我何?”

“你……”温云正要动手,被白木拦了下来。

“哎哟,还要打人啊?我丐帮弟子遍天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乞丐瞧出来三人买木簪是假,寻人是真,故意说道:“那俩娃儿被人……”

“被人怎么了?”温云道。

袁章猜出大概,虽然心急,脸上却笑容不改道:“壮士,得罪莫怪。在下实为寻人,阁上是梁帮主还是林帮主?林帮主与在下乃是故交,萧帮主也有一面之缘,烦请丐帮兄弟帮个忙。”

乞丐笑了笑,冲袁章摆了摆手。

温云怒道:“你什么意思?”

袁章与白木行走江湖经验丰富,晓得这是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意思。袁章道:“壮士,适才不是已经给了你一钱银子了么?”

乞丐道:“刚才的一钱银子,是你买簪子的,现在要的是问路钱。”

温云本就心急火燎,怒道:“你这乞丐,怎地如此蛮不讲理。”

白木道:“师妹,稍安勿躁,让袁大哥说。”被白木一训,温云便自顾自生气不说话了。

那乞丐道:“有钱给钱,没钱走人。别打扰乞丐去吃酒。”说着,乞丐起身要走,袁章心道,这是唯一一条线索,若要是放走了,柳轻寒和柳凌玉怕更是难找。思索罢,袁章一个箭步冲上,使出大擒拿手的功夫,反手扣住乞丐的手腕,白木顺势点了乞丐天池、四满几个穴道。

白木笑道:“丐帮弟子果然有一套,想去吃酒,我看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几个穴道看似普通,可同时点出,却让人有如万蚁蚀身一般痛痒难当。那乞丐没两下就承受不住,口中呼号起来:“我知错了,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

袁章向白木使了一个眼色,白木这才轻拍乞丐后背两下,解了穴。那乞丐心知遇到高手,口中嘟囔着,带着三人进入街巷。

七拐八拐,袁章渐渐觉出异常,乞丐虽然走的每条路都不重复,但是好像一直在兜圈子,而且乞丐脚速加快,岂不知袁章、白木、温云都是习武之人,内功、轻功等都在他之上,那乞丐也心急如焚,心道碰见了难缠鬼,甩也甩不掉。

袁章轻轻扶了一下白木的肩膀,白木随即会意。

正走着,突然乞丐一个闪身,进了旁边一所破庙。这破庙虽在襄阳城里,却已经远离市集,颇有些偏僻。袁章三人哪能让乞丐轻易逃脱,一个起落跟了进去。哪知乞丐进入破庙后,大嚷:“有人闯分舵!有人闯分舵!”

话音未落,原本漆黑的前院登时灯火通明,庙里涌出不少丐帮弟子。

“糟了!着了这乞丐的道。”袁章心道。正在这时,庙门被丐帮弟子关起,三人已被团团围住。

丐帮其中一人道:“不知阁下几位为何擅闯我丐帮分舵?”

袁章拱手道:“还没请教阁上帮主林、萧哪位帮主?”

那为首的乞丐道:“好说了,梁耀梁帮主便是。”

袁章道:“我三人乃为寻人而来,误闯北派丐帮分舵,还望恕罪则个。”

那乞丐冷笑道:“寻人寻到我分舵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木借着火光,瞧清了说话乞丐的面目,拱手道:“在下武当山白木,携武当弟子温云,以及袁章袁大哥参见蒋舵主。”

那乞丐斜睨了一眼白木,道:“我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原来是白木白道长。今日来我分舵,可是来解上次河南伤我弟子的干戈?”

白木笑道:“蒋舵主说笑了,此次在下确实帮袁大哥寻人,若是要解干戈,择日白木定当亲自到访。”

蒋舵主和身旁的乞丐耳语了两句,对白木道:“你们寻找的可是一男一女两个娃儿?”

白木道:“正是。”

蒋舵主道:“那俩娃儿确实被人掳走,那人面生的很,被掳去哪却也不知。”

袁章已经得到消息,心道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向白木使了个眼色。白木会意,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等这便告辞。”

“慢着!”蒋舵主喝道。

三人正要离开,被这一声呼喝惊住了。

蒋舵主冷笑道:“我北派丐帮名气虽不如你武当,可我分舵地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

白木初始也纳闷,之前与蒋舵主的梁子是在河南结的,今日也是蹊跷在襄阳府遇见了他,按理说,襄阳应属南派丐帮的地界。北派丐帮在此设立分舵,很是奇怪。

“蒋舵主还有何指教?”白木道。

蒋舵主道:“上次河南开封,你伤我丐帮弟子一十四人。改日不如撞日,咱们不妨今日就把这事儿了了吧。”

白木冷笑道:“蒋舵主怕是有所不知,那日在下碰见丐帮弟子强抢民女,这才出手相助,不想那人反咬一口,还叫来了不少丐帮弟子相助,在下出手也是形势所迫。”

蒋舵主怒道:“你是在说我北派丐帮弟子多行不义,咎由自取么?”

白木道:“不敢不敢。”

蒋舵主道:“不敢?我看白道长不知是仗着谁的威风,再过得几日,还要反了天了不成。布阵!”

话音未落,白木道:“蒋舵主务须麻烦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在下接你几招便是。”

蒋舵主大笑一声,道:“白道长口气倒是不小。不如这样吧,在下派一名弟子与白道长过招,十招之内,分得高下。”

“若要十招之内分不出高下呢?”温云道。

蒋舵主道:“此乃丐帮分舵,若是十招之内分不出高下,在下便略尽地主之谊,认输便是。”

“若是如此,无需我师兄出手,我来便可。”温云抢先道。

“师妹,你……”白木正要说话,被温云打断道:“师兄,我的功夫我有信心,若是打平手也算赢,这一仗并不难。”

白木平日里与众师兄弟一同习武,心知他们功夫深浅。温云虽为女流,但是平日里为找机会接近白木,练武颇为用心,也算是略有小成。武当派的太极乃是柔中带刚的内家功法,与男女无关,比武若非非要分出伯仲,与劲道长短关系也不大。若是对方是好手,温云的功夫获胜或许不足,但是自保绰绰有余。盘算一番,这才默允了,低声道:“千万别托大,小心应对。”

温云笑道:“谢师兄关心。”

正说着,丐帮弟子中走出一个瘦弱的乞丐,面黄肌瘦,显然一副病痨模样。看到是那病痨和自己比试,温云心中胜算又多了几分。

“承让了!”温云说着,太极起式摆出,当真潇洒异常。

那病痨乞丐略一拱手,不由分说,攻了过来。这乞丐拳风凌厉,霸道异常,温云期初略有招架不住,“揽雀尾”“如封似闭”使出,灵巧的将那病痨乞丐的拳劲儿卸了。太极本就是以慢打快,四两拨千斤的功夫,用劲在于巧,虽动作呆滞,但是出手瞬间却是极快。温云打到后面,越发行云流水,“云手”使出,那病痨乞丐险些栽倒。

眼看胜券在握,那病痨乞丐略一摆手,几枚银针飞出。别人瞧不出,白木本就离比试二人不远,怎能看不到,急忙道:“小心!”

温云只道拳脚比试,没想到对方会突放暗器,毕竟经验不足,虽有反应,却已躲避不及,那病痨乞丐并未收手,一掌拍中温云后心,温云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中招倒地。

白木飞身相救,生怕银针有毒,指如疾风,封住了温云几个大穴用内劲逼出银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温云服下。此时袁章也急忙奔到温云身旁。

白木起身怒道:“蒋舵主,这病秧子乞丐忒也歹毒,拳脚比试夹带暗器,这便是北派丐帮行事?”

蒋舵主笑道:“白道长真是不知所云。”

白木怒不可遏,道:“白某和丐帮这梁子是结定了。今日我便走出你分舵,看谁有本事拦我?”说罢,回身示意袁章扶起受伤的温云。

三人行至门口,突闻身后声响,白木早已提防,回身时,蒋舵主已经欺身而来,一掌冲白木拍出,那掌风内劲浑厚,人还未到,掌风先至。

白木乃是武当大师兄,太霞真人的首席弟子,岂是泛泛?何况丐帮突施暗算替他上场比试的温云,心中早已怒火中烧,这一掌乃是白木成名绝技“六步散手”,蕴含了其数十载的功力,若蒋舵主的掌力如暴风般强劲,白木的掌力便犹如山峦五岳之磅礴。蒋舵主见白木伸掌的气势,便已知高下,此时要退回便已不能,只能硬着头皮接了白木这一掌。这一接不打紧,却听“咔嚓”清脆的一声,蒋舵主的手腕骨断了。蒋舵主手腕吃痛,谁知白木并未收手,袖袍一甩,内劲激荡,蒋舵主顿时觉得泰山压顶,喘不过气来。此乃武当创派祖师张三丰无意间悟到的绝学“千山重叠”,以深厚内劲催动袍袖,成为临阵制敌的高深功夫。

蒋舵主重重摔倒在地,浑身仿佛被人抽空了气力,只能喘气的劲儿。那电光火石间的压迫感,只让他如临大敌,浑身瑟瑟发抖,想反抗却再也不能。

白木怒火未消,却也不再咄咄逼人,道:“今日折你一手腕,留得你一命,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日若再让我撞见你北派丐帮胡作非为,休怪我白木无情。”说罢,与袁章扶着温云推开庙门走出,却没有一名丐帮弟子敢上前阻拦。

待得三人走远,那蒋舵主这才强忍不住,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定下神来,回忆适才瞬间发生的一幕,这才明白,白木十成功力,若不是他内劲柔和,岂能只折自己一条手腕?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交代的。

三人逃出后,夜深分不清方向,待得寻得一处歇脚的平坦处时,三人已在襄阳城外,袁章掏出火石火绒,点起篝火。

借着火光,白木清晰的看到温云脸色已经铁青,隐隐透出一股黑气。

白木怒道:“北派丐帮行事忒也歹毒。”

袁章道:“梁耀治帮不力,导致帮派人心四散。”

白木轻轻放下温云,只听温云轻声道:“师哥,对不起。”

白木眼泪夺眶而出,白木心知温云对他青睐有加,碍于大师兄的颜面,往往是呵斥告终,温云因替他上场比试,惨遭暗算,身受重伤,心中如何再按奈得住。“师妹,运功护住内脏。师哥给你运功。”白木道。说罢,白木扶起温云,双掌抵于温云后心,运起内力。

只片刻功夫,温云身子一颤,一口黑血喷出,随即晕倒。

袁章急切的问:“怎地?”

白木手足无措,道:“毒性太烈,非一般之毒,这么运功不是法儿。”

袁章正要说话,只见白木起身,对袁章道:“等我片刻。”说罢,一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白木原路返回,路上早就下定决心,就是血洗丐帮分舵,也要拿到解药。白木轻功极好,不一会,就回到了那破庙。谁知,那破庙早已一片漆黑,丐帮众人早就作鸟兽散,人去楼空。白木四下寻找,却不见一个丐帮弟子的影儿。

白木虽然着急,但是心中挂念温云,只得无功而返。

袁章见白木回来,问:“如何?可找到解药?”

白木摇头,道:“那蒋舵主知我难解此毒,定然会回去寻找解药,竞弃了分舵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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