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里,李仙玉趴在张琴莺怀里,抽抽搭搭地哭着,张琴莺把手放在她背上轻声拍哄着。
紫檀木门被撞开,一个人疾步走进来:“怎么回事?仙儿,谁伤害你了?”
李仙玉一见是自己父亲,哭着扑过去:“爹,要不是仙儿跑得快,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仙儿了……”
“谁这么大胆子?”李国俊一听火冒三丈,拉着李仙玉上看下看。
李仙玉只是一直哭不说话,张琴莺在一旁说:“还不是她看上的那人,竟然是云鸢的朋友。”
“云鸢?怎么是他?”李国俊一听云鸢这个名字就拧起眉头,“不行,不管是谁,我一定要去讨个说法。”
“爹,你不要去……”李仙玉连忙拦住他,“云鸢可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他现在和表哥争得这么厉害,你就不要去给表哥添麻烦了!”
李国俊犹豫一下,也反应过来:“那我去找他那个朋友,我倒想知道,谁这么了不起敢欺负我的女儿!”
“你更不能去找他!他的武功很厉害!”李仙玉阻拦道。
“怎么?他的武功厉害得连我也打不过吗?”李国俊惊讶地问。
李仙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我不知道他那是哪个门派的武功,但真的很强大,我看到他站在瀑布下,双手可以撑起瀑布流下的水;他的一掌,就可以将地面打开一个大坑!”
李国俊忽然愣住了,又抓住李仙玉的肩膀,声音尖锐起来:“你说什么?!”
李仙玉被李国俊突变的态度吓得呆住,一句话不敢说。李国俊双手钳紧她的肩膀,眼中跃动着癫狂的光:“真是你亲眼所见?”
李仙玉浑身发抖,点了点头。张琴莺上前不满地拉开李国俊,说:“你在做什么?吓到孩子了!”
李国俊深吸一口气,平复躁动的心,对张琴莺说:“琴莺,你忘了我的老朋友吗?”
他口中虽然说着老朋友,但脸上那种狰狞的表情,却没有消失。
“白冥容?”张琴莺笑起来,“怎么突然想起他?”
李国俊与白冥容一直有仇,这也是云源派会参与毁灭上凌宗的一个原因。白冥容内力高强,李国俊多次败在他手中,心里有羞辱不敢声张。白冥容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不炫耀这些事,所以知道他们有怨仇的人很少。
“正是他!我所见过的天下武功,只有他的内力强大到这种地步!”李国俊说。
张琴莺陡然一惊:“你想说什么?白冥家的人已经死光了,不可能存在拥有这种内力的人。”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仙儿说的那个年轻人拥有的武功,很符合上凌宗的内力,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其他人。但如你所说,白冥一氏的人五年前就死完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如果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上凌宗的人,那他杀掉鬼发女,不就有了理由吗!”张琴莺猛地想起。
李国俊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完全不敢想象留着一个上凌宗的余孽会有怎样的后果:“我看这事随便不得,鬼发女的事和他的身份只是我们的猜测。如果他真的是上凌宗的人,我们势必要将他绞杀;如果不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件事招惹云鸢,给他一个先动手的理由。”
张琴莺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是啊,陛下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反而更加偏护云鸢,云鸢和鹤儿的相争也愈演愈烈,我们可不能冒然让他先对鹤儿下手。”
“当面询问他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会让他提高警惕,得想个法子让他说出真实身份。”李国俊走到桌子旁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不如用摄魂术如何?”张琴莺说
李国俊摇摇头,不赞同这种做法:“不可,摄魂术只能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有效,这样太容易惊动他们。”
一旁冷静下来的李仙玉说:“爹,芒种不是丞相府的人吗?你可以去问问丞相啊。”
“他是丞相府的人?”李国俊和张琴莺同时大惊问。
“我也不太清楚,当初他住在丞相府,说自己是侍卫,但刚才我确实看到云鸢和他称兄道弟!”李仙玉说。
三人想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李国俊气愤地一拳砸在桌面上:“该死的老狐狸,燕连恒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罢了,毕竟燕连恒和上凌宗没有仇,只要我们知道他是支持鹤儿的就行了。”张琴莺说,“至于那人的身份,我们自己去查吧。”
“苍穹殿对我们防备甚严,我们不可能有机会正面接触这人。”
李国俊面露思索:“当下办法只有让他自己送上门,但怎样才能让他来而不暴露我们的目的?而且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确认他的身份。”
“爹,姑妈,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李仙玉由于着说。她本来不想把这个方法说出来,因为一旦证实芒种是上凌宗的人,那么他们就永远不可能了。但一想起芒种和云鸢对自己的戏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张琴莺点点头:“说来听听。”
“最近我得知一件事,琉族大小姐琉苏和芒种交往密切,或许我们可以从她口中探知芒种的身份。”李仙玉说,“正好这几天琉苏心情似乎不太好,在这奂城又没有朋友,我和她来往了几次,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但是……她有那么容易就吐露真相吗?”张琴莺还是有些不放心。
李仙玉笑了笑,说:“姑妈,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办法。我将琉苏约出来,请她喝酒,在她酒醉之时问出一些东西来。如果实在问不出,我就对她使用摄魂术。”
眼下之际似乎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李国俊和张琴莺都同意了,并且让李仙玉尽快约见琉苏。
“琉苏小姐,哎呀,您不能再喝了……”李仙玉假意伸手阻拦琉苏,但在店小二端上一壶美酒时,她还是接过放在桌子上。
“走开!烦死了!”琉苏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开李仙玉的手,“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用手碰我!”
李仙玉缩回被拍红的手,心里暗骂琉苏。但脸上还是诚意笑着:“是我的错,琉苏小姐千金之尊其实我能随意接近的?但琉苏小姐也不必对我抱如此大的敌意啊!”
琉苏面前翻倒着几个空掉的酒壶,她已经喝得意识朦胧,眼前一片模糊,但还是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云源派的人,是芒种的仇人。
那晚琉苏回去路上正好碰到李仙玉,她不用自报身份琉苏都认得,在下午时她还嚣张地站在芒种面前。李仙玉为下午的事道了歉,还大大方方地请琉苏小坐片刻。两人聊了一会儿,提起琉苏伤心的原因,琉苏在奂城没有什么朋友,也找不到诉苦的人,于是把心中的烦闷全部告诉了李仙玉,然后两人喝了一通宵的酒。
打那之后,每天李仙玉都会约琉苏出来聊一聊,两人关系越来越熟捻。虽然琉苏心里对李仙玉仍有防备,但并不影响她吐露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