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移默化中,李小凡也从心底恨上了光头壮汉,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遭遇都是拜之所赐。
再次进入右边的石门后,只要看见光头壮汉,他就直接出手,不问情由、不辨是非,出手越发狠辣。
但让李小凡意外的是,光头壮汉的实力也在不断提升,教训起来难度越来越大。
甚至到后来,所遭遇的光头壮汉竟然无比凶悍,拳打脚踢,虎虎生风,逼得李小凡只能依靠凤舞春秋闪躲退避,战斗得异常艰辛。
最后还是小麻雀从旁指点,李小凡渐渐揣摩出一丝凤灵拳的真意,方才艰难得胜。
至后来,李小凡渐入佳境,配合凤舞春秋,调动浑身元力,铁拳挥舞,所向披靡。
时而行云流水、飘逸灵动,如羚羊挂角难辨其踪;时而气吞山河、势大力沉,如泰山压顶气势磅礴。
战斗技能不断提升,小麻雀欢欣雀跃,李小凡也是颇为自得,这也算是痛苦折磨中,意料之外的收获,不幸中的万幸了。
又不知进行了多少次战斗,李小凡的凤灵拳越发纯熟,三拳两脚就可以把光头壮汉打得屁滚尿流。
暴打光头的战斗依然进行中,对李小凡而言,越来越没有挑战性。
甚至到了后来,光头壮汉看到他时,竟然扭头就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李小凡竟然在光头壮汉的眼中看到了怨气,简直就像是一个闺中怨妇。
这让他诧异无比,无奈之下只好运转凤舞春秋追逐暴打,见血方止。
李小凡厌倦透顶,再次见到光头壮汉时,竟不忙着动手,抓住双肩将其按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盯着看个不停。
再三问询壮汉到底得罪了谁,竟是如此纠缠不休。
壮汉满脸怨气,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却是只字不说。
李小凡苦口婆心,连嘴巴都说干了,却还是什么也问不出,索性暴打一顿,再次回到了石室。
李小凡怒火冲天,彻底罢手,大叫着道:“我不进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馨儿,准备美酒佳肴,我们喝喝酒、聊聊天、吟吟诗、作作画,大好时光,就该活的潇潇洒洒。”
小麻雀无奈的摇了摇头,羽翼一挥,满桌的美酒佳肴陈设面前。
李小凡抓起一个硕大的酒坛,仰头猛灌,很快一坛酒就灌进了肚中。
不一会儿,酒意上涌,眼睛发直,舌头发硬,禁不住大吼大叫。
“焚心殿,你大爷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年老成精,但即便是成精了,也不能这样没完没了。那光头壮汉让我打的够惨了,难道你还不满意?我们老家有句话,杀人不过头点地,差不多就行了。”
小麻雀心疼的道:“小凡,你醉了,莫要胡言乱语,还是好好睡一觉,有天大的问题睡醒了再说。”
李小凡道:“我怎么睡得着,估计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偏偏这幻境又让人憋屈的想吐血,简直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
小麻雀听得一愣,禁不住噗哧一笑道:“小凡,你说的话好新鲜,怪里怪气的。”
李小凡苦笑道:“都是我老家的俗语,你肯定是没有听过的。馨儿,你别怪我,我心里堵得慌,吼两句就好了。”
小麻雀道:“那你就吼吧,我不怪你。”
得到小麻雀的支持,李小凡大声吼道:“我不管你是死是活,也不管你是鬼是怪,差不多就行了。老子把话撂在这,坚决不会再进,如果你还不愿放行,不如干干脆脆杀了老子。”
忽然一阵“咔咔”声响起,两人大吃一惊,转头看去,瞬间双眼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只见刻着浪花的左边的石门,竟然……竟然自己打开了。
李小凡和小麻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恍如梦中。
小麻雀的表情尤为夸张,小嘴半开,双目发呆,颤颤地道:“这样也行?”
李小凡浑身打了个激灵,冷汗直流,酒意也醒了大半,这一幕实在是太惊悚,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一双看不见的耳朵,倾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
梦魇般的无休止的暴打光头、始终无法进入的刻着浪花的石门,难道就因为李小凡的几句醉话,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解决了?
前方等待他们的会不会是更大的悲剧?
李小凡稳住情绪,魂力传音道:“馨儿,我们被监控了。”
小麻雀满头雾水,传音道:“什么是监控?”
李小凡传音道:“简单点说,就是我们被盯上了,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对方的耳目,甚至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对方的计划安排中,我们就像可怜的傀儡,被对方轻易操控在手。”
小麻雀传音道:“焚心殿是无主之地,是什么人在监控我们?又有什么目的?”
李小凡传音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但有一点我现在非常确定,那就是此前我曾给你说过的,焚心殿对我们没有恶意。”
小麻雀不服气的传音道:“没有恶意?将我们困在石室中,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幻境中,摧残光头的同时也在深深的折磨着我们,而且无休无止,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逼,难道这一切只是为了好玩?”
李小凡微微一笑,传音道:“馨儿,这次你算是说对了,我觉得对方就是为了好玩,用我们老家的话说,就是恶搞。”
小麻雀瞪大了双眼,幽怨的传音道:“这得是多无聊的人,才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凡事有果必有因,它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李小凡想了想,传音道:“也许看着那光头壮汉被暴打,就是对方的目的,而且乐此不疲。从中不难看出,对方肯定特别恨光头,这里面绝对有故事。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苦大仇深的过节,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麻雀传音道:“现在我们怎么做?”
李小凡传音道:“前面你曾经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对方这么爱玩,我们就好好配合,也许对方玩的尽兴,免费送上焚神花也是有可能的。”
小麻雀咯咯一笑,传音道:“小凡,你真会异想天开,但愿如你所言吧。”言罢,娇笑不止,心情也是轻松欢快了许多。
李小凡将小麻雀纳入怀中,在左边的石门前呆立了片刻,内心忐忑不已。
那石门中浓雾弥漫,视线与魂力均无法穿透。
回想起暴打光头的一幕幕幻境,李小凡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心理阴影,对于难以看穿的石门,有种本能的畏惧。
“士可杀不可辱,老子倒要看看,这门后有什么惊喜!”
他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看右边的石门,吞咽了一口唾沫,双拳紧握,双目紧闭,怒吼一声,腿上猛的一用力,猛冲而入。
没有任何阻碍,超乎想象的顺利。
李小凡脚踏实地,感觉到一股温润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大湖的岸边,身周柳丝轻拂,湖水清波荡漾,远处青山含黛,天水相连。
阳光温柔地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耀眼的金光迷人欲醉。
青碧的荷叶随风摇曳,水珠滑下,仿佛洒落无数的珍珠,引来许多鱼儿欢快的嬉戏。
一株株荷花俏然挺立,如同一位位美女,有的奔放热情,有的含苞羞涩,浓妆淡抹、姿态万千。
正是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李小凡一时间有些恍惚,深深陶醉在迷人的湖光山色之中。
小麻雀探出脑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发一声。
“刷!”
一条鱼儿跃出水面,激起层层水花,涟漪四散,打断了思绪,让李小凡恍然一惊。
转头四望,发现远处有一座石桥。
一个看起来有点熟悉的身影站在石桥上,背对着他,离得太远,一时难以看清。
寻路走去,那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李小凡内心隐隐不安。
他脚步猛地一顿,低头看着小麻雀,道:“馨儿,你看桥上那人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小麻雀细细打量,心里咯噔一下,尖叫道:“不会……不会……不会又是光头吧?”
声音发颤,浑身抖瑟。
李小凡哀嚎道:“没错,肯定就是他,只有他的脑袋才会反光。”
小麻雀蔫了,有气无力的问道:“还打吗?”
李小凡也好不到哪里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哭丧着脸道:“不打还能怎么办?”
说罢,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度着方步走去,甚至内心还存有一丝幻想。
不幸的是,随着不断临近,看的越发分明,虽然只是背影,但李小凡已然可以确定,必是光头壮汉无疑。
李小凡踉踉跄跄的倒退了几步,只觉胸口如被巨石击中,“噗”的一口鲜血喷吐而出,竟是被气的吐血了。
那背影缓缓转过身来,果然是光头壮汉,只是穿着与历次所见大为不同。
一袭金黄的袈裟披身,左手金钵、右手禅杖,虽然依旧四肢粗短、样貌丑陋,但浑身气质大变,仿佛一位得道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