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投怀送抱的女人本主不喜欢哦。不过,小心心例外!”贺兰莲邪笑着伸手环住她的纤腰,用力一收,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
夜探山庄,被当场抓包了!许凝暗骂一声,发现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自己的身上游移,“放手!”轻斥着,用力推开他。
“呵呵,小心心不乖哦。”贺兰莲轻笑连连,手却越收越紧,像要将她的腰勒断,一张邪气的脸慢慢逼近她,直到彼此的鼻子相抵,呼吸交缠,眼睛对着眼睛,那双邪魅的桃花眼里,一线幽光跳跃,清冷幽沉,摄人心魄:“说,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许凝轻轻一震。他在笑,却笑得阴狠,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只是,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除非他戳破,不然死不承认,看他能奈我何?
“是么?”贺兰莲眼一眯,在她的伤处用力狠狠地一掐。许凝痛得直皱眉,却硬是没哼一下。
看见她这般倔强,贺兰莲又在其他几处伤口上猛掐个不停,似乎想以此来逼她坦白。
许凝咬着嘴唇,冷冷地瞪着他,尽量忽视身上的痛楚。额头却已经冷汗淋漓。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的脆弱。
一个掐一个忍,许凝越是倔强,贺兰莲掐的越狠。就像是,嗯,一对闹别扭的孩子。
“说不说?”她惨白的脸色,让贺兰莲心口一阵窒闷,手上的力道渐渐地轻下来,感觉到手上一片黏糊,空气里血腥味越来越浓,他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眉头轻蹙,紧紧盯着她。手中的动作停下来。
“庄主心知肚明!何必如此折磨无心!”许凝兀自冷笑,身上的力气已经抽离,身子止不住轻轻地颤抖。
那吸血蝙蝠还真毒。她感觉到身上一片冰凉,手足似乎有麻痹的迹象。这、很不妙。她要赶紧离开才是!
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贺兰莲眼神微微一沉,慢慢地松开手,许凝腿一软,差点摔倒,幸而咬牙顶住了。
贺兰莲难得地沉着脸,一双眼眸波澜微微,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去了巫山。谁伤的你?”视线扫过她身上的伤口,“是吸血鬼。”
“是你亲爱的庄主夫人。”许凝扯了扯嘴角,这个称呼,莫名地让她觉得不爽。也许,因为贺兰莲长得像哥哥的缘故。倏忽之间,惊觉到自己对哥哥的占有欲原来竟是如此地强烈!
连相像之人娶亲,她都不能容忍,若有朝一日哥哥喜欢上别的女人,她是不是要阻止他娶亲?!这个想法,让许凝吓了一跳。
“那个死女人?”贺兰莲冷冷一哧,显然对宁宁很不喜。这让许凝感到惊讶,“你不喜欢她?”
“一个死人,你喜欢吗?”贺兰莲挑眉反问,许凝心头震颤,瞬间抓到重要的线索,让她激动不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说,她是死人?”莫非,宁宁果真是死去的颜颜?
许是激动过头,体内毒素流动加快,许凝身上麻痹感加重,双腿如同木头般,手就这么掐着他的臂膀,动弹不了。
“你很不妙。”贺兰莲注意到了,摸了摸她僵直的手臂,“吸血鬼的毒可非寻常可比。若再不治疗,你就变僵尸了。”
果然,很厉害。许凝感觉到脸上的肌肉似乎也开始麻痹,张嘴说话都困难:“送我回房。”回房间,自己想办法处理。鬼影教了不少月族的治疗术。也许,能够逼出体内的毒素。
“你真倔强。”贺兰莲伸手轻轻扶住她,似乎有些无奈,“求我。求我不就行了?”
许凝连扯动嘴角都不能够了,“求你,你会救我?”
“会!”贺兰莲脱口,神色微微一怔,旋即又邪恶地笑开,“才怪!”可许凝,分明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就如同,上次自己受伤时,错觉的温柔。
为何?他在懊恼什么?又想要掩饰什么?
身体糟糕的状况,已不容许她深想。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方才的倔强。后悔自己的大意。以为顶着这具特殊的身子,能够百毒不侵。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再重的伤口也能愈合,可唯独这小小的毒素,却顶不住!
难道,就这样变成僵尸?不要。太难看。而且,她还要找到归虚族的巫尊,救哥哥。
心难过得疼痛起来。“哥哥……”许凝动着嘴唇,含糊地吐字。凄迷的目光凝着他,“求你,救我。我不能死……”
贺兰莲蓦然神色大变,猛然推开她,如见洪水猛兽般,往后退去。手情不自禁地捂住心口。那里,方才针扎般疼,脑子里竟然出现短暂的空白。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莫非会什么高深的邪术?在自己身上下了咒?
“你对本主做了什么?”贺兰莲冷酷地盯着倒在地上的许凝,这一刻,已然动了杀念。能够威胁到自身的人,决不能留!
“……”许凝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伤口早已经不痛,血却还流个不停。这现象,愈发地表明那吸血鬼的毒非同寻常。连她这样的体质也抵挡不住……
“说!”贺兰莲大步走近来,蹲下身,狠狠地扼住她的脖子,那阴狠扭曲的神情,许凝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杀了自己。
注视着这张熟悉到闭目可描绘的脸,许凝感觉,心碎而绝望。就像,要死在哥哥的手上。
这样的感觉几乎击溃她仅存的意志。她慢慢地闭上眼,脸上一片死寂。
贺兰莲脸上的戾气越来越重,手一点点地收紧,血色的巫力渐渐地凝聚在指掌之间,心却越来越痛,似有一把刀在心中拉锯着。脑袋里迷迷茫茫一片,许多光影混乱地交织,纠缠,有模糊的声音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却无法分辨清楚。
“喵呜!”一声隐约尖锐的猫叫声,如同夜空霹雳,贺兰莲只觉得脑中亮光一闪,那种混沌不明的感觉,那些模糊不清的声音顷刻通通消失。
不知想到什么,他微微失神。手仍然掐在她脖子上,血色的巫力却慢慢地撤了回去。
“喵呜。”又黑又胖的猫猛然间窜出来,跳上他的手臂,抬爪就抓。“嘶”地一声,那上等的绸缎亦被撕裂,可见此猫之利害。
些微的疼痛感,让贺兰莲终于抽回神思,将那只肥猫甩了出去。
“喵呜。”黑猫在地上滚了一下,又爬起来,扭动着肥大的屁股,冲上来,吊在贺兰莲的手臂上,四爪并用,对他又抓又挠,口中兀自叫个不停,似乎很愤怒。
“死猫!”贺兰莲暴躁地将那只猫提起来,恨不得掐死这只烦人的猫。才不管它什么圣者不圣者的,先掐死再说!不信那人会因为区区一只猫与贺兰家翻脸!
“喵呜,喵呜。”黑猫惨叫不停,挣扎不休。贺兰莲忽然摸到它背上绑的黑色小瓶子,这才没发狠将它掐成两段。
飞快地解下黑色小瓶,随手将烦人的猫丢出去,拔开瓶塞,放在鼻尖嗅了嗅,惊道:“是神水?!”
“巫尊!你认识——”贺兰莲很是诧异,然而,当看到许凝闭着眼睛动也不动,未出口的话登时卡在喉咙里。
心如被什么狠狠地捶了下,他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
“碧无心!”急忙地捏开她的下颚,一股脑儿地将瓶子里的液体灌入她的口中,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为什么会这样,此时的他无暇多想。
只一心,想要救活她。
“你不能死。不能!本主还没玩腻,你绝不能死!”
透明的液体被灌入,却又很快地顺着嘴角流出来。贺兰莲脸色一白:她竟然连吞咽也不能了么?莫非,她就这样死了?
不!这一刻什么巫尊什么任务,尽都抛诸脑后。他只要她活!贺兰莲将余下的神水含入口中,俯下头,含住她的唇,以自己的舌头,将神水一点点地渡过推入她的喉咙。
直到确定她不会再吐出来,才微微地松了口气。舌头退了出来,却忍不住舔吮她柔润的唇。一种熟悉的微妙感觉,自唇齿间如电流般流遍全身。贺兰莲的身子,微微一僵。
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为何他会感到熟悉?就好像,吻过她千万遍?那种感觉,让人欲罢不能,似刻在骨子里的眷恋。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产生这样复杂而奇妙的感情?
失神之际,许凝蓦然睁开眼睛。方才还死气沉沉的眼底,绽放出异样的神采。
“唔。”刚醒来,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唇上熟悉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低吟。
“嗯。哥哥……”习惯性地伸手抱住哥哥脖子,不想惊醒了沉沦的贺兰莲,眼中迸出一丝寒意,“看清楚。我是贺兰莲。不是你的哥哥!”狠狠地咬破她的嘴唇,让她记住自己给的疼痛。
他是贺兰莲,贺兰家的家主!绝不是谁的替身!
清晰的疼痛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眼前之人,不是哥哥。许凝的眼神褪去了迷离,变得冷静而深沉。
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快。她利落地一跃而起。
贺兰莲闪过一丝惊诧:“你没事了?”即便是神水,也不会如此快见效。更何况,看她的样子,似乎修为更上一筹了!
许凝淡漠一笑:“托家主的福,无心死不了。”这具身体还真是让她惊喜连连。方才濒临死亡之际,她居然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又似乎只是合眼一瞬。那一刻,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可又似乎感觉到天地间的一切。哪怕植物细微的呼吸,和脉动。
醒过来时,发现浑身的感觉又有了很多的不同。不单只是听觉嗅觉的问题,而是,一种融入自然的感觉。一花一叶一草一木,细微的变化,都在感知之中。仿佛,她就是它们,它们就是她。
看来,她的修为又提高了一层。惊喜之余,又感到一丝失落。她纵能感知自然万物,却始终堪不透人心。若不然,何以她无法分辨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刚才的吻,细微入骨的熟悉与爱恋,难道,只是自己的幻觉?
贺兰莲打量着她,渐渐地又露出邪恶的笑容,“没死就好。你死了,本主到哪里再找一个如你这般讨喜的玩物!”
习惯了他的邪恶与刻薄,许凝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喵呜!”被冷落多时的小家伙耐不住了,弓起身子猛然一跃,却没能如愿跳上许凝的手臂,堪堪够着衣角。“喵呜。”猫爪急忙地勾住她的衣服,吊在她的衣角上,晃了几下。
许凝低头一看,不由低呼:“色猫?!”看它吊得可怜,一把将它提起来,却没敢抱入怀中,而是将它提得远远的,“你怎么来了?”
“喵呜。”显然不满离她这么远,小爪子不停地挥舞,一双圆滚滚的眼盯着她,看起来几分哀怨。
“你认得这死猫?”贺兰莲的目光扫来扫去,眼底幽光闪烁,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喵呜。”许凝还没反应,那黑猫却先发飙了。脑袋一歪,瞪着贺兰莲,叫得很大声,似是生气了。头上的毛夸张地炸开来,就像通了电那样。
“扑哧。”许凝忍俊不禁,这猫儿实在太有趣了!
“这猫真有趣,谁养的?”
贺兰莲十分厌恶地道:“我讨厌猫!”若非此猫特殊,他早一刀宰了!
闻言,许凝心中一动,脱口问:“那你喜欢什么动物?”
“全都讨厌!”
哥哥也讨厌!讨厌一切宠物!许凝怔然,口中无意识地继续问道:“你吃虾吗?”
“你问这做什么?”贺兰莲反问,神色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