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喜欢快乐的那个我;他说,我给了他很多意外的惊喜;他说,没想到我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儿!他在吻我的时候,已经从脸颊移到了嘴唇,我小心翼翼的感受爱人的吻是什么样的状态,暖暖的、很柔、有时候又霸道的像要把我吸到他的身体里一样;我从刚开始的僵直不动到后来笨拙的学他的样子回吻,感觉到他逐渐沉重的呼吸,当他第一次试着把手放在我的胸前的时候,我也没有躲开,我想:我在努力的学会爱人!我想他值得我这样去接受吧!
有一次在他的教师宿舍做饭,他看我贤惠的切菜时忍不住从身后将我抱住,用脸蹭着我的长发,撒娇的说:“你还会做饭啊!我好幸福啊!让我亲亲!亲亲!”我笑着推开他,他又扑上来,最终是被亲到了,但第二天据说有学生看到了这一幕并且在学校传开了,他后来每次亲我的时候都一边偷偷亲,一边偷偷看窗外,很不专心的样子,于是,我就会调皮的在他唇边咬上一口,他吃痛叫了起来,眼睛猩红的看着我:“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看我哪天不把你吃掉的!”我以为他是跟我开玩笑的,咯咯笑得很开心,后来才知道,真正的吃掉我其实是另外的一层意思。那个时候我们相处了差不多大半年的时间,他突然很认真的跟我说,“我们试婚吧!”试婚?这个词汇量居然超出了我的认知,我很茫然的问他:“什么叫试婚啊?”他看着我说:“就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像真正的夫妻一样,一起吃、一起睡,就是没有结婚证而已。我以前处一个女朋友我们就是先试婚的,不合适就分开了,合适就结婚……”我冷冷的回他一句:“我不试婚”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他没有追我。我一路上忍不住想:男人们都怎么了?不是要全垒打就是要试婚,女人们想找一个好人守身如玉的嫁过去就有那么难吗?你们一群老师没有事儿就研究现在的处女都得到幼儿园里才能找的到了,难道真要我们这些黄花大姑娘在脑袋上写着:我是处女,然后再证实给谁看吗?
后来,他打电话道歉;再后来,他又堵在更衣室门口检讨;不试就不试呗,怎么还不见人了呢!大不了结婚之后再在一起就是了。我盯着一脸坦荡的他看,我发现,这几天没有联系他的日子,我其实很难过,难过自己已经适应了有一个人天天哄着你、宠着你的日子。好女还怕男缠呢!何况是我这样的臭女孩。任由他抱着我,感受男人身上特有的荷尔蒙的味道夹杂着烟酒气息,我讨厌抽烟的人,他本来就不怎么抽,为了我直接戒了,看来这几天他又重新捡起来了。我们都不说话,从医院离开,挎着胳膊去压马路,说来好笑,一直都是他挎着我,因为海拔的问题我从来不肯主动挎着他,他偶尔会揽着我的肩膀,我就会戏谑他:“你这样像不像吊猴(注解:树上吊着一只猴,东北讽刺人矮小的方言。)?”他很生气,但是却依然会挎,他说,以他这样的条件找这么高个子、还好看的、学医的女人做另一半挺值得的。
争吵和争执就好像两个人之间定下了一枚钉子,你可以把它拔掉,但是裂痕却永远无法弥补。后来的我每一次的相处中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我开始跟妈妈要钱回请他吃饭,我怕我欠他的太多,真有一天他要我以身相许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怎么办?他似乎也能感受的到,有时候和同事开玩笑也会不疼不痒的说:“你认识局长就好了,把我们家的小大夫直接转正,说要多少钱,哥们给你拿!”我从来没有隐瞒过我的身份,他似乎还是挺介意的!
又是一年圣诞,我们去我闺蜜家玩,那个被我拒绝的男孩也在,气氛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许天放甩着潇洒的长发,经典的扶眼镜的动作,一身闪亮的黑色皮衣,举着酒杯嚣张而又有风度的对那男孩说:“我们家小惠真的挺好,要不我也不能费那么大劲把她追到手,放心,兄弟是兄弟,朋友是朋友,媳妇是媳妇,江湖上走,大家都得互相帮助才好,敬你一杯,以后多多关照!”那男孩也不示弱:“你若对她不好,我就一定把她追过来”许天放揽着我的肩膀大笑着说:“怎么可能!不劳费心了!”蛋糕吃到最后的时候就玩儿疯了起来,大家互相抹一脸一身的奶油,男孩子都吓得躲到厕所里去了,女孩子一边互相做着奶油面膜一边笑,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人来抹我。我看一屋子人嘻嘻哈哈楼上楼下的跑,而我人在这里,却跟局外人一样,忍不住抱着自己站在阳台上吹冷风。东北的寒夜呵气成霜,湛蓝的天空上星星闪亮的仿佛水洗过般透亮。为什么我要如此的孤独呢?屋子里好像明明有两个人都喜欢我,我却感受不到开心呢?
第一次年三十的时候第一个电话是给我拜年的,他从遥远的长春打来,所以这也算是我第一次为自己守岁。迫不及待的等来了第二年的春天,我却怎么都感觉眼前这个人陌生到只有脸是我所熟悉的。他不再像以前那么频繁的请我吃饭,但是他会频繁的打车约我去山上,我们在树丛间,在江水边拥吻。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我的内心抵触到希望他吻完赶紧送我回家,我跟他抱怨树丛间可恶的小蚊子咬了我一身的包包;我跟他抱怨江里面其实有水蛇和一种叫七星子的鱼随时可能咬到我裸露的脚踝;我跟他抱怨我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看惯了这山上的山山水水,不喜欢来这样的地方采风……他恶狠狠的用吻堵住我的抗议,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样子狰狞的可怕。后来,我直接拒绝跟他出去了。我感觉他变了!我感觉他不爱我了!我不知道过了一个春节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很深刻又很清楚的知道我把一直说爱我的那个男人给弄丢了,眼前这个!除了得到我的欲望,没有一丝爱恋。我打电话给他:“我们分手吧!”“不分!我不说分就不能分”他霸道的狮子座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和钟冰那个闷骚的摩羯有着天壤之别,于是我只能静静地等他想清楚再跟我说!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终于,他哑着嗓子说:“我在上课,辅导班离你家很近,来见我吧!有话对你说!”我第一次看到他教孩子的样子,看着一群小朋友嘻嘻哈哈的叫他“许老师”时,他的身上似乎散发着神圣的光芒,为人师者真的是很值得钦佩的,如果我能再早一点看到多好!可惜,一切都那么的迟。他等学生都走光了,面色沉重的告诉我:“我家不是长春市内的,是长春边上的小村庄,我家就我一个,所以我才被分配到这么远的地方当老师。过年的时候我跟父母说了我们俩的事情,爸妈是反对的,你如果是正式的大夫我们俩还有可能,可是,你是实习的,究竟在哪里工作还不一定。”我瞬间懂了,我很喜欢他的坦荡。然后他又说:“要不我们生个孩子吧!或许爸妈就不会反对了!”“算了吧!还是分手吧”我暗自笑他用这么卑劣的谎言来欺骗我。他又说:“那我们约定一下吧!三年之内,如果你没结婚我没结婚!我们就在一起”我看着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上一个说五年之内,这一个说三年之内!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现在娶我?是我不值得?还是你们等不起?
没有第一次那么惨烈的痛哭,不知道是因为经历的多了心就会不再敏感;还是因为已经注定的结局,明知道没有余地,就不需要浪费感情了。一起实习的有要结婚的,有开始打点熟人安身立命的。我的父母也开始动用起来不是很强大的人脉。毕业也就意味着失业,我在一场场感情的漩涡中有如溺水的人,想要抓住点什么来逃脱现状。我跟妈妈说:只要不在老家,我去哪里工作都可以。妈妈问我:“是因为那个许天放吗?我真想去骂骂他!”“你骂人家干什么?人家又没做错什么!”妈妈不知道我的钟冰,至少我的初恋甜蜜的可以收藏成我一个人的宝藏,而许天放则不一样,他甚至高调的要见我的父母,只不过还差一点就能见到而已,只是而已……因为,我又一次被放手了。
寻找工作的日子经常会被各种同情的目光所注视,因为在我上学的时候就已经跟亲戚们借了一圈的钱了。我读的懂他们眼睛里偶尔透出的幸灾乐祸;当然也有一门心思确实是想帮助我的。有一次坐了很久的客车去吃饭,据说要见一个很牛的人,然后再去一个乡村医院见院长。席间,很牛的那个人来的很晚,我以为他会是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样子;据说局长、市长的都会重金跟他约饭,只求易解人生百味,而我,作为这个饭局的点缀,居然有幸坐在高人旁边来发现他不过是一位目光灼灼的中年男子,谈不上帅气却有一些莫名的神秘。一身简单的白衬衫,一落座就冲着我笑,牙齿也是雪白雪白的,很是平易近人。“小姑娘,最近愁什么啊?”“找工作”“你的能力想干什么都可以呢!有什么愁的啊!”“爸妈着急啊!”“人生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你不能总靠着别人啊!”“也是!”我突然间就豁然开朗了,问他:“你是大仙吗?说话这么有哲理?”“大仙可谈不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仙,因为你的生命线、健康线、事业线都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啊!求人不如求自己!”他笑着摊开手掌、握上、伸开、握上……我好像明白了!
“这位师傅!你是嫌我们老百姓没有钱?没有权、还是怎么的?来那么迟?来了也不解释?”请客的正主咄咄逼人的质问起来,我有些尴尬,那是我姨家的姐姐,家里卖药的,偶尔还能整几张假的人民币发给哥哥们花花,家里的钱多的好像花不完一样,衣服堆得跟小山似的都不怎么穿就送这个送那个了,我没少捡她不要的帽子、衣服啊什么的!所以,她一开口,我内心是有些惶恐的,但又为大师抱不平,觉得这样的礼数待客略有不周,哪怕他真的是因为有事迟到了,但起码给我的感觉人蛮好的。我紧张兮兮的看着大师,他依然笑呵呵的说“哪有!哪有!您一脸贵气,家中金银足着呢!应该几年之内都没有什么大风大浪!我一进来倒是身边这位小姑娘好像需要人开导呢!这不,我俩都聊了半天了!小姑娘现在应该想明白了呢!”我连忙点头,可惜,没有人看我!然后,大人们继续聊他们的事情,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大师偶尔会给我看他手机里的自己写作的诗词,果然是很有才华的人,虽然一句也记不住了,当时和现在,一想起他,内心都是充满着敬佩的!
院长就在一片田地之间的三层小楼上,这个小楼就叫做医院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伸出白白嫩嫩的三根手指头说:“进我们医院,至少这个数,然后一年之内要自己考一个执业医师登记资格证书,我每个月给开350”我拽拽妈妈问:“三千吗?”院长听到了,撇撇嘴说:“三万”“哦”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贪心了吧!我不是正式的,而且还要白打工,还要给他那么多钱啊!我这花我妈妈的钱什么时候能花到头?也许真的是因为钱要的有点多,我妈面色凝重的带我出来了,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我小声的说:“妈!我不想在这工作,穷乡僻壤的,有人欺负我喊个救命都没人能听到!”妈妈看着我的样子有点如释重负“好吧!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咱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