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睡着了,睡梦中看到爷爷上了戏台子,爷爷扮演的老太太踮着脚尖,一只手拄着拐杖,扭着腰,另一只手晃着一个花手帕,时而抹把汗,涂着红红的嘴唇上,叼着烟斗。。。。。。爷爷一出场,台子下的人都在哄笑,气氛变得活跃起来,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一下子热闹了许多。戏台上的家伙敲得天响,二胡拉的咯咯吱吱,咿咿呀呀唱什么黑蛋根本听不明白,只是觉得爷爷装扮成老婆婆挺好玩。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爷爷的戏早结束了,黑蛋揉揉眼睛,看见爷爷和几个一起唱戏的围着火塘抽旱烟。
“今天爷爷带你去打野兔去”爷爷招呼黑蛋。黑蛋开心极了,赶紧和爷爷回家。爷爷上楼取下自己的老土枪,黑蛋牵着“花花”,紧随其后。两人一狗向村子西边的河滩走去。西河滩是黑河水冲击出来的一片滩涂地,方圆数千亩吧,都是滩涂地,杂草重生,沟渠纵横,蒿草长的很高。这里是动植物的天堂,不但岩雀,麻雀,鹌鹑等各种小鸟,还有蛇,蛙,蜥蜴,野兔,野鸡,野鸭等小动物。爷爷戴着兔皮帽子,穿着兔皮袄,扛着土枪,站在西河滩的高岗子上,微风拂动他那花白的山羊胡子,眼望前方,威风凛凛,好像智取威虎山的***.......
“花花”已经亟不可待,在草丛里上蹿下跳。黑蛋穿着妈妈做的黑棉袄,用围脖吧自己包裹成粽子一样,站在爷爷旁边,任凭西北风从高岗上呼啸而过。
老猎人双目炯炯有神,环视四周风吹草动。突然,一只野鸭被惊动了,扑棱棱向天空飞去,只见一只土灰色的野兔,矫健地腾空而起,飞快地向沙梁子上窜去,那是一片开阔地。正好在老猎人地射程范围之内。野兔跑几步,停下来左右瞧瞧,说时迟那时快,爷爷一扣扳机,只听“咚”得一声枪响,野兔蹦起老高,摔下来开始蹬腿,刚才还在撒欢的“花花”飞快冲上去,一口叼住野兔的脖子。
爷爷说:“今儿运气不错,回家吧”
黑蛋意犹未尽,但他不敢违抗爷爷的话,这荒郊野外,稍有风吹草动都有点吓人的。
至于怎么杀兔子黑蛋一点不关心,黑蛋只知道奶奶用煤炉子炖着香喷喷的兔肉,一圈孩子围着煤炉直流口水的景象。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没有粮食没有油,能有幸吃上一顿野味该是多么的幸福啊!以至于多年之后回忆起来,黑蛋都感觉无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