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牢房内,三个衣衫褴褛的犯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牢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狱卒。
“哗啦”一通冷水,泼向了躺在地上的犯人,三个犯人一阵冷颤。狱卒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着犯人,骂道:“该死行瘟的,还不通通给我起来!吃饭还要本大爷喂啊!”躺在地上的许云鹏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狱卒的脸,不禁怒火中烧,开口说道:“小飞!当初你倒在路边饿得头昏眼花,可是我收留了你!你现今为何如此忘恩负义!”
“呵呵,忘恩负义?这些年来我忠心耿耿地追随你,职位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这也叫恩义!”
“每次劫掠富人时,遇到对方的护卫,你总是躲在后面,从来不冲锋杀敌,你叫我如何提拔你?”
“懒得跟你废话,赶紧起来吃饭!”说完小飞又给了许云鹏一鞭子。
许云鹏咬牙切齿地说道:“敌人的东西,我许云鹏宁愿饿死也不吃!”
听到这话,小飞再一次气呼呼的,提起鞭子又要打。这时,突然传来声音:“是谁惹我许大将军生气啊?”声音阳刚有力,步声连连,司马长风等人来到了牢房中。小飞见状,吓得连忙跪伏行礼。
司马长风瞪了一眼小飞,随口说道:“起来吧。”
小飞应声站了起来,司马长风接着说道:“我本来以为这三个人是你的旧主,你会好好的悉心的服侍他们。没想到的是,人家从路边救了你一命,你却如此忘恩负义!你这种人留不得,来呀,左右,拉出去砍了!”
“诺!”两个彪形大汉直接将小飞拖了出去,小飞迫切地喊道:“殿下,饶命啊,小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
小飞被拖往外面,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刹那间鸦雀无声。
许云鹏冷笑道:“别以为靠这种小把戏,我就会归顺于你!”
“那到不是,我只是这辈子最恨小人,对付小人,杀之而后快。何况我大晋求才向来是以礼相待,绝对不会强人所难!”
“你刚才说什么?大晋?”
“我义兄乃当年的晋国太子!”杨洪武在一旁补充说道。
“哈哈哈……真的假的?”
“你不信?也对,谁都有可能冒充。那我就将当年的事一一说给你听。”司马长风将当年的事一一说来,有时说到动情处,不禁流下泪来。
事情的真实性往往决定了情感的感动性。
倾诉时司马长风将自己的情感、抱负倾入了其中,有道是真真切切的东西容易打动人,牢中的人随着司马长风的述说,时而高兴,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轻快。
这么一说,不觉半日过去了。
当说到和陈文龙之间的恩怨时,虽然说得情真意切,但三位忠义之将却不怎么相信。然而,三将的抵触心理消减了不少,终于肯开口吃饭了。
至此以后,司马长风每日都亲自来送饭,陪三将调侃闲聊。
话说陈文龙,自从被司马长风打成重伤后,逃到了蝙蝠岭。山中风景依旧,只是人已落魄不堪。
陈文龙找到了昔日练功的山洞,盘腿纳气,疗起伤来。
夜幕降临,山洞里传来咿呀咿呀之声,陈文龙运出内劲到双眼,眼睛发出红光,只见头顶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蝙蝠!
一只蝙蝠碰到了陈文龙的肩膀,突然,这只蝙蝠变得异常兴奋起来,在陈文龙上悉悉索索地摸索。
这只蝙蝠发出一阵怪异的刺耳的声音,一口在陈文龙肩膀上咬了一个洞。陈文龙一声怒吼,周身罡气荡开,将那只蝙蝠震飞了。然而,其他的蝙蝠居然也发出怪异的刺耳的声音,一窝蜂地扑了过来。陈文龙运出罡气,舞动血爪,疯狂地向蝙蝠群杀去。爪风所到,红褐色的血液狂飙,蝙蝠的尸体像下雨一样往下掉。然而,这群畜牲似乎没有任何思想,依然非常非常的兴奋,前赴后继地向陈文龙扑来。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陈文龙累得精疲力尽,全身受了多处伤。可喜的是,蝙蝠终于被杀光了,周围全是蝙蝠的尸体,堆得像小山一样高。陈文龙全身都是蝙蝠血,缓缓地坐在地上,纳故吐新,慢慢调息起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陈文龙全身真气乱窜,身体不断鼓胀,体内真气竟然无法释放。
为了将体内的真气逼出来,陈文龙跳将起来狂练武功,阴风爪如同龙蟒翻江,耍得是十分的暴躁狂戾。爪风越来越快,全身血光泛滥,最后只见一片血褐色的光芒在洞内蹿来跳去。
血光中传来陈文龙一阵痛苦莫名的哀嚎,只听一声怒吼,血光化为一群红褐色的蝙蝠,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鬼爪,漫天的恐怖,漫天的血腥。爪中蝙蝠,蝙蝠血爪,“轰隆”,山洞被这股邪煞之爪给轰塌了。
……
经过几天的调养,陈文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从蝙蝠洞中学会的那套血爪,陈文龙练得烂熟。身无所托,陈文龙仔细寻思,依旧向西凉奔去。
一路上快马加鞭,陈文龙沿路听到消息,五国正在集合人马往缙云山会盟,相约共击司马长风。然而,凉王宇文泰已率领小股人马先行,直奔天香山。
陈文龙一路花钱打探消息,跟踪凉王的行军路线,在天劫山终于看到了凉军的旗帜。陈文龙一身小兵的装扮,混入了士兵群中。
晚上,士兵们埋锅造饭,陈文龙偷偷潜往帅营。帅帐灯火半明,离帅帐两丈开外,陈文龙感到气流汹涌,奔腾不息。陈文龙偷偷靠近,小心翼翼地掀起营帐一角,向内窥视,只见一人正在练功。
这人怎生模样,但见一身黑袍,龙纹金袖,盘腿而坐,周身散发着强横无比的霸道内劲。微白的两鬓前,额头青筋清晰可见,一对浓眉更是刁钻而上扬。
黑袍人双手环抱,手中气流乱卷,形成一个红色气团,周围的气流源源不断地被吸入其中。气团越来越大,隐约有龙吟之声。当那团红色气流足足有碗口大小时,黑袍人睁开眼睛一声暴喝:“火云噬天!”双手一抖,红色气团四散开去,夹带着摄人心魄的声音,撼得地面都抖动起来。
陈文龙感到心脏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炸裂了一般,忽然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外面的那位,站了这么久了,难道不累吗?进来坐会儿!”这段声音似乎含有很强的内劲,心脏被内劲一抚,瞬间平静了下来。陈文龙猛然惊醒,只觉身不由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拖了进去。
陈文龙一脸愕然的站在黑袍人面前,黑袍人笑道:“敢偷看我练功的,你可是第一个,你不怕死吗?”
陈文龙心中一紧,随即开口答道:“能见凉王一面,死而无憾;能见到凉王的盖世神功,更是千刀万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哈哈哈……冲你这份胆识,我不光不杀你,还要好好地重用你!你叫什么名字?”凉王宇文泰抚须说道。
“谢凉王!启禀凉王,晚辈名叫陈文龙!”
“陈文龙?擅自将凉国的领土扩张到天香山的陈文龙?”凉王宇文泰一脸疑惑。
听到这话,陈文龙心中一紧,揣摩到宇文泰的这种性格,于是坦白道:“不错,晚辈正是为大凉开疆拓土的陈文龙!”
“好小子!有胆识!敢拿天香山这个烫手的山芋动刀,你比我的胆子还大!”
“晚辈擅自行动,请凉王责罚!”
“责罚?有什么好责罚的?我欣赏的就是你这份胆大妄为!”
“凉王过奖了。”
“这样吧,我就再次令你为先锋,前往天香山把司马长风给我抓回来,记住,要抓活的!”
“晚辈……战不过他……”陈文龙吞吞吐吐,羞愧难当。
“战不过?不要紧,胜败乃兵家常事。刚才一招你可看到了?我传你半招,你给我把司马长风给抓回来!”
“谢凉王!”
宇文泰传给了陈文龙“火云噬天”的半句心法,陈文龙喜不自胜。
陈文龙将这半句心法琢磨了一夜,不断回忆宇文泰营帐中练功的光景,然而怎么也无法使出“火云噬天”!
月光如水,陈文龙灵感一点,火红云气随爪飞出,血色的蝙蝠铺天盖地,最终化为一只蛮横霸道的血色鬼爪,引得天际血光蔽日,恶龙嘶吼。血褐色的鬼爪,摄人心魄的火云大阵,肆虐天际的龙吟声……“好爪法!”陈文龙喃喃自语,接着又说道:“这招就叫作‘火云血爪’!”
陈文龙独马单刀,率先向天香山奔去,一路心情澎湃,心说:“一雪前耻的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