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金娥赶往正房取信的同时,张阔三人赶紧赶回东厢房,立即叫出樊语、娄婧,五人一同来到张阔的房间。
樊语心细,知道张阔三人出去这一会,定会有所发现,回头看看房外五人,立即把门紧紧关了,回身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先不要问。”张阔说道。
于是,张阔快速把刚刚所见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樊语、娄婧二人。
娄婧正要细问,透过玻璃窗户,见单金娥正往这里走来,也就没有问下去。
见单金娥走近,张阔立即开门,恭恭敬敬的把她迎了进来。
一进门,单金娥立即把信递给张阔。张阔双手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
打开信,张阔很快看了一遍,但对信的内容不是十分明白,本欲传给众人看看,但转念一想,自己看不明了的信,料想大家未必看得明了,不如听听单金娥自己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因此,看完后,把信装回信封,又恭恭敬敬的还给了单金娥。
见此情形,单金娥知道,这几个年轻人肯定对很多事不明白,不如自己向他们说清楚。于是轻声说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你们现在也不是外人,很多事也不妨让你们明白,好尽心协力的办好事情。”
几人听得云里雾里,甚至都不知如何接腔。
“你们不必问。”单金娥说道:“静静的听我说就行了。
于是,单金娥告诉大家:“这个村子的居民,绝大部分都是李姓。”
其实,这一点不用说,张阔已经知道,这村住着的绝大部分人家都是李姓。昨晚跟着阿松,走过全村每一户人家,阿松都详细介绍了每一户人家成员、姓名等情况。张阔记忆力极佳,听过以后早已牢牢记住村中所有人的姓名,只是绝大部分没有当面见过,名字跟本人还无法对照而已。单从姓名看出,村中一半以上人是李姓。从户主看,全村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李姓户主。可见外姓人口是很少的。
单金娥接着告诉大家:“这个李姓占绝对多数的村子,原本叫做李家大洼,也不知什么年代,反正比自己出生还要早,有一个游方道人来到村里。他见这里山明水秀,悠悠白云,几乎是紧贴着村子飘飞,池水更是经久不息的流淌着,因此,兴致所知,不禁赞道,好一团悠悠白云,好一池清清泉流,如此美妙所在,此村何不就叫悠池,以符其实。村中跟随的长者,立即将李家大洼,改成悠池村,留传至今。”
原来,这美妙的村名还有如此典故。想来穷乡僻壤,村民们如何有此雅兴,取个沟啊、洼啊,坡啊也就行了。
“多少年来。”单金娥继续说道:“这个李姓居多的悠池村,人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春耕夏种秋收,一年又一年,人们娶妻生子,繁衍着后代,生生不息。由于同一个姓的人居多,家族观念很强。久而久之,在这里,家法甚至就是国法。虽然现在是法制年代,这里的人犯了事,往往首先受到家法的严惩。”
也难怪,张阔等人想到,这么封闭个地方,人们能够安稳的生活下去,家法很难说不需要。
停了片刻,单金娥接着说道:“几年前,村中出了件丑事。”看了大家一眼继续道:“实际上,虽说是丑事,按法律来说,也不算是违法。只是这家法一参与,就把事情弄复杂了。”
几个人都认真的听着。
“事情是这样的。”单金娥说道:“本村的女青年李翠,男青年李舞,两家是门挨门邻居,两人同一年出生,一同长大,一同上学。当然乡下人,上学没你们城里人容易,能上到初中毕业也就不错了。李翠和李舞,从小学上到初中毕业,都是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尤其是上到初中时,村里只有小学校,要上初中,就得翻山越岭,到三十里外的镇上去。到镇上上初中那三年,由于离学校太远,只能住校学习。等到初中毕业,二人回到村里,人渐渐长大了,也就产生了感情。这样的事在村里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二人都姓李,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怎么可以谈情说爱呢。”
“只要出了五服。”甄刚还想普及法律教育:“法律是允许的。”
“这一条法律我们还是知道的。”单金娥说道:“别看我们这里好似封闭在大山之中,基本的法律知识我们也是学过的。就李翠、李舞二人来说,还真就出了五服,应该是法律允许结婚的。”
“这不就行了。”虎颂高声道:“二人都是有知识的人,赶紧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啊。”
“哪能那么容易。”单金娥沉重的说道:“别忘了刚才我说的,这里家族的权利很大,家法很严厉。”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家法。”娄婧嘟哝道:“大不了两人跑出村子再也不回来了,看家法还能起什么作用。”
“哪能那么容易。”单金娥加重语气说道:“自从发现二人恋情,就被人们分别看了起来,想跑,门都没有。”
“这不是无法无天了吗。”樊语愤愤的说道:“你这个村长是怎么当的,还不赶紧制止这些无法无天的行为。”
无法无天,听到此话,张阔心中为之一动。自己五个人,来到这里,难道不是被无法无天的逼来的吗,这里的无法无天,与自己正在遭受的无法无天是巧合,还是有着必然的联系。
“你责怪的对。”单金娥放低了声音说道:“我何尝不知道限制人身自由是违法的。但是,在家族中,这么做,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对的,谁敢反对这么做,谁就是大家的对头,谁就是对祖宗不敬,同样受到家法严惩。况且,这些家法都是一代一代留传下来,所有人都应该遵守。”
“那就任凭他们狠心拆散有情人吗。”娄婧追问道。
“仅仅是拆散也就罢了。”
“拆散人家的美好姻缘还不肯罢休,还要怎样。”甄刚也来了气。
其实,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很气愤,包括女村长单金娥。
“他们当然不肯罢休。”单金娥已是气上心头,完全是愤怒的语气说道:“他们要动用家法了,他们要全族人一起动手,将二人剥光衣服活埋或者活活烧死。”
“太歹毒了!”甄刚晃着光头吼道。
“最终,我选择将二人点天灯。”
听到这里,除了张阔,所有的人都十分愤怒,顿时觉得,这与年龄十分不符的老妇女,简直就是魔鬼,是普天下最毒最毒的老女人。恨不得马上活吞了这歹毒的老女人。真是太阴险了,刚才还好像对这拆散有情人愤愤不平,谁知最终居然是最狠毒的一个。
看到大家都愤怒到了极点,张阔马上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几位,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