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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幽灵公主

往前一步是未知,往后一步是“幸福”-----当然是生不如死的幸福。

转过身,踏出一步后,杰森就面临了人生中一个重大的抉择--是晚会儿死,还是现在就死。

不知何时,分散在各处的幽灵们聚集在了一起,一眼望去简直是无边无际,就如同那遮天蔽日的白云一般。

“老子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此刻他不禁为自己的莽撞深深后悔,早就知道这古堡不是什么“游乐场”,他还是被心中的那点儿好奇,贪欲给驱使了。

尽管如此,杰森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将金色脚掌抬起,又走了一步。结果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幽灵们化作死亡的列车号,纷纷汇聚在一起,打算将他送入终焉。

“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苦中做乐的杰森直接转身,向着古堡而去,不管怎样,先进去再说,不然只要5秒----或许3秒?自己就会变成幽灵们的养分。

在黑云环绕下的阴森古堡终于在此刻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暗红色的树木将其环绕在中间,庭院中心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喷泉,当然这些都只是杰森的惊鸿一瞥。

还未来得及考虑为什么死灵界会有植物这种奇怪的东西存在,杰森这才想起自己处于逃命状态。他回头一看,空空如也,那里还有幽灵的身影?

古堡前白色蔷薇盛开着,一阵阴风吹过,风中的蔷薇摇摆着,似乎在欢迎着他的到来。

这画风不对啊--------老师,大爷,各路神明,就别玩儿我了吧?

杰森有种一头闯入“惊悚”小说世界的怪异感,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向着大门走去,毕竟后路已绝。

来到门前的杰森刚要将大门推开---------古堡似乎从沉睡中复苏了一般,无数蜡烛的灯光将黑夜点亮,摇曳的烛火似乎也在进行着某种欢迎仪式。

见怪不怪,其怪自破。杰森自欺欺人的无视了这恐怖的场景,轻轻将大门推开。

这一瞬间,时间似乎都被冻结了一般,杰森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幻想了无数个大门后等待着自己的东西。

比如说恐怖的无头骑士,或者会说话的恐怖壁画,或是高阶领主直接将自己随手碾死。

可是杰森唯独没有想到-----大门后出现的场景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祥和。

对,在死灵界体会到人间的安宁祥和。

在烛火映衬下,富丽堂皇的大厅,一直延伸到脚下的红色地毯。

当然也少不了城堡的主人---------天蓝长发的绝美少女。

七阶,还是八阶?尽管他没有受到任何来自于灵魂上的压迫,可他还是明白了少女的身份,高阶幽灵领主。

尽管对方像极了人类少女,可是那略微虚幻的身影也掩盖不了她是一个亡灵的事实。

“你…你好,原谅我不请自来。”

气氛紧张到杰森就连灵魂传话都出现了“舌头”打结的尴尬场面。

幽灵少女突然就笑了,如同那盛开的莲花,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

“有趣的家伙,嗯,是骷髅呢。”

幽灵少女说着,又“扑哧扑哧”的笑了起来。

杰森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此刻他也就懒得伪装了,以对方的阶位来看,恐怕自己见到古堡外幽灵的那一刻起,他的所作所为就已经全部被对方看在眼里了。

“跟我来吧。”

她转身走上楼梯,芊芊玉足踏在地面之上。白色长裙无声的微张,没有阻碍到少女的步伐。

杰森此刻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他犹豫了一下,将脑袋转向身后敞开的大门,最后还是选择跟上对方的步伐。

走在长长的走廊之上,他将好奇的目光转向挂在墙壁上的壁画,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画里跳出来,他竟有些失望。

不多时,跟随这少女步伐的杰森就来到一处宽敞的卧室之内,跟他预计的没有太大区别。

雕刻着花纹的白色椅子,镂空的浮雕圆桌,白色的纱帐将少女的床铺掩盖的不露一丝缝隙,巨大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书籍。

幽灵少女在圆桌前安静的坐下,勾勾手,示意杰森也坐下。

杰森带着几分拘谨坐下,挺胸直腰,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幽灵少女有着细长的柳叶眉,双眼之中是漆黑的灵魂火种,偶尔随着她的眨眼,才会微微的跳动一下。

“你来蔷薇古堡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我…我叫杰森。”

“我是问你来干什么,又没有问你叫什么,你们这些低阶亡灵不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领地中吗?”

幽灵少女毫不留情的批评着杰森的错误,她苦恼的揉了揉眉心,果然这些低等亡灵在面对高阶领主时会唯唯诺诺。

“幽灵之泪,我的伙伴需要它来稳固我们的关系。”

杰森头骨中金色火焰跳动着,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来意,结巴的情况似乎突兀的就消失了一般。

“幽灵之泪?契约的背叛者?友谊的延续者?呵呵,你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幽灵少女将披肩长发扎成单马尾的形状,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一滴闪烁着水晶光芒的泪滴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一个七阶以上的幽灵,终其一生就只有这一滴眼泪,你现在知道他的价值了吧。”

杰森忙不迭的点头,这玩意儿他根本就无福消受好吗?不管具体作用如何,五阶和七阶的距离也实在是差的太远了一些。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你这样的异类在死灵界可是不多见。”

“求领主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我只是好奇,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他直接就认怂了,开什么玩笑,和这等存在交易,他只怕自己卷入什么麻烦的事情中去,到时候生死恐怕就由不得他了。

“哦,你是选择拒绝我的意见了?要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

幽灵少女的脸色变得冰冷无比,她用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杰森,她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手腕划破。

杰森骇然的望着从她伤口出流出的鲜血,缓缓滴入她手腕下的杯子当中。晶莹剔透的幽灵之泪随后进入杯中,将快要溢满的陶瓷杯溅起一汪血花,消失不见。

“喝了,或者死。”

好吧,根本就不存在二选一的疑问,杰森直接将杯子捧起,鲜血满杯就直接拥入他的口中。鲜血诡异的没有从他下巴的缝隙中流走,而是逆流而上,进入他那闪烁着金色火焰的灵魂之中。

“我能为殿下做些什么呢?请指示。”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幽灵公主,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喝的那杯鲜血有其他什么副作用,但是他的灵魂之火无疑是暴涨了一大截,距离六阶也就只差一步之遥而已。

杰森还未来得及再表表忠心,一阵天晕地旋的感觉直入灵魂,让他的“心”也一点儿一点儿的沉了下去,果然,亡灵的世界里,没有白吃的“午餐”。

幽灵公主看着跌倒在地的杰森,楠楠自语:

“别怪我,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也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来到这个荒凉之地的吧,同病相怜之人。”

随着幽灵少女的话音落下,她来到床前躺下,缓缓闭上双眼。

古堡内的蜡烛也随着她的合眼,全部熄灭,仿佛从人间再一次回归了亡灵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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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你看看这是谁?这是你的父皇。”

一个和幽灵公主极为相似的华贵女子出现在杰森的视野范围之中,只是他发现自己似乎被禁锢了一般,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

“哇…”似乎被男子脸上的冰霜给吓到了,她张嘴嚎啕大哭,惹的女子不满的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随着小女孩的慢慢长大,杰森就如同住在她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一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克拉伦斯·艾薇儿,这想来就是幽灵公主的名字了。

杰森知道,她无疑是极为幸运的。年轻的国王,克拉伦斯·凯奇和她那恬静柔美的母亲黛安娜就只生下了她一个。

这对于领土并不大的蔷薇帝国来说也是一个隐患,元老们不止一次催促过夫妻两人,都被国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掉了。

于是作为帝国的第一公主,王位的继承人,她的压力陡然增大。

但是艾薇儿也确实挺住了压力,饱读群书不说,就连自己的修炼也没有落下,一路高歌猛进,成为十六岁的五阶大法师。

少女的天赋极好,加上她付出了比同辈人更多的努力,所以她自然是横扫同龄,将一切不满的声音压下,就如同那冷酷的女皇一般,藐视一切。

托艾薇儿的福,杰森总算对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有了初步的联系,起码他知道了圣者大陆名字的由来-------每隔千年,这片广袤无边的大陆就会发生一些重要的事---比如说,圣者降临。

九阶之上的存在,被称为圣者。而每当千年到来,高高在上的神明们就会被未知的力量扯下神坛,化为神灵化身亦可以称为圣者,然后开始在大陆之上走动。

于是-------八阶,九阶,圣者,神灵化身们会展开新一轮的权柄交替。

安格斯的名字榜上有名,九阶死灵大法师,九阶专属死灵骷髅帝皇巴德,九阶骨龙阿德莱德…杰森惊骇的同时,也不免有几分心灰意冷,这样的家伙自己这辈子能追上吗?

对方的目标恐怕圣者,或者说下凡的神灵吧?

就在杰森心灰意冷时,十六岁的艾薇儿的成人礼开始举行。举国欢庆之中,少女将银质王冠戴在了头上。亭亭玉立,好比出水芙蓉高贵纯洁的少女,自然受到了无数自诩风流,英武不凡公子哥们的频繁“示爱”。

几乎每天都有好几十封“你请我浓”的书信到来,不免让杰森更郁闷了几分。

自己怎么反而有种淡淡的悲伤呢?难道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就要被某个臭小子夺走了?

他将这个危险的想法甩出脑海。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没错,一个瞎灯黑火的晚上,溜出来散心的艾薇儿碰到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威廉。

于是就如同游吟诗人小说中的老旧桥段似的,两人一见钟情,从相识到步入婚姻的殿堂仅仅两年的时间。

杰森却知道,这个来自光明帝国的…好吧,威廉确实有资本称得上高富帅,金色的短发,健硕的身体,英俊的脸蛋,包括他那双能带给人勇气的天蓝色眼睛。

威廉要是苦哈哈的佣兵,杰森敢吧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球儿踢,这小子分明是不怀好意才对。作为旁观者的他不止一次看到威廉那一闪而逝的贪婪和迷醉。

真爱?呵呵,得到的代价未免也太昂贵了点儿。

艾薇儿和热恋中的少女一样,智商为负数,她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自己的伴侣,用更加倍的努力加贵族们不满的声音再次压下,甚至于这个才十八岁的少女马上就要当妈妈了,也没有除她之外的人知道。

当然杰森是知道的,可是然并卵,他早就认清自己旁观者的地位了,这是在幽灵公主的记忆中,一切事情都是注定的发生的,他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无力。

当蔷薇古堡建起的那一刻,看着似曾相似的这一幕,杰森难免生起不好的预感。

刚刚入住古堡的艾薇儿决定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威廉。

于是少女穿上了婚礼那天的白色婚纱,精心安排了浪漫的烛光晚宴,才让人去通知威廉。

煎熬,对的。每一分一秒对杰森来说都是煎熬,艾薇儿有什么过错吗?没有,反而她已经近乎完美了。

十八岁的她已经是六阶顶峰的大法师了,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她估计早早就成为了七阶的强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黎明时分,浑身鲜血的威廉出现在她的面前。

“艾薇儿,我…没有救得了你的父母。”

浑身是血的威廉跪在地面,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悲痛。

即使得到这个惊天噩耗,她还是挺住了,难道是什么人发起了宫变?

她几步上前,就要扶威廉起身。

杰森有心闭上眼睛,却怎样也做不到,只能看着威廉用拙劣的演技勾引艾薇儿上钩。

“噗嗤。”穿心而过的长剑,将一切的美好,眷恋,爱慕统统粉碎。

什么山盟海誓,月下蜜语,当威廉将长剑刺入她身体的那一刻起,艾薇儿心中就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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