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她会!”
于是德妃与俪贵嫔二个这样聪明的人,也不再深究怎会,只是信了我的话,她会!皇后会急功冒进,这样国丧之时、皇帝亲娘未下葬之前,就要立储夺嗣!
于是,我后宫里安排妥当,为了尽孝而起的纷争就在眼前……
却又向东方府里传了讯息,要教表面上皇后之党,实质我父亲党羽,飞快的向皇帝议储……而且表现得越急越好,越迫切越好!
诸事停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那天晚上百般的睡不着,虽夜色浓重、凉风袭身,仍忍不住借了头顶明月,拉了玉贞、秋令等人在御花园里漫步……
暴风雨的前夜,这样安宁……
秋虫啾啾,声声应和,我娘亲幼时与我说过,说是秋虫啾啾,是在求偶。
呵呵,求偶,一雄一雌在求偶!
我把手捏得很紧很紧,在亭子护栏上一拳一拳捶着。
玉贞上来阻拦说:“娘娘,仔细手疼!”
我笑:“我不疼!”
我真的不疼,我拳击栏的声音盖不住求偶之声,我的心里便漫漫浮起许多事:四年之前,这御花园离储秀宫最近的地方,是凝秋园,而凝秋园是我与东奕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提了一杆描了几笔细兰叶的灯笼,远远的玉身长立在亭外,对我道:“是谁在品秋色赏菊茶?”
于是,我的人生便这样疯狂的展开了,半点不听我的指令,也不允许我有回头的机会!
其实,当时,也如秋虫,他不过啁啾求偶,我也是啁啾求偶,却不知偶的心骨子里,这样的不堪,这样的为难,这样的痛楚……
我的心好沉痛,我放纵心思,去想当年江平府上的白衣少年,他的撩前裾,笑道:“在下周奕!”
他明亮的眼,清晰的唇线,他的笑,好似阳光拨开了层层乌云,穿云破雾,明亮而灿烂……
而他起意要立我做贵嫔,娶进宫时,则是轻揪了眉头,似老猫戏鼠,而留下的那一封简笺,却殷殷而嘱:速回京城,你家即将有大事发生,贤弟路上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