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东奕说有急事,便万事先放下、且折回寝殿向薜氏辞行,却见薜氏已坐了起来,在镜前梳妆。
我说:“姐姐,端端先放这儿,乾清宫有急事找我,要走。”
她说:“慢一步,等等我!我与你同去!”
她在镜前扶了元宝髻,簪了一朵碧玉簪,再净手洁面,敷了粉与胭脂,飞快的穿了一身秋爽烟荷色的衣裳,对我道:“一道去吧!”
我奇了:“为什么?”
“多半是为了丹贵人那婢受罚之事,皇上于这些事情上十分的任性!今天,皇上要是说了你,我便不依了!”薜氏咬牙道。
我心里一惊,薜氏,你到底有多信任我?
我身上发阵发冷,你这样的心胸同气魄,他日,若是知道我一直算是一半真心待你,一半利用于你,你会如何对待我呢?
我到底算不算在欺骗你、利用你呢?我心里一阵难过,我待蝶舞也是此心如明月、明月欲要照贤人,只不过,最后明月偏向了沟渠,薜氏这样待我也似我当初,心似明月要照人!
薜氏见我发愣,便伸出一个指头,点了点我鼻头,道:“你看,这权柄子,是不是也伤人?!罢了,我便说是我的话,到底,这后宫里还有我一席位置,我担得起,你不用忧心!”
她说罢,便拉了我向外走。
待到了乾清宫,刘高便候在门口,向我们笑道:“二位娘娘都来了!皇上在御书房候着呢!”
于是,他躬身在前,我与薜氏、元端随在他身后,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时,东奕坐在一堆奏章之后,左右各侍立着两列人,各有四个,我去看时,为首的一个是宝贵人,一个便是宁嫔,另外三个,却是这御书房的奴才。
东奕自案前抬头,面上一色,眼睛明亮:“玉媛!书月!”
我便知他又服过药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随了薜氏见了礼下去,起身来时,东奕便已走到我们面前,左右拉了我与薜氏起来,笑道:“你们二姐妹交好得狠!怎么又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