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的随从跟上了,才知道他是王爷,我这样孤贫的丫头,哪敢去攀王爷?”薜氏侧转身,走到我们面前,在我手中接过我饮剩的半盏茶,饮了一口,又道:“他说,明日邀我看桃花。”
“我只道他是说笑呢!第二天,他却真来了,邀我看桃花不算,还给我家中带了五百两银子来,说是聘礼,要聘我做王妃去……”
啊,我、德妃、琪贵嫔都是一惊,东奕第二天就要聘薜氏做王妃,那样,她美成如何的样啊!
薜氏道:“他脸上有伤,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的,一个王爷怎么会看上我呢?我爹娘都不敢答应,爹娘想最多不过是聘我去做侧王妃,说不定就是侍妾……”
“他却说是王妃,嫡王妃,正王妃!”
当年,东奕会是如何的帅气,如何的帅气呵!
“随后,他的随从赶来了我家,拦他时,我才明白先帝的贵妃是她养母,不肯他娶我,早晨罚打了他!他的随从大声说不行,说贵妃娘娘不会允许的!可是他说,他就要聘!随从说,就算要聘,也不能是这样的寒酸的礼数!他问我:我寒酸,你还嫁给我吗?……”
我们倾耳听着,经历了方才的事,此时细细听来,心中没有甜也没有酸,只是平静,平静,仿佛在听一支久远的小曲儿。
“爹娘在,哪有女儿说话的?我羞红了脸,不肯抬头,爹娘赶紧上前拒绝,他却一面要甩开随从,一面要尊敬避过我爹娘,只向我喊:我寒酸、我卑微,你嫁给我吗?我的妻子!”
“我身子略微震了震,我的妻子……他已要定了她,并且,不管前后是何等的情形。”
“我见他那样子,仿佛一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我喜欢他寒星似的眼,他晶亮的眼,我便喊:愿意!愿意!”
“他被随从挟持着,只顾冲我笑:我听到了,你等我,等我来聘你!”
薜氏,这是怎样惊天动地的爱情?!
怎样的美好而纯净!我望着她,她嘴角上含着笑,眼神飘乎得很远很远……
她又道:“他被带走了,许久不见,我笈簈了,五个月后,大雪覆盖了满地,院子里红梅花儿开得正好时,他又再来了,这一回按皇宫王爷纳定的礼来了……”
梅花,白雪,茅屋,少女,慈爱而高贵的爹娘,欢喜的弟弟,英挺的少年,还有一路路王爷纳定正妻的聘礼……那是怎样的盛况啊!
“于是,我们就成了未婚夫妻……”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一声欢喜声传了过来,打断了薜氏的追忆,同我们小曲儿似的向往,抬眼看时,却是太妃扶了她的恭人,欢天喜地的走了过来。
我们慌忙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