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坐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前行几步向我走来,我沉声道:“你说,我哪点对你不好?江平府谁救的你?谁给你栖身之所?谁给你一对爹娘?谁为你筹谋婚姻大事?”
蝶舞道:“是是是!你都做到了!可是你的文虎表兄爱的不是我,是你,是你东方书月!”
我脑子里嗡的一震,文虎爱我?!
“他从小爱你爱到大,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蝶舞对我说,“分明就是你要拣了高枝儿飞,才将我留与他,我生来下贱,就该拣你的残汤剩肴吗?”
“文虎,怎么是残汤剩肴!”我愣了半晌,终于说出一句来。
“就是你的残汤剩肴!皇宫里何等荣华富贵,你这样精明能干,焉知不是在江平、江宁二府就看出了周奕便是东奕,东奕就是皇帝,故而,非说文虎对我有情,好教你脱身嫁到帝王家?!”
我无语了,就近拣了一个高背雕花凳坐了下来。
“那你就要杀我姐?”我问。
“不!是这个后宫太脏,太乱!不争宠不行!而我进宫是奉旨,进宫只想和你长长远远做姐妹,守着彼此做一辈子姐妹,不然,我早抹了脖子,永远不要再活下去了!”蝶舞说,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的言语和她的外表一样凌乱,我真的听不懂,听不明白,只好望着她,那样哭,沉痛的哭,伤怀的哭,绝望的哭,凌乱的哭,那鼻涕成泫挂成了丝,真失了天子宠妃的样子,我又厌恶,又无语,从身上摘下一条绢子,扔了给她,道:“坐起来,与我好好说!好让我姐姐安息!”
蝶舞哭了一小会儿,便止了,爬了起来,真拿绢子抹净了脸,她今日并没有施粉抹脂,平时的美艳照人,便是当初江平府时初相遇时的我见犹怜了。
她说:“你昨天给了谊娘一封信,是教家里人去查我情形了?”
“是!”我不避讳。
蝶舞倒不料我如此干脆,她这时静默了一小会儿,才道:“不用查,你想知道,我告诉你!”
我便静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