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发酸,眼见着娘亲为她心疼,心里念道:素衣素心毕竟是她亲手抚养大的,论起感情虽比不上我与书珏、书晴,她也是女儿一般疼着素衣与素心的,素衣没了,素衣的处境更是可怜,便让娘亲见见素心,回去放下一番牵挂心肠,也是好的!我便抱着元端向她走去。
这一日,素心倒也不避,见了我不行礼,倒向我娘亲行起礼来:“素心见过夫人!”
娘亲含了泪,依规矩向素心行礼:“臣妇见过李贵人!”
素心抬了眼,望着我娘亲,眼里却饱含了一眶的泪。我见她穿着薄薄的锦绣夹袄,又是石榴红的千褶裙子,因道:“因何只穿这么点?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素心这才望了我道:“玉娘娘,嫔妾没福气,不能进慈宁宫侍候太后与太妃娘娘,便只好在此望望了!”
我心里为她一本,眼圈里也发胀,只见娘亲脱下身上的披的披风,递与素心,道:“贵人也要好生保重,臣妇这件披风,给贵人御御寒吧!”
素心含泪又道:“夫人,素心与素衣是有福气的,才能在您的膝下活到十几岁!素心如今大了,想照顾夫人起居都没有福气,又怎敢教夫人脱下披风给我?”她说着,坚决不肯穿上那披风,与娘亲一推二让了起来。
我很有感触,也不知说什么好,别下头去,却见慈宁宫门口花团锦簇拥出许多人来,为首的就是丽贵妃,她往我们这边一看,却指了指我们这边,想是在说什么。
我不愿多事,心里也知道自己强敌蛮多,素心这样无宠的一个人,若是碰上我的强敌,更要死里求生了,便对娘亲道:“娘亲,李贵人想来是不冷的,咱们走吧!”
素心望了望慈宁宫,向我与娘亲又见了一回礼,我与娘亲便走了。走到轿前,往那后面一看,却见着素心依然立着,面却朝向慈宁宫方向,我想她是个聪明的人,也不至于因我与我娘亲的走,而难受,此举无非是表明她原是来向太后表孝意的。
我倒安了心,哪里知道只因这一停步,几句话,却埋下了天大的祸事,几乎要将我的紫宸宫掀去顶盖,要将我卷入无底之地狱啊!倘若我那时就知后来之事,怎肯停下脚步呢!
回到紫宸宫,皇贵妃薜氏却早立在了元端的偏殿中,见了我就笑:“可回来了!”她抱过元端,却又转身向我娘笑:“郑国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