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嘉仪的陵起好了,也有人时时供奉着,宫里的女人们都在传说我没哭,说我一滴泪也没有,说我心肠寡淡。
真的,我一滴泪也没有,我的心思里只有滔天的仇恨,还有腹中这个叫我为难至极的孩子,这叫我如何哭得出来?!
杨司空照例认真研究那蓝光,因了嘉仪之死,他降了二级,由二品的御医降为四品,其他宫妃对他不再召唤,而我待他仍然有礼,又有许多声音传出,我不管,我管不了,我就是要和杨司空多沟通,否则,谁能为我找出确实的证据,指证奸贼?!
只是,这话谁也不能说,杨司空已查明了药性,又在寻找机会可以再为各宫的妃嫔诊脉已断定谁是奸凶,这话,却更不能示与人。
转眼已是腊月之末,宫里处处张灯结彩,准备过春节。
腊月十八的下午,天气晴好得狠,东奕来找我去慈宁宫里看抓周会,我知是元琏的抓周大会,便令玉贞备下厚礼,自己换了一身稍见鲜亮的衣裳,戴了一条蓝色的流苏,一道去了。
太后、太妃、皇后、皇贵妃、丽贵妃、庄静夫人、欣妃、我、琪贵嫔、蝶舞等各宫各品的妃嫔皆到了慈宁宫中,还有各皇子、公主列席,各亲王、亲王妃与异姓王爷的王妃们也列了席,还有与皇家走得十分亲近的诰命夫人,我的祖母、林氏大娘、我娘亲与南姨娘作为元琏的外祖家也自然列席,虽列着席离我却很远,行礼之时,看见我家中诸人也只穿戴了各类首饰了,只按品穿了诰命的衣裳,林氏大娘与我娘亲的耳畔下吊的是蓝色的流苏。
白色为孝,蓝色则是念,以下待上穿白色、表示孝恩,以上待下则是蓝色、表示思念,想来,家中因长姐之死伤心得狠,可是这是元琏的抓周会,也不敢冒犯,故而穿着上按品大妆,佩戴上则依了自己的情感,就连我也是戴了条蓝色的流苏,越不算越矩!
只是,南姨娘欢喜得狠,除了她受封的四品诰命夫人的品妆,她又金灿灿戴了一头黄金,耳畔臂上皆挂满珍贵之物……
许多亲王王妃同异姓之王、诰命夫人等,对我们东方家的装扮很是尊重,只对南姨娘那欢天喜地的样子,金光灿灿的首饰颇是注目,有人侧头议论着,我觉得南姨娘真是丢脸。
我细细看祖母、林氏大娘、我娘、南姨娘那一通四个位置的长桌,竟然发现祖母与林氏大娘、我娘亲全程不与南姨娘说话,嘉卉面上也露出几分尴尬,她向我举杯示意,我淡淡抿了抿嘴、端了酒杯饮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