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携了玉贞与夏荷、李齐同刘发财一道去看嘉仪,却见着蝶舞在偏殿门口冲我抿嘴一笑,扭身回了殿。
我心里知道,此时,我是只能进,不能退,我品阶虽在此,她虽应该向我见礼,然而发生了昨天的事,她不与我见礼,我也无可奈何了:若我说她,便是我事多,她只是不生事而已。
我心里暗骂自己昨天糊涂,只好一口气吞了下肚,这才知道丽贵妃骄纵惯,屡屡跌我掌下的原因,我提醒自己,要以昨天的事与丽贵妃之事为鉴,不可再大事。
待进了主殿,嘉仪的恭人蓝姑同春玉、侍婢珍珠等人,我留在青霞宫里协助的秋令、清秋皆来见礼,我问:“姐姐好些了吗?”
蓝姑同春玉便慢慢让着我进嘉仪的寝殿,她们边让着,边答:“已经好多了,已能略略坐坐,也能进些汤食儿了!”
我便道:“昨日送来独参汤可好?”
蓝姑道:“好是好,可是送来了时竟凉了好多。”
“都是本宫昨天想得简单,怕你们麻烦,就先炖了再捂着送来,竟是这么着,回头本宫让夏桂给你们拿几斤参来,你们先配了杨司空的药,慢慢的全炖了给她吃,而后再慢慢进些别的饮食!”我答。
蓝姑等人满面生喜,也答我:“是!”想来,也是忧心于此,不好向我开口罢了,蓝姑同春玉服侍嘉仪真是极好极好!
进了寝殿,林氏大娘同洗玉一道儿环绕着嘉仪,嘉仪正在塌上饮着一盏小小的汤饮,林氏大娘同洗玉与我见礼,我边笑:“免了!”边快步走到嘉仪身侧,问她:“可好些了?”
嘉仪的脸色依然憔悴,满面红赤、褐色的斑,她因凝目向我看了一回,答:“好多了,我正有话想和你说。”
我便应是。
嘉仪看看寝殿中众人,又说:“这许多人,可不好说。”
殿中不当紧的奴婢便退去了好些,我看嘉仪还为难,便笑道:“皇上有话要我捎给姐姐,说是体已话呢!”
林氏大娘便笑了,携了洗玉等人全部退了出寝殿。
嘉仪这才拂了拂鬓边头发,向我道:“妹妹,姐姐能活到现在,竟然全托你的福荫,姐姐不管到了哪里,都会心存感激,日日佑护你的!”
我听她说得不详,却也不点破,边替她擦着嘴边汤汁,边笑:“你还能哪里去?这温柔乡里、富贵之地, 你同我好生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
嘉仪勉强笑了笑,伸出手拉了我的手,紧了紧,道:“总之,你的心,姐姐知道!”
我冲她笑了,端了那盏汤,拿小勺子抿了一勺要喂,她轻皱了眉,侧了侧身子,道:“好生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