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我便去了上安宫,将那宫里所有的恭人、宫婢与奴才们皆唤来看视,老的老,弱的弱,尤其是那个总管太监,竟然瞎了一只眼,走起路来慢慢悠悠,如何堪用!
再看视小厨房等各屋各居,情形不堪入目,我怒道:“好一宫奴才奴婢!当的好差!皆给本宫退回司宫处去,凡有品阶的重打五十大棍,没有品阶的三十棍!”
那总管太监仰面对我道:“太后娘娘都没打过我们,皇后娘娘也没打,您不执后宫事、此时也不过一贵嫔怎么敢打?”他没说错,我虽此时被宫人人人喊玉妃,且按一品妃的例供奉着,而我册妃礼仪并没有举行,其实,只算得三品夫人。
我怒极反笑:“今天本宫不止要打你这个老奴才,还要将你驱出宫去,永不受用!”
那总管太监斜眼道:“要说理去!”
我便让李齐押了老奴与一干宫婢去了司空处,而后请了庄静夫人、欣妃与嘉仪同去司宫处,她们三个连声喊打,皆说我办得轻了,我笑道:“年老的甚多,打得多了,岂不没命?你们既来了,也别白闲着,快与皇娘挑几个使得着的!”
不一会儿,司宫处太监总管便领了一队人来,我们按供奉太妃的例给上安宫里挑下了奴才奴婢,又好一番训话,这才稳稳妥妥办了,太妃自然感激,拉了我的手,眼泪浸浸。
我却惭愧道:“原是孩儿们的粗心,才叫太妃受了罪,是孩儿们个个该打!”
还有几天便是我册妃的大日子,我自然忙碌得狠,太妃当真如婆母一般日日过来替我看视衣衫,教我二品妃的礼仪,又替我张罗饰品,她交一辈子积的珍稀之宝皆捧了出来,令我自挑。
我哪能取用她的东西,自然不取。
太妃谦让一时,见我不取,也恼了,道:“既是我的孩儿,哪能不取?你不挑个几件,皇娘这心……”说罢便有哽咽之泣,我慌忙道:“孩儿挑!孩儿挑!”
便自取了两件中意的宝贝,一件是一长挂拇指尖大小滚圆的珍珠琏子,又拣了一个取多子多孙石榴吐蕊的项圈,太妃还说少,我却无论如何也不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