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甚是欢喜,她那眼角的细细皱纹,此时绽如细小金菊,甚是为她添了生动的尊仪,她唤我好媳妇,将我搂在怀中,她的怀里好生的馨香,竟如娘亲怀里一般安稳安静,我伏得好安心,好安心。
到了紫宸宫,我便领她去偏殿里看端端,偏殿里灯火通明,却是薜氏抱着端端,一见了我与太妃,她便惊讶了:“唉呀!太妃娘娘也来了!端端见过太妃娘娘!”
太妃便笑:“你也在这儿!”
薜氏伏礼下去,怀中仍抱着端端,太妃拉她起来。
我便凑了上去,在薜氏怀中对睁了清亮双眸观望着我们,甜甜笑着的端端道:“端端,快叫祖母!快叫!”
端端自然还不能叫,瞪了一双眼,望着太妃髻上的珍珠串子。
我便伸出手轻轻推她的脸颊:“懒东西,祖母也不晓得叫!”
太妃笑道:“怎好这样逗弄她,来,让祖母抱抱!“
薜氏依太妃之言,把端端递给了太妃,太妃抱在怀中,端端呀呀咿的发出小儿女之娇声,太妃喜得眉稍眼角儿晶亮,喜道:“好个端端,生得好生漂亮,难怪皇上如此珍爱于她!当真是天家贵胄最珍贵、最珍贵的紫宸之珠!”
她这样夸奖端端,我与薜氏相视一笑,也是喜个不住。
太妃抱了端端自去逗弄,乳娘周氏侍候在侧。
我便问薜氏:“你今日也逃席?”
薜氏道:“正是呢,那样的喧哗热闹,倒好像太平盛世,可是边疆西边与南边还未平伏,我竟然也饮食难下。”
我笑了:“你原是一代贤妃,我这吃得下的,显然要更加敬重于你了!”
薜氏掉头道:“好个皇上的真真切切疼爱个没完的玉妃娘娘,讽刺起人来,口舌儿好生尖利!”
太妃笑道:“怎么了?谁讽刺谁了?”
我转面笑道:“皇娘!是薜姐姐今天晚上只顾着看热闹,没吃东西,孩儿就在紫宸宫里摆个重阳之宴,宴请您与薜姐姐,好不好?”
太妃自然说好。
薜氏听我唤太妃“皇娘“自是一惊,我坦然与她施了眼神,她便了然于胸,也学着我,称太妃为皇娘,宫里的女人,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何况薜氏如此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