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贼虽没了皇帝的宠,却还是东奕的妃嫔,故而,常常在慈宁宫与皇后宫中相见,她依然勉力施为、逗乐太后,试图依太后之力,再将她起复。
可惜东奕此时已正皇帝六年,建和之治他勤谨去治,收忠谏、奉祖训,仁义治国,早已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大有超越先帝之势,故而黎明百姓也是交口称赞自己贤德的皇帝,朝廷中大臣也无不交口称赞东奕之治,东奕的国治得早已安稳,太后亦懂得了安身之道,怎会轻易为一个如此败德的妃嫔筹谋?
东奕深恶丽贼为人,故而常常视其如无物,又怎会露半点好颜色于她?
故此,丽贼虽十分使力,终不能起复,又受了我各类消息的熏陶,她的脸色逐渐暗淡,在太后面前也不再得心应手,但她眼中始终有一炬明灼耀眼,我知是什么,只是,还不时候。
南疆之战一天不结束,兵权一天不回收,东奕便一天不会罚了丽贼,有时候,后宫之争也的确是家世之争,怪道后宫里凡入得了四品以上的妃嫔皆有家世旁撑。
转头看看蝶舞,她倒心思静安,条理不乱,我真不知道她看着这样的后宫局面,又是那样赤贫小户的出身,心里有没有些微乱着,故而对她越发抬举,常与东奕抱怨,说同是江平府里结识的姐妹,却偏偏我做了夫人,她还是小主,很是心疼!
东奕便笑道:“就看着你生孩儿的时候吧,抬举她做个贵人倒没什么!”
是啊,正六品虽还是低微,好歹是个殿主了,行坐走动时,奴婢奴才们会抬举更多三分,自然在后宫安身更为舒怡,我也知道东奕为此要小小开罪太后。
我立即我不顾大着的肚子,立起身来,对他行了郑重的跪礼,道:“如此,臣妾就先代蝶舞向皇上谢恩了!”
东奕笑而扶我起身,道:“你害怕皇娘拦着,朕反悔?”
我笑了:“原知道皇娘的规矩大,才要越发郑重感谢皇上!”
此一节,自然不能告诉了蝶舞,只恐她不安。
岁月漫漫浮过,流光飞舞,已至夏末,我东方氏姐妹皆尽荣华,便是义妹蝶舞未得荣华,也是迟早之事,我因而欢喜。
可一日,我与东奕在御花园里观赏夏末之花,观花朵之繁荣、凋落,生起女儿家荣花败落之感,因向东奕聊起在家中时,祖母、娘亲带着我送花神之事。
东奕大是欢喜:“罢罢罢,朕常听闻民间女儿家送春,极尽妍丽,这宫里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规矩,既是你起意,朕便作一席,咱们好生欢喜、欢喜吧?”
我自然欢喜,东奕传旨:于六月三十,于御花园沁芳阁送花神,阖宫妃嫔可极尽妍丽装扮,不按品阶装扮也可。